他当时抓紧了摇篮,精神非常绷紧,看向她的目光非常复杂,但最终还是沉默,低着头,守在摇篮边。
“我有安排奶爹,另外,别那么紧张,多看看别人怎么带孩子,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再不听话,我不介意除掉所有麻烦。”
千梓画顿时看向她,可惜张开嘴巴,才想起自己已经再也不能说话,苍白的手指抚在婴儿稚嫩的皮肤上,冰的孩子又开始嘤嘤的发出哭声。
他没有任何带孩子的经验,阴炙看了一会,发现他始终不敢让别的奶爹靠近,直到奶爹无奈的说话,“小小姐可能是饿了。”
饿了?
千梓画茫然,看的奶爹又走上前一步,小心的站在摇篮旁边,“让奴来给小小姐喂奶吧!公子可不可以让开一些。”
千梓画始终抓紧孩子的衣服,直到孩子似乎真的饿了,冲着奶爹挥动小手,千梓画才站到一边,看着那个看见他就哭的孩子,乖巧的窝在奶爹怀里,整个人都落寞起来。
奶爹熟练的掀开衣服,那里已经肿胀的溢出奶汁,顿时千梓画的脸又红了起来,可惜如今被毁了容的他,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好看的东西。
阴炙看着没问题了,抱着人走进内室,换了套得体的衣服,把千梓沐放上轮椅,让曦儿推着,去了京郊。
提前有人去通知,到了的时候,一桌好菜都已经在花园里摆好,阴慕华入座主位,现场看着人多,有资格坐的也只有寥寥几个。
沈非站在乔孜身后布菜,时不时看着对面空着的凳子,那是阴慕华的右手边,乔孜坐在左手边,看到沈非有点心不在焉,也忍不住看向门口。
阴炙才推着人过来,取了自己凳子旁边的凳子,把千梓沐推到那里。
“父亲。”
千梓沐叫了一声,依然有点拘束的低垂着头,两手抓着自己的衣服,现在已经不能算皇子的他,在乔孜眼里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婿,不过因为女儿隐约的重视,以及肚里的孩子,脸色也很柔和。
“最近身子怎么样,听炙儿说,你只吃酸的?这对孩子可不好,你父亲我也算过来人,听说你小的时候父母亲便去世,山上没有什么人过来教你,以后没事,就多来我这边走动走动吧!”
“恩。”
阴炙看着自己父母亲问话,也不插嘴,虽然千梓沐时不时把眼神瞟过来求她的帮助,但这是必须的一关,她要是插嘴的太多,只会让千梓沐在公公婆婆的眼里,变的印象不好。
桌子这么大,坐的却只有零零散散四个人,阴慕华看了眼空着的地方,皱起眉头,“你弟弟还在山上。”
“没有,山上太乱,我已经送走了。”阴炙顿了一下,“会给您很快接回来的。”
“知道你中意那孩子,不如娶回来,反正这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是捡得,给自己人做夫君没什么不对。”
“父亲现在不觉得名声不好了。”
“我说了有用吗?”乔孜白了这女儿一眼,“别给个太大的位置就行了,他也算再嫁,身份只要不高,没人说闲话。”
“还有对面那几个,你还想让父亲帮你看到什么时候。”
西鸢没有名分,守在旁边,他的肚子已经初具雏形,圆滚滚的十分醒目,毕竟也要七个月了,是很定要娶得,他倒是好处理,随便一个以前是贴身小侍的理由便可以说通,反正百姓也不指望四世女迎娶正君之前,会一清二白身边没有任何男子。
那是天方夜谭,阴炙转过身,看着笔直站着的两个男人,首先把西鸢拉了过来——
毕竟父母都看着了,身份卑微,肚子里怀的也是她的种,“吃饭。”
她又对飘瀮与和言歌使了个眼色,让人坐下来,这一桌饭看起来才像个样儿。
只除了沈非,等了一会,发现根本没人注意到他,偷偷低下头,就揪着手绢红了眼圈儿。
乔孜皱皱眉头,却没有说话。
沈非的身份的确太配不上,不过他也有办法,回过头去看了眼乖巧的少年,又觉得,这性子还是再好好教育一番妥当,始终是小户人家出来的孩子,见不得世面。
反正调教好了,随便找个理由,送到女儿床上就行。
当夜,中月当空,阴慕华颇有几分醉意,走了亭台边吹风,乔孜站起身,走过来,摸了一下千梓沐的肚子,“放松。”
“父亲?”千梓沐真的觉得很不自在,但还是知道,乖乖的任由男子摸着,“我这几日有按大夫的吩咐用膳。”
“那便成,王爷今夜不会来我的屋子,炙儿应该不会介意吧!让梓沐陪我这父亲睡一夜,”
抓紧千梓沐的手,乔孜对千梓沐早就有一肚子话想说了,只是一直没机会,阴炙也看得出来这点,点点头,没关系。
“放心,我一个人睡了这么久,只是难免孤独了些,不会怎么着你男人的,言歌,送四世女回房,就你们那边的那间靠荷花塘的院子。”
“哦!”
骤然被点名,和言歌赶紧乖乖站好,“四世女随言歌来。”
还没发育完全的小身子骨,包裹在一层薄薄的袍子下面,阴炙也愣了愣,停在飘瀮身上的眼神收回,仔细看了和言歌一眼,还只是十三岁的少年,整个人站直也只到了她胸口下边。
乔孜挑了下眉头,“还不走。”
阴炙叹口气,点点头,既然要坐上那个位置,前面的大忌,便绝对不可再犯,她也算是子嗣极少的人,也怪不得父亲这么着急。
十有八九,是以为她的男人都像和言歌一样,没被她碰过了。
跟着小东西离开,和言歌走的规规矩矩,分明是极度紧张的结果,等到了屋内,已经有人在安排热水,和言歌脱掉外袍,露出里面白衣裹身,一条腰带简单束缚在纤弱的腰肢上,他略显慌张的低下媚态盈盈的脑袋,“言歌为四世女沐浴。”
“那不过来?”
阴炙张开手,看着那小东西慌慌张张过来,但还是手法很熟练的宽衣,突然就想起了他的哥哥,等到衣裳尽数落地,小家伙的脸颊很快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