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谏狂躁的体温逐渐平息,他明白事件的进展终究是他想要的。舍芷爱他,且应允与他共度余生。他拍拍她红扑扑的小脸蛋,惹人怜爱和保护的女子。善谏拎拎自己已被汗湿的衣领,吁出一口气。他摸索出一支烟,转头打算找火柴点燃,竟意外地发现几乎频伽CAFE的客人和店员都在注视着他们这一桌。
呵呵,一定是刚才舍芷闹得太大声了。善谏欠欠身体,表示歉意。
仿佛一亿光年外折射过来的一道光线。微软但却敏感捕捉。善谏回过头来,看见不远处的暗角是那双迷离暧昧的眼神。那个暗灰皮衣的女子,又在远处注视着他。那眼神,是挑衅——这一次你还敢不敢?那眼神,亦是勾引——让他回忆起上次****的所有细节。
善谏面红耳赤,脊背上刚刚阴凉下去的汗腺再次疯狂滋生。
果然,那女子甩掉手上半截烟灰,往频伽CAFE阴暗的深处走去。善谏步步相随。进入CAFE仓库之前,他试图回头看看舍芷的睡姿是否安好,却意外地找不到她了。在一刹那,善谏希望舍芷醉得深沉,从清晨到日暮。
他三步并作两步,迈进了那道黑暗。
波旁咖啡。在深煎炒的咖啡中滴几滴雪利酒。咖啡和雪利酒相配的味道非常好。如同爱情中的甜,与酸,与思念。
善谏终于记得她的名字是,楼龙。
那一次做完爱,她伏在他的耳边,轻轻说:“记得我的名字,叫做楼龙。楼兰的楼。龙王的龙。”
善谏并不在意她并不明朗的外表究竟被赋予了怎样的名称。他在乎的,是她鲜艳垂落的嘴唇,是她弹性活跃的身体,是她低贱****的态度。他承认,她是让他疯狂的。否则,他怎么会在缠绵完毕后紧紧地抱着她问:“告诉我,怎样才能联系到你?我想再次见到你。”
楼龙却发出沙哑轻蔑的笑声,和舍芷的清脆完全相反:“你这个男人啊。要知道,你的准新娘还在外面等你呢。”
善谏笑:“可是她睡着了啊。”仿佛她的醉酒是他越位的正当理由。
楼龙说:“我一直会来这里啊。想见到我,就来找我嘛。我也很喜欢你这个生猛的男人,嘻嘻。”
善谏不知道真的是自己因着酒醉的缘故还是消耗体力太多,他扶着舍芷回去的时候,一路都跌跌撞撞。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善谏都会一个人抽空来频伽CAFE坐坐。他自然是不会带舍芷的。每次他都点着烟在几十平米的店中逡巡而过,试图发现那件暗灰皮衣的身影。可是他看熟了格子布的每条细密纹路,看腻了墙上惟一一幅印刷画《向日葵》,试遍了店里几乎每一张不同位置的桌子和椅子,却再没有看见她。
那个叫做楼龙的女子,终究还是一样风流云散,杳无踪迹。善谏想:其实自己还是迷恋她温热青春的身体罢了。目前该做的,是打起精神,好好准备与舍芷即将到来的婚礼。仍需认真小心地完成,像期待得到老师表扬的家庭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