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瑾萱一番梳洗沐浴后,盈盈踏步步入那金碧辉煌的帝寝。
欧阳擎褪去了一身纹龙黄袍,着一件金色袍子松散的裹在伟岸的古铜色身躯上,松开的领口露出他强健的胸肌,让他显得格外的狂野,如同野外闲散的雄狮。
玉瑾萱心中不得不承认欧阳擎有一副好皮囊,不过内里却早已腐朽,她步态优美上前恭敬的行礼道:“见过国主。”
欧阳擎斜躺在龙床上,眼神慵懒而锐利,凝视着屈膝行礼的玉瑾萱,一袭白衣薄沙包裹着她玲珑娇躯,里面的风景一览无遗,勾魂之极。他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道:“到朕身边来。”
玉瑾萱微微顿首,没有去看欧阳擎,视线落在盘旋着金龙的地面上,张牙舞爪的龙爪如同魔鬼的手掐着玉瑾萱的脖颈,她挪步来到了床边。
身子刚一挨着窗沿,欧阳擎胳膊一伸就将玉瑾萱拉入了床中,他一个翻身压住了玉瑾萱,雄健的身躯掩盖她娇小的身躯,他双眼如冰刀一般逼视着玉瑾萱清润恬静的眼,似乎在探究着什么。
她的眼与欧阳擎的眼对视着,漆黑的眼眸里没有恐惧,没有谄媚,只是一片宁静。欧阳擎潮湿温热的气息侵袭着她玉白粉面,让她感到难受,她娇唇开启唤了一声:“国主……。”
欧阳擎蓦然放开她,躺到了她身边,面容死寂如死水,眼神空洞得可怕。
玉瑾萱缓缓呼吸一口气,不敢轻易移动身躯,也没有说话。她在等欧阳擎说话,她想他让她侍寝绝不会如现在这般安静的各自躺着。
良久,神色莫名的欧阳擎,清冷的声音在宽阔的帝寝响起:“你喜欢这里吗?”
“不喜欢。”玉瑾萱和煦如春风般的嗓音在空荡荡的大殿响起,去了帝寝的寒冷。
欧阳擎伸出手将玉瑾萱抱在怀里,狠狠的收紧,再收紧。
两人几乎毫无间隙的紧紧靠在一起,那狠狠收紧的力道,让玉瑾萱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要被勒碎了。她的面色顿时失了血色,眉头紧锁,呼吸苦难。
“呵呵……。”沉默半晌的欧阳擎突然干笑两声,冰冷而虚幻的笑声在寝宫里格外的突兀,也显得格外的阴森。“你喜欢什么?严世蕃?只可惜,他现在根本不记得你了!”语气里满是得意的嘲讽。
原来严世蕃的失忆,是他所为。他的占有欲,还真是吓人!
欧阳擎将头放到了玉瑾萱纤细的脖颈处,丝丝清雅的香气如鼻,好闻得很,他不禁狠狠的吸着,似乎不满足的张口咬在了她白嫩的脖颈处。
痛蔓延开来,玉瑾萱想她的脖颈肯定流血了。这个嗜血成性的家伙,果然就是一个百态。她尽量调了气息,柔柔的说道:“如果可以,我希望做一个寻常的妇人,一方小小的院子,慈爱的双亲,关爱的兄弟姐妹,恩爱的夫妻,活泼可爱的孩子,岁月安好,余愿足矣。”
欧阳擎闻言,寂冷的神色有了几分缓和,幽暗的黑眸一丝光亮一闪而过,继而松开了嘴,嘴里牙齿缝隙里被鲜红的血染了色,他笑着看着那一直冒着血的洁白脖颈,似乎是美味的食物般诱人,他伸出舌头舔着那往外冒的血,呢喃着声道:“呵呵呵……。真好吃……。”
玉瑾萱惨白的面容透着隐忍的愤怒,妩媚芳华的眼角似有水光,手指狠狠的陷在欧阳擎的腰际,气恼的控诉道:“国主要杀便杀,何必这样折磨我?我饶是再不讨喜,也不过求安好的女子而已,国主心眼未免太小!”她挣扎着身子想要脱离欧阳擎的怀抱。
欧阳擎清楚的感到怀里人儿的愤怒,嘴角虚无的笑容竟然有了丝丝真实,他湿润的舌头****着她脖颈,柔声道:“你倒是不怕惹怒朕?”
