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带着那么一种柔柔和和,顺顺从从的笑意,安抚的跪在地上,两手交叉在身前,恭恭敬敬汇报一些涟夷最近的大事,因为除此之外,他不知道做任何事情。
阴炙不需要他,他对她而言可有可无。
所以飘瀮把能做到的事情都做了,只盼凭着这人间短短几十年,能成为这人最起码的习惯也好。
“你处理得很好。”阴炙放心他,挥挥手让他停下来,然后了,然后就再无多话。
因为按理,阴炙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她也没有什么事,飘瀮可以退下了。
“罂粟那边送来了最近一期奴隶拍卖的请帖,本来依照最近的交易,是该风色去一趟的,您既然回来了?”
飘瀮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忽闪的又低下头去,“当然,您去不去都无所谓,只是罂粟得了消息,势必会来帖子。”
“帖子?”阴炙挑了挑眉梢,“推了就是,年底我还得回一趟京城,等等,你说什么最近的交易?”
阴炙坐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以前曾今下过命令,鸳鸯血境禁止参与奴隶交易。”
她的眼神一瞬间凌厉,对刚才飘瀮突然的话里这一句,表示出极大的疑惑,罂粟的奴隶拍卖会是涟夷最大的拍卖市场没错,但往年这样的请帖,飘瀮都是直接处理。
这次在她跟前提起,如果说只为了没事找事,阴炙可不信。
她给了这个男人,在这个下界的鸳鸯血境里,最大的权力,甚至不带任何防备。
以前的朋友,都说她很自负,这么多年虽然改了些,不过下界嘛!阴炙自认还有这个自负的本钱。
“因为残公子的弟弟,残墨在里头。”
阴炙安静了许久,略微咬牙切齿的看了飘瀮一眼,他脑子里想了什么东西,就一下子明白了。
有这么个善解人意的蓝颜知己,一直是她最纠结的缘由之一。
“拍卖会,是什么时候?”
“不近,还有半个来月,罂粟的消息守得很好,您若是时间赶不及,尽可以通知她将残墨收藏,暂时不拿出来。”
飘瀮什么情况都考虑全了。
阴炙顿时觉得自己不用废话了,再废话下去,感觉降低自己智商。
她突然恶作剧的一笑,“鸽都的情报中,冰凤溪在哪里。”
“您想要她在哪里,属下就能让她在哪里。”飘瀮一眼知道阴炙的意思,下巴被女人揉捏的有些疼,也无法引来他对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跳的注意力。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继续保持恭敬严谨的模样,还是顺从温柔的样子。
如果此时换成迷情,迷情一定会比他自在。
因为这样变幻无常的情绪,表达在脸上一下子恭敬一下子温柔的,完全不招眼前的人喜欢。
飘瀮无措的缩了,垂下眼睫,“冰崖。”
“冰凤溪现在在冰崖。”
死板僵硬,还带点迟钝畏缩,飘瀮想扇自己一个巴掌,叫你不讨喜。
从第一眼见到阴炙,就不知道手该如何放,脸该如何笑,只记得死板的一切尊卑礼节,连在床上……
飘瀮狠狠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有任何改变,想起同样第一次见面,迷情屁颠屁颠跑过去抱大腿的举动,他就越发的觉得自己不中用起来。
飘瀮再漂亮,不会表达自己的美丽,对看了太多美色的阴炙而言,也没有任何诱惑可谈。
甚至……阴炙拉了拉飘瀮的衣袖,“你穿白衣更好看。”
她淡淡站起来,飘瀮也跟着起身,如果穿的白衣,她恐怕碰都不会碰他。
不过这句话他当然不会说,挤出一个笑来,“主上意下如何?”
阴炙失笑,瞧瞧,变脸真快。有时候她都没办法琢磨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些什么。
明明看他办事挺周全利落的,亲眼见到时却是这么的没有章法。
她拍拍手,这种问题想多了,没有结果,也就不想了,“到时候再说吧!”
“是。”飘瀮低头,要告退吗?
他用脑子想了想,其他的事情,不是还没整理完毕,就是没必要禀告的“小事”。
可是迷情在昏迷中,这么好的,机会。
飘瀮迟疑的抬头,“主子还有什么吩咐吗?”同时看了看床上,估计两三个月才能醒的美人。
“恩?”
“属下可以去换白衣。”飘瀮脱口而出,却在下一刻里赶紧封住嘴巴,脸红的宛如熟透了的苹果,红彤彤煞是引人垂涎。
阴炙愕然,回头才明白他的意思,眼角忍不住带上一丝笑意,却见他马上又低下了头。
“你很闲?”她问。
飘瀮顿时摇头,脸色惨白时大脑也高速运转,表现的好像一直迫不及待离开,这次终于找到了什么机会一般,慌慌张张告退,“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属下告退。”
关上门,在阴炙若有所思的目光里退出去,飘瀮出了一身的冷汗,等回头再看看已经合上的两扇门,狠狠闭上眼,一会,再睁开,他才能平静的离开。
阴炙看人跑了,连她都没有答应告退,就急急忙忙的跑了,也就干脆收了心神,坐在床边,帮床上的人开始探查身体状况。
要飘瀮变成迷情那样,那是不现实的。
可她不求多的,稍微一点改变,像个正常男子那样,应该就不错了!可看现在这样子,真的变成了正常男子的话?还是算了吧!
她不缺男人,但缺那么一些可以放心交付权利的属下。
回鸳鸯血境最开始,就是为了残影。
歇息一夜,自从回了涟夷,迷情就一直一睡不醒着,阴炙有点神经兮兮,除了秋绾每天固定用银针检查,还派了一堆的医师守在外室,早中晚三餐准时检查。
有医师提意见,迷情这样昏迷不行,一定得多少进食些,阴炙想着迷情是妖精这件事,还是少暴露的好,反正一天到晚没事,也就听那个医师的话了。
三餐口对口喂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