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人赶紧跟着进去,把灯点亮,屋子里也没有任何动静,等整个院子,有一半都亮堂堂了,飘瀮才看到屋里的狼藉。
一股难闻的气味,从内室往外蔓延。
他皱起眉头,等着下人收拾好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才进了内屋。
昏暗的屋里点亮后,散乱的梳妆台,恶心的呕吐物,空气里死寂的难闻气息,飘瀮几乎几步到了床前,看着床上呼吸微弱的男人。
只剩下一身白色里衣,包裹着过于瘦弱的男子身体,触手间冰凉,连体温都不见了。
“赶紧收拾,让秋绾公子过来,同时派人去通知主上,快点。”
“是。”
一群人迅速开始忙碌,飘瀮动作也不慢,把人扶起来,去掉头巾的头上已经稀稀疏疏长了这头发,难看的很,可他也想不了那么多,妖力一涌而入,才发现这人真的是虚弱到了极致。
秋绾被门外嘈杂的声音吵的不行,本不想理,想到可能是那么男人有事,就又坐立不住,赶紧开门走了过去,一颗心七上八下,甚至到了残影院子的时候,阴炙后脚就接到消息冲了进来。
秋绾的脸不自觉的白了。
“怎么回事?”阴炙随手抓住一个下人,脸上表情凶狠,那下人发现是她,当即要行礼,却被她牢牢抓住,“说。”
“不,不知道,飘瀮公子在里面。”
阴炙扔开他,面色急躁,这个男人,就不能让她有安一天的心吗?
眼见要进去了,秋绾才恢复过来,上前挡道,他刚要说些什么,阴炙才想发现他在一样,抓住他就往屋里一推,“在这干什么,进去看看。”
“是。”秋绾咬着唇瓣,快速跑进屋内,只希望飘瀮还没有发现,他不能忍受未知的后果。
屋内这么会已经干净了,但还是残留着一些呕吐物的气息,秋绾越闻脸色就越不好看,飘瀮没有在疗伤,反而在不停的摸着残影的手臂,那个男人跟没有骨头了一样,完全瘫软昏迷,支撑不起自己的身体。
“你让开。”
秋绾赶紧拨开他,连一个眼神都不敢往飘瀮的身上放,唯恐看到这男人若有所思的神色,果断搭脉,阴炙在这里,他必须给她一个满意的结果。
绝对不能让她怀疑,绝对不能。
秋绾迅速恨上了飘瀮,把自己叫过来也就罢了,做什么连主子都给喊过来。
而且主子还真的来了……
他不能允许意外,那么,让这个孩子现在就消失吗?秋绾的脑子高速运转着。
“不是,不是……”
也许是环境太吵闹,让昏迷的不省人事的残影也开始有些清醒,从人群中一眼看到那个女人,可是谁在抓他,放开他。
“我没有……”没有和冰凤溪有过,他委屈的想哭出来,可是身体太乏力,出口的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听不见。
更别说哭了。
眼前一黑,阴炙被人拦住了,残影想拨开那个人,一只手却狠狠掐上他的手腕。
他茫然地看过去,秋绾。
残影瞬间安分了。
他乖乖的闭上眼睛,随这个男人检查,他不能忍受失去这个孩子。
孩子是她的。
真的是。
“他怎么回事?”许久,一直没得到答案,忍受不住这种诡异气氛的阴炙终于开口,走上前去,秋绾迅速回头,怎么回事吗?
残影半昏迷半清醒,感受到那两道熟悉的视线,为什么来看他呢?
让他自生自灭不很好吗?
秋绾整理了下句子,所有会导致呕吐昏迷的病例在脑海闪过一遍,在残影的腕上摸不到脉,就算飘瀮怀疑,也没办法与他这个正宗大夫反驳。
屋子里除了秋绾的汇报,一时间也安静的诡异。
飘瀮被挤到了最外边,听着秋绾的答案,沉默了。
他如何没有理由,怀疑到那种事上,可是也如秋绾若想,他摸不到脉。
阴炙甚至没有一点怀疑,飘瀮也不好做这种猜想,万一错了,只会让自己无比让人笑话。
“就只是这样?”
“是。”
秋绾松了口气,看样子阴炙完全没想到那点。
他转过身重新检查了遍,为自己的说法找到充足的证据,“残公子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只能进食清淡的东西,否则很容易发生无法消化,体内器官太弱……”
“滚。”
突如其来的,没有一点力气的声音,秋绾低头,诧异的看到残影睁开眼睛,那种眼神,恨不得把他剥皮拆骨。
阴炙很自然看过去,“醒了?”
她越过秋绾,坐在床边,语气平和,“可有感觉好点。”
“滚。”就像是气急了,明明没有力气也要把秋绾推开,让对方脸色一沉,“公子体质尚虚,不易有过多动弹。”
“你滚开。”听不见一样,残影依然把每一个字,恨不得在牙关口咬的粉碎一般,眼神嗜血。
他的情况不对劲,看的阴炙心一惊,立刻把秋绾推开,“怎么回事?”
残影好像才看到她的存在,神色一变,顺从的趴到阴炙怀里。
秋绾干脆退到一边,看着变得莫名其妙的残影,脸色暗沉。
“公子不可动怒,太多心思变化或者动作,都易伤身。”
“你不就恨不得我死吗?”
残影闷闷的顶回去一句,埋下去的头里看不到表情,可依然听得见冷笑的意味,“我这样不正如你意?”
“你……”
“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吗?”残影太陌生,陌生的阴炙头痛,声音冷冽,盯着秋绾。
可秋绾能说什么了,白天他来这里,和残影说了好久,不是秘密。
如今被残影翻出来,他什么意思,“主子……”
“滚。”
阴炙赶紧把歇斯底里的人抱紧,“你先睡觉。”
“你不会信我。”残影骤然抬头,嫉妒的盯着秋绾,“他今天说我是恶心,不要脸,说我父亲是那地方的不三不四的人,是,我不三不四,你就放我去找冰凤溪,我讨厌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