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位于他左手边的沈蕴衡在他有想法的时候就已率先起身,走到软轿边,一把抱起了挣扎着往下走的申屠。在她还没开口之前,体贴地将她摁在了坚硬的梨木座椅上。
而后对上申屠疼的满头大汗,只能弯着腰,却丝毫无法缓解,疼的几乎背过气去的脸,投了个“不用谢”的温婉表情。外人看了,当真觉得三皇子真是温柔体贴啊绝世好男人。
申屠在她将自己抱起来的时候就怕了,一颗心都悬着,不知道自己又将遭受什么。直到自己狠狠地“坐”在坚硬的梨木椅上,生生疼掉了魂的时候她才怨念恒生地了解到——自己终此一生都难以忘怀并深深痛恨的两种生物,一个是大黄,一个是沈蕴衡。
换言之,一个是狗,一个是沈蕴衡。
沈蕴衡也没想到她居然疼成这样,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忽然对自己刚才恶作剧似的动作有些烦躁——他早已经过了做这些的年龄了。
但是不知怎么的,就像他曾经跟申屠说的那样:她越哭,他就想让她哭的越狠,她越挣扎,他就想让她挣扎的越凶!
他感受到自己的烦闷,自嘲地撇了撇嘴。
皇家的宴席其实并不好吃,因为不仅要时刻注意着皇帝的动向,还要观察着周围同仁的反应,稍微走神说不定就得罪人了。
申屠来的晚,不然她是万不愿坐在太子身边的,尤其是同桌的还有一位民众心里神一般的晋王的情况下——来敬酒的简直不能再多。
申屠想像平时一样尿遁,躲一躲,但今天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在原地坐着,和来给太子和沈蕴衡敬酒,顺便捎带着要敬她一杯的人周旋。
偷奸耍赖,仍是被灌了一肚子。申屠不是不能喝,相反的,从小拿酒当水喝的她酒量出奇的好。她只是不喜这种浮华奢靡的气氛,远没有自斟自饮时的随意和畅快。
幸好众人都意不在宴席,而在交际。皇帝顺应人心,早早散了宴席,将交际场地由饭桌改成了御花园。
皇帝是个极其需要联络他与众臣君臣情义的职业。就和申屠为了让大黄不咬她,而时常跑去撩拨大黄是一个道理。但是皇帝撩拨人的手段显然比申屠高明的多,起码他做了这么多年皇帝,还从没被人咬过。
皇帝时常要表达君亲臣厚父子情深,皇帝表达君亲臣厚父子情深的方式不多,而在这不多的方式之一里使用最频繁的一项就是——游御花园。
这点子简直绝了,投入低回报高,而且系属绝对不会赶上扫黄打非的轻松活动一类,简直比太子的高风险高强度的危险行径舒心太多!
酒足饭饱的群臣被御花园各种奇花异草,珍奇异兽陶冶的十分爽利万分畅快,唯一不开心的是申屠。
——她也想赏奇花异草,她也想逗珍奇异兽,但是她走不动啊!
申屠扶着腰,其实她更想直接捂着屁股,但是那样显然不太文雅,于是申屠就着这孕妇的姿势蹒跚地跟在大队伍末尾。眼看着年过七旬的刘大人健步如飞地从她身旁经过,心里狂流泪。
心说:大黄啊大黄,你这两口咬的可真是地方呦!
其实申屠暗地里把沈蕴衡和大黄归在一类是有根据的——她上一秒还在感叹大黄的两口要的是地方,沈蕴衡下一秒就忽然将她拖进了旁边的假山里,啃得更是地方。
申屠心里郁结啊,她爱装病是她不对,报应她是应该的。但连着倒霉这么多天是个人也有脾气了好么?
走个路被人拽到假山的山洞里,这姑且能怪她人品不好。但被摁在嶙峋的石壁上,让她的臀部的伤口狠狠撞上凸出的石块,这就是拽她的人的问题了吧!
申屠捂着疼到麻木的臀尖,简直想骂娘。
她真的非常想问问沈蕴衡:你究竟是有多恨我?让你看了老娘的胸是老娘的不对,脏了您的高风亮节贵气无匹的眼是我有罪,行了吧?
求求晋王大人您看在小的已经被报应的半死不活的份上,饶了小的吧!小的回去后一定改过自新,自我了断,剁胸自宫,重新做人,永世不出现在您面前!
但这些话她都没说出口。
沈蕴衡将她牢牢困在假山石壁和自己之间,大手扶着她的后脑使她被迫仰起脸,叼着她的下唇狠狠地裹。
申屠僵着后背,双手撑在石壁上,才能避免自己的过分挺翘的娇臀不和僵硬的石块亲密无间。根本无法动手推开沈蕴衡。
如果说大黄那两口降低了她八成的战斗力的话,那在狭小的假山洞里,被无限放大的,一阵阵凶残的吞咽声则几乎要震瞎了只剩了一点血皮的申屠,剥夺了她那余下两成的神智。
沈蕴衡不愧是大黄的亲戚,咬起人来比起大黄丝毫不逊色。
申屠感觉到唇上不断加深的力道,轻轻地“唔”了一声,左右摇摆着脑袋要躲——依着沈蕴衡那股野劲儿,她好怕沈蕴衡就这么把她嚼着吃了。
沈蕴衡只好捏住了她的下巴,申屠被迫张开嘴。
本能地要去推,但刚松懈了一点力道,就被沈蕴衡压着又撞向乱石嶙峋的石壁,只好再次用手撑着。
她这边一分神,就让沈蕴衡得了逞,风卷残云,为所欲为。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沈蕴衡终于肯松嘴了,却没有放开申屠,而是和额间相抵,轻声地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来当这个劳什子少司命,但我说了对你负责,就一定会负责到底。”
申屠舌根发麻,嘴唇胀痛,脑子里一团浆糊,甚至还在“嗡嗡”地耳鸣。此时此刻听见这一席话简直想死。
她是真的无奈了,求饶道:“晋王殿下,晋王老爷,晋王祖宗,我真心不用你负责啊!您就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
沈蕴衡似乎是吻上了瘾,看见她嘴一张一合地说着话,又贴过来,抵着她的嘴唇一下一下的啄,轻声道:“已经……由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