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淡淡的笑笑。我还能说什么呢?手语她也看不懂。
“诶,到了,这就是我们的教室。进来吧。”小静兴奋的介绍着一切。
“小敏,你的座位是哪个?”小静反问道。我拉着小静的手走到座位上坐下。
“你坐在这里呀,哇,太好了。我在你左边诶,你说是不是很有缘分诶。”小静更是兴奋不已。
我拿出纸笔,在纸上写下“认识你很高兴。我叫智敏,叫我小敏也行。我是学习舞蹈课的。你呢?”
“啊,老天呐,怎么会这么巧呢?我也是学习舞蹈的诶。哇,老天我好爱你哦。”这样我就可以经常见到智军了不是吗?小静在心里激动的想着。笑呆在那里。
我看到她可爱的样子,笑着拉拉她的衣袖,提示她上课了。
“李静,你在做什么?”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小静的梦破碎了。不住的赔着笑脸:“老师,咱们班新来的同学,我带她熟悉环境。”
“是吗?还不赶快回到座位去。”这个女老师质疑的问了一句。“是、是、是。”小静赶忙接下话,回到座位。
“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我叫胡晓华。下面我们请新同学自我介绍下。”胡老师淡笑着说道。
我站起身,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写下清秀的文字:“同学们好,我叫智敏。我是迟到一星期过来的新学生。很高兴认识你们。因为我不会说话,请大家多多关照。”
从我走上讲台热闹的教室,随着我写下的文字,逐渐变得越发的安静。写完,我转过身扬起甜甜的笑脸。举了个躬,安安静静的走下讲台,做到位子上。
短暂的沉默后,教室里立马炸开了窝。“长的那么恬静,怎么是个哑巴,真是可惜……”
“听说她是智军的妹妹诶……”
“对啊,和智军长得很像诶。长得挺漂亮的……可惜是个哑巴……”
“她好可怜啊……”这是女生八卦的对话。
“原来是个哑巴啊……不过看起来还是很不错……”
“玩玩还可以……”
“听说她是智军的妹妹,你敢吗?”
“诶,你说杨凯看到他邻桌的她会怎么样?”这是男生的对话。
我静静的听着。胡老师重重的咳了一声:“咳,咳。我们欢迎新同学智敏的加入。”接着,教室随着胡老师的掌声,齐刷刷的响起。
然后,我便开始在这个学校里开始了我“安静”的生活。哥哥每天都按时来带我吃饭,这样一来小静最高兴了。
因为她每天跟我在一起吃饭。哥哥也在,还有杨凯,史昊,小五。每顿饭小静总是叽叽喳喳的让他们四个很无语。
哥哥说小静快把杨凯他们几个折磨的快崩溃了。我们就这样重复着同样的生活。
半年后。哥哥高三的下半学期。
“小敏,走吧,哥哥带你去吃饭。”中午哥哥走到教室帮我收拾好课桌。
“哥哥,你想要报考哪所大学?”我收拾好课本,比划道。
“哥哥想要报考离小敏最近的大学。”哥哥笑着说道。
“不要,我不想哥哥这样。我很想看到哥哥到国外的学校念书。”我微皱秀眉比划着。
“好,哥哥去国外的话小敏怎么办?”
