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哎呀呀地笑着和他扯皮。九方认定了他猥琐龌龊,冷着张脸不愿搭理,一来二去就将动静闹大了些。
其实早在一开始申屠积极地喝彩打赏的时候,就已经引了不少注意了。原因无他,全赖九方,或者是全赖九方的气质模样——妍姿玉骨,淡淡淑女色,画出一半春光,犹见三分羞涩。
若是女子有了如此形容,睡觉都该笑醒了,可不巧地,偏生就长在了九方这个男人身上,说白了,就是男生女相。
九方可没少吃这方面的亏。
申屠正讨好着九方,冷不防听见一声嘿笑,接着就见一男子走到了两人身前。
那男子明明只一二十岁却长得像三四十,只见他双眼无神,满面油光,大腹便便,脚步虚浮,显然是房-事过重,纵-欲过度所致。
他咧开嘴,谄媚道:“在下齐云景,这厢有礼了!嘿嘿,两位生的好俊俏,怕是哪家府上的千金小姐罢呵呵!”说着,也不等申屠二人接话,必是认定了两人是女子,“不知两位小姐是哪位大人府上的,东弥国刚刚归顺,现下正式****之际,外面不安生,还是教齐某送两位小姐回去罢!”
申屠虽没有九方那般耀眼夺目,但被别人说成女扮男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也没放在心上。只礼貌地道:“害齐公子看走了眼,是我二人的不对,但我二人委实都是男儿,怕是要辜负齐公子好意了。”
那人见申屠疏离,九方更是冷着张脸当他不存在——人家根本不愿理他。但他也没生气,嘿然一笑,自诩风流地转了转手里的骨扇,想了个引起二人注意的法子。
只见他一咧嘴,竟龇着一口大黄牙开起了黄腔,咿呀唱道:“杨柳腰那个脉脉春浓,樱桃口那个呀呀气喘;星眼朦胧呀,细细汗流哎呦香玉颗;****荡漾,涓涓露滴哎呦牡丹心……”
……
申屠和九方看着眼前径自嚎唱的男子,沉默了,众看客也沉默了,就连那处变不惊的说书人都卡壳了,结结巴巴地在那强撑。偏那人还挺觉得自豪,一段唱完了立在那瞧着九方嘿嘿地笑。
申屠瞥了眼九方,无声控诉:你可瞧见没,什么叫猥琐,什么叫腌臜,相比之下您还觉得我龌龊么?
九方淡定地喝茶,也不打断那人,直到他唱完,才懒懒地斜了他一眼,就一眼,之前那沾沾自喜的人忽然一声哀嚎,捂着胯下打起滚来,嘴里“哎呦哎呦”地叫着,如何都爬不起来。
九方将茶碗放下,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一双眼睛透着狐狸似的妖冶,冷笑道:“齐公子当心着些,那地方不抵别处,作的狠了,后半辈子可如何露滴牡丹心?”
这事诡异,众人都没看清那齐公子是怎么忽然间就胯下痛了的,但也知道了申屠二人不好招惹,便惊惶地纷纷将视线转移了开来,不敢再看二人了。
申屠又朝台上扔了锭金子,委屈地道:“方才那是户部侍郎齐应家的独子,九代单传,就此一枝,护的跟什么似的,你这么闹,到时候还得我收场。”
九方哼一声,斜他一眼,道:“要是连这等屁事都惊动你申屠,那这大英,亡国估计也就朝夕间的事儿。”
申屠手里端着果盘,凑近了九方,低声道:“这齐应,是张耀雄的拜把子,两人同气连枝。太子有意拉拢张耀雄,自然不能薄待了他的弟兄。”
九方掀起一边嘴角冷淡地笑了笑,没接话,他对这些向来不甚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