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徵放下酒杯,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佐仁呐,好看么?”
申屠仍直勾勾地盯着起舞的花魁那张扬纷飞的彩色衣摆。听见声音,眼睛都不眨地点了点头,声音小的好似低喃:“好看。”仍是一副没回神的模样。
那杯都快捂热了的酒倒是终于喝了。喝进口中就还要品一品。含在舌根,轻轻抿了抿嘴唇,满齿留香,咽下后还留恋地舔舔唇上的残酒,满意地咂砸嘴,唇色愈发明丽鲜艳。
胡非抬眼瞥她,轻蔑地撇了撇嘴,鼻间发出一声嗤笑。嗤的沈蕴徵恨不得将申屠捏把捏把从窗户扔出去!
沈蕴衡却笑得很玩味,也看了看那两位色艺双馨的花魁,偏头对沈蕴徵耳语了几句。
沈蕴徵眉头一会皱起,一会舒展,一会瞟申屠那呆傻的模样,一会看看沈蕴衡那戏谑的表情,纠结的不行。却仍依言招了老鸨进来,吩咐了些什么事,接着,就将那两位花魁遣了出去。
申屠终于回过神来了,将早已空了的白玉杯放下,一双眼睛瞟了眼三人,急急问道:“诶?诶!怎的走了?”
那呆傻痴迷的模样,啧啧,胡非见了,忍不住将嘴角咧的更开,笑的毫不掩饰。笑的沈蕴徵想直接捏死申屠这个丢死人的玩意。
申屠原本不觉有他,但被三人戏谑、玩味、嫌弃的目光轮番注视着,厚脸皮如她也觉出有些尴尬了,修长的食指抹了抹鼻尖,杜端起杯酒,向三人敬了敬,赔笑道:“失态失态,色令智昏呐哈哈哈……”
沈蕴徵看向她的眼神几乎是咬牙切齿了,你竟还知道你丢人,你知道你丢人你竟还说出来?
相比之下沈蕴衡就淡定的很了,顶多是有些无语,他也端起杯酒冲申屠扬了扬,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想不到少司命依然逃不过这温柔乡的迷幻阵。”
申屠看见他,就想起那晚他那嫌弃的像吃了苍蝇似的表情。这些天里时时刻刻膈应着她,因此便敷衍道:“啊哈哈哈,哪里哪里,微臣哪算什么英雄啊,三皇子说笑。”
沈蕴衡仍笑的云淡风轻:“申屠兄弟无需害羞,皇兄见你对那二人甚是钟意,已经吩咐了在隔壁包厢侍候,申屠兄弟无需考虑我等,及时行乐才是正经事。”
他一番话说的不咸不淡,却说的在场其他三人都不太好了。
他话音还未落,那“小白脸”的谋士胡非就已笑的几乎滚到了桌子底下,撞得碗碟清脆作响。
沈蕴徵虽然完全没觉出好笑来,但胡非这笑闹得他简直尴尬地也想钻桌子底下算了,他替申屠丢人!
申屠一脸菜色则是因为她完全没想到沈蕴衡能想出这样的损招。
他明知她是女的,看了她的胸后摆出一副吃了苍蝇的便秘脸给她看就不说了,这回竟然让她去跟女人办事,还是两个女人!
岂有此理!
申屠又气愤又尴尬,正考虑着怎么回虐沈蕴衡,就被老鸨急匆匆的敲门声给打断了。那老鸨一边敲门一边焦急道:“哎呀各位爷,不得了啦,快些避一避罢,大理寺查案来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