“我已经长大了,我很希望有一天哥哥很强大,可以保护好小敏。”我笑着仰起脸比划道。
“哥哥什么都听小敏的,小敏不要再担心了。”哥哥依着我说道。
“不行,就剩下两个多月了。你必须要努力的考。小敏会努力去找哥哥的。这样我们回到家里的时候就不会有人瞧不起我们啦。”我笑的像个孩子。
“知道了,那哥哥就向着最好的目标出发咯。小敏要加油哦。”哥哥揉揉我的头发。
我无声的笑笑。哥哥很有才华的话,一定就会有更多的女生喜欢哥哥。哥哥永远都这么的完美。老天一定会让哥哥考所好的学校。
“小敏,多吃点,来这么就都没见你吃胖过。”小五关心的夹菜给我。
“就是啊,来来,多吃点,不然让人看了还以为我们几个虐待你了呢。”史昊也笑着夹菜给我。
“谢谢。”我比划着简单的手语,一起生活这么久,我简单的手语他们都能看的懂。
“跟我们客气什么,多吃点。”小五痞痞的笑着说道。
“吃菜。”简单简短的语句永远都是杨凯的。
“谢谢。”我笑着比划道。
“等你吃胖一点的时候在说吧。”杨凯淡淡的说道。我笑着点点头。
“杨凯,这是咱们认识这么久,课余时间你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哦。”史昊坏坏的笑着说道。
杨凯只是无声的看了看史昊。
“你们好偏心哦,为什么都没有人给我夹菜呢?”小静嘟着嘴抱怨道。
“我夹菜给你。”我笑着比划着夹给小静菜。小静不清不愿的夹起菜塞进嘴里,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四个帅哥。
“小敏,我……”刚吃完饭,哥哥突然吞吐起来。
“怎么了?”我有点不安,慢慢的比划着手语。
“小敏,奶奶她……”哥哥还是吞吐着。
“奶奶?奶奶怎么了?”我有点慌了。
“奶奶快不行了,林阿姨打电话来学校了。”哥哥还是说了出来。
我的泪水沁湿了眼眶。我硬生生的压回了泪水,焦急的比划着:“我们回去看奶奶吧。”
“好。”哥哥握住我的手转过头:“杨凯,我和妹妹回家一趟,你记得给我请假。”
话完,哥哥便拉着我离开餐桌。转身的一瞬间,我看到了杨凯那凝重的眼神里有着深深的担忧。
回到家里看着八十二岁的奶奶,瘦骨如柴。我拼命的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奶奶被邻居抬到了客厅。我知道,快要走的人都会被抬到客厅。
这时候的奶奶还有那么一点清醒的意志。我跪下身,握住奶奶的手。转过头拉着哥哥跪下来,朝哥哥慌忙比划道:“你跟奶奶说,我很想她,让她不要睡。”
“奶奶,小敏说她很想你,你……你别睡觉。小敏不想你睡觉。”哥哥哽咽着翻译着。
奶奶似乎要说些什么。我弯下身:“小敏,奶奶……不行了……你……长大……”
奶奶的话没有说完,便永远的闭上了眼。我呆呆的看着奶奶,一滴泪也流不出来。只是呆呆的看着。
哥哥哭了,长这么大,爸爸走的时候,哥哥哭过,妈妈抛弃我们的时候,哥哥都没有哭。现在唯一的亲人,我们的奶奶走了,要离开我们了。哥哥哭了。
任由泪水滑落。我走过去,擦掉哥哥脸上的泪水,颤抖着双手比划道:“哥,别哭,奶奶睡觉了,别哭了,奶奶看到会难过的。奶奶每天都那么累,让她好好的休息休息吧。小敏会永远陪着你的。哥,不哭了。”我胡乱的抹去哥哥脸上的泪水。
哥哥眼里的心疼,无奈、痛惜,我看的那么清楚。哥哥被邻居叫过去给奶奶安排后事。我还是那样习惯的,躲到角落里。静静的,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我哭不出来,我几乎不知道什么是痛了。
我曾经想,等我和哥哥长大了,赚了钱,要买最好的房子给奶奶住。要做最营养的饭菜给奶奶吃,要买最保暖的衣服给奶奶穿。买做好的车子给奶奶做,带她四处旅游。让她好好的安享晚年。