“若是国主想要那阿谀奉承虚伪做作讨好国主的女子后宫比比皆是,我做不了那样的女子。”玉瑾萱挣扎着扬起头,柔美的眼眸清透,干净,又带着凛然。宛如冰雪中盛开的娇艳红梅,圣洁而高贵。
环着玉瑾萱的铁臂放松,粗粝的大掌透过薄如禅羽的纱衣抚摸着她光滑的后备,呼吸也逐渐粗重。
玉瑾萱盈盈媚笑着,娇吟的柔声,****晕红的脸蛋,迷醉的媚眼。在明黄色的灯光下,格外的美艳娇媚,格外的动人心魄。
玉瑾萱迷糊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帝王永远喜欢别人的真实,其实有时候真实才是最大的虚假。
一晌欢好,几经销魂。两人皆疲惫的沉沉睡去,一夜无梦,酣睡淋漓。
迷迷糊糊间玉瑾萱感到那紧紧箍着她的铁臂松开了,她不满意的皱起眉头,嘟囔了两声,伸出小胳膊想要挽留住什么,最后紧紧的抓着锦被,餍足的模样像个午后贪睡的小猫咪,可爱得很。
一旁任由近侍服侍的欧阳擎,好笑的打量着大床上甜笑安睡的玉瑾萱,阴沉的心莫名高兴。他知道这个女人或许不爱他,或许怨他,但是绝对不会欺骗他。真实得即可恨,又可爱。
当玉瑾萱被近侍送回灵宫时,夏暖馨急冲冲的跑到她面前,紧紧抓着她的胳膊,眼睛红肿,语无伦次道:“孩子……。无忧……。你……。去求求……。欧阳……。国主……。”
玉瑾萱看着面前惊慌失措,激动万分的夏暖馨,紧锁着眉头,玉手狠狠的掰着她紧抓着她胳膊的手,冷声道:“馨公主,冷静点,出什么事情了?”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我的小无忧生病了,可是门口的侍卫却不让我出去找御医,欧阳擎这是要让我的小无忧病死在这里,我能冷静吗?”夏暖馨愤怒的厉声说道,红肿的双眼充血,面带杀气,狰狞异常。
玉瑾萱狠狠的甩开了夏暖馨的手,冷眼一瞪,道:“你这样就能让小无忧好起来了,遇事自切记自乱阵脚。”
玉瑾萱跨着大步来到了殿内,见小无忧躺在床上面色潮红,嘴唇干裂,小身子难受的扭动着。伸手一探,额头烫得吓人,看来是受凉发烧了。这病可大可小,弄不好就可能烧坏了脑子成一个傻子。
夏暖馨看着床上痛苦不堪的小无忧,狠厉的眼眸转为了悲戚,嘤嘤哭泣出声,将小无忧抱在怀里,呜咽道:“娘亲的小宝贝,娘亲不会让你有事的,不会让你有事的……。”
玉瑾萱看着眼前着一幕,心也纠紧得痛。她幽幽叹口气,柔声道:“我却求求他。”说着转身向殿外走去。
刚走到殿门处,侍卫亮出侍卫大刀拦住了玉瑾萱,严肃的说道:“请夫人退回去,没有国主的召唤谁也不能踏出这里一步。”
“烦劳禀告国主,臣妇求见。”玉瑾萱姣好的面容神情凛然,明明极为好看的眼却释放出让人心悸的威严冷光。
侍卫面色一僵,心中也知眼前这个美貌的妇人和国主还有严将军关系匪浅,自然也不敢怠慢,恭敬道:“烦请夫人稍等。”然后大步往御书房方向走去。
夏暖馨抱着孩子,脸上泪痕犹在,却没有刚才的慌乱,但是梨花般的水眸里仍然溢满了担忧眺望着宫门外,无限期盼之意流出。
片刻后,侍卫回来了,微微俯身行礼道:“国主真在和群臣议事,任何人不得打扰。”
夏暖馨呆愣了片刻,贝齿咬着唇,竟然有血从姣白的贝齿出流出,她美目愤恨的望着远处那盘虎的勾堰,继而低头看了一眼怀里已经烧得咿呀乱叫的小无忧,毅然决然的转身回到了寝殿里。
玉瑾萱也担忧的跟着夏暖馨回到了寝宫,正欲开口说什么时,夏暖馨却突然转过身将孩子极为小心的塞到了她怀里,眼神决绝,言语严肃的问道:“你答应过我会好好保护他,对不对?”
玉瑾萱有片刻的反应不过来,但是迎上夏暖馨那双决绝的眼,她点了点头,肯定道:“待他如我自己的孩子。”
“我相信你。”夏暖馨潋滟一笑,然后极尽柔情的看了一眼锦衣包裹着的小无忧,柔眸一厉,毫不犹豫的大步跨出了大殿。
玉瑾萱不解的抱着孩子欲跟上夏暖馨,夏暖馨停下脚步,极为冷酷的声音传来:“不许跟来,无忧就交给你。”说完加快了脚步,还未等玉瑾萱反应过来,夏暖馨那一抹窈窕艳丽身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玉瑾萱紧锁着眉头,哭着面容,看着怀里俨然已经烧得人事不知的小无忧,心痛的将它紧紧搂在怀里。她努力的思索着若是在现代有什么可行的法子能将了这高烧的温度,她忧心忡忡的看着才几个月大得小孩子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土办法也许有效,可是他还是个这样小的婴儿,用不好就反而适得其反。
犹豫少许后,玉瑾萱决定放手一搏,毕竟欧阳擎只怕是不会管小无忧的死活了,搏一搏也许还有机会。于是玉瑾萱放下手中的小婴儿,关上门窗,只留下一个最小的窗户透气,找来了炉子燃起了炭火,然后拿出最好的御用酒酿,撕了一块柔软的丝布,蘸着酒动作轻柔的一边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一边含水嘴对嘴的灌入烧得嘴唇干裂的小无忧嘴里。
“不好了,国主,双灵宫走水了,大火太烈,蔓延至隔壁的清华宫了。”近侍慌慌张张的跪在门外惊声禀告道。
御书房的大臣们极快抬头望了一眼坐在上位的欧阳擎,只见他面容冷淡得看不出情绪,却让人莫名恐惧。
欧阳擎沉默了一会儿,道:“都退下吧,改日再议。”
得了欧阳擎的话,众人纷纷恭敬行礼,弯腰退了出去。那种压迫的冰冷气势消失了,退出去的众位大臣们皆吐了一口气。
“摆驾双灵宫。”欧阳擎俊朗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威严尊贵,淡漠的眉宇间看不出喜怒,话语也平静没有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