如今,奶奶就这么走了。亲人一个一个的离开我。我和哥哥现在成了正儿八经的孤儿。在没有任何亲人。我和哥哥只能相依为命。
我不能让我的世界里住满绝望、悲哀。那样的话,哥哥就会担心我,会分心不能好好的学习。我必须要好好的。
“小敏,起来,不准这样躲在角落里,知道吗?”哥哥走进来,扶起我,心疼的说道。
我点点头。抱住哥哥。
“智军,明天要给你奶奶下葬,你今天和你妹妹守着你奶奶。”邻居林阿姨走进来。看着我和哥哥怜惜的说道。
“我知道了,林阿姨。您先回去休息吧。麻烦你了。”哥哥说着送走林阿姨。
晚上我和哥哥什么东西也没吃。谁也吃不下。守着奶奶的棺材守了一夜。哥哥不停的安慰我:“小敏,别怕。有哥哥在。”
我摇摇头:“哥,我不怕。只要哥哥在身边。小敏什么都不怕。
第二天,通过邻居的帮忙,我们给奶奶下了葬。哥哥再次哭了出来。我知道哥哥是在心痛。我们成了,我们唯一的亲人也走了。
我一样很心疼,可,就是哭不出来。喉咙像是被钳子捏住了一样,疼的厉害。
给奶奶办了丧事,我和哥哥就回了学校。
虽然和以前一样我和哥哥脸上每天都挂着笑脸。可是,我和哥哥心里明白,那个亲人离开的痛,我们都没有走出来。
哥哥在我强烈的要求下,报考了哈佛大学和牛津大学。我偷偷的回家卖了家里的田地。房子,我没有买卖,我怕我和哥哥唯一的家也没有。我不敢,也舍不得卖。
哥哥在意料之中的被两所学校都录取了。因为哥哥是优等生,又是贫困户,免除了哥哥的一切费用。
哥哥临走的时候。我把钱拿给哥哥。泪水含在眼眶里比划道:“哥,给我写信。照顾好自己。”我只比划了这么一句话。
哥哥把我抱在怀里,哥哥哭了:“小敏。照顾好自己。我让杨凯代我照顾你……”哥哥说完,转身跑进机场。
哥哥转身的瞬间,我落了泪。我也背过身,往回走。杨凯、昊子、小五、小静。在身后默默的跟着我。
我只想哭。我多么不想哥哥离开我。多么不想。没有哥哥,我要更加的坚强些。这样哥哥才能安心读书。
我一次次的擦掉眼泪,一次次的眼泪不断的涌出。我气恼了。狠狠的甩自己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疼。杨凯快步跑过来,拉住我的手。
我抬起头,看到杨凯黑着的脸。泪水还是不听话的流着。
“你这是在干什么?”杨凯的声音明显是压抑着怒火。
我颤抖着双手比划道:“我已经说好了不哭的,可,还是不听话的哭着……”杨凯一把把我抱紧怀里,生硬的说道:“别这样伤害自己。在我怀里哭吧。”史昊、小五、小静都呆住了。
杨凯把抱紧怀里的瞬间,我也一样。呆住了,只是一晃。我便放肆的哭着。杨凯轻轻的拍拍我的背。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去我脸上的泪水。
“别再哭了。”杨凯把我横抱着抱进他的跑车里。小静他们上了小五的车。
从那天开始杨凯每个星期接送我回家。我们之间依然和以前一样。杨凯也是和以前那样从来不多说几句话。依然那么冷。
哥哥走了之后,杨凯彻底接了哥哥的班。早上到宿舍楼下边等我一起去上课。下课了,等我一起去吃饭。晚上,送我回宿舍。
在外人眼里,我们两个就像是一对热恋的小情侣。学校里很多人都在这么说。不过,杨凯没有去解释,我更没有去解释些什么。我觉得没有必要。
我只要学好自己该学的。
和杨凯一起生活,杨凯细心的学会了手语。我不知道他是自己专门去学的,还是看我看习惯了。反正我很感激他。哥哥只是偶尔会打电话回来。电话很贵,而且,哥哥那边功课太多。
每次和哥哥通过电话之后,我总是会一个人偷偷的找个角落哭泣。在无人的角落里,任由泪水肆虐的流着。向这无人的小角落诉说着我对哥哥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