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为什么下班后除了酒吧和家就没有地方可以呆着。
不明白有了一层130平的房子和一辆不好不坏、偶尔会熄火的车子后,还有什么是不得不要的。
哦,对,老婆。
他们说要找个在外面是贵妇,在厨房是主妇,在床上是****的好老婆。
但是这帮家伙,自己都找到了什么老婆啊。
每天下班都拖着我流连夜店,不肯回家。偶尔还会跟我赖帐,要我帮他们付一杯塔奇拉的酒钱。
我常取笑他们是在公司是狗熊,在酒吧是恶狼,回到家是阉猪。
嘿嘿,有家的男人们,过的都是猪狗不如的生活。
我在这个城市里,过着一个人的生活。哦对了,家里其实有个女主人,是一只叫做贝壳的虎斑长毛猫。每天蹲在落地玻璃窗前,安静地等我回家。
一个人和一只猫的生活,有种无法无天的自在。
其实我二十七岁时,差点结婚。
十九岁的时候,我和戴恩宝都从外地来到这个城市,读同一所大学。
大一的时候,戴恩宝报了舞蹈社团,我是宣传部的,我们在一台晚会上相识。她那次跳了独舞《倾城》,有恍若隔世的惊诧。
大二的时候,我挑了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爬到戴恩宝的宿舍里,她成了我的女朋友。
大三的时候,戴恩宝打算出国。我陪她k英语,考托福,结果她的分数还没我高。但是她去了可爱的美利坚。原因是我没钱一起去。
大四的时候,戴恩宝爸爸生了大病,欠了很多钱,供不起她在美国昂贵的学费。戴恩宝没有选择回来,固执地留守。我打工,帮她补贴。
毕业后,我顺理成章地留在打工的外企工作,收入中等,职位中等,平淡生活。
我一直忘记问戴恩宝要不要回来,只是每个月按时给她寄一份数目不多的钱。
我知道,这些钱远远不够她的生活开销,她却从来没有问我多要过。
我知道她有她的办法,因为她是戴恩宝。
三年后,戴恩宝从美国归来。
我去机场接她,我说:“戴恩宝,你怎么还是一幅巨傻的学生样子。”
戴恩宝把背包一把甩过来:“齐岩,你怎么还是瘦得像猴子一样难看。”
戴恩宝是个很神奇的女人,她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样,回来时还是什么样。
离开的时候一无所有,回来的时候只是多了一双结满茧子的手。
我说:“恩宝,我们结婚吧。你看,我买了房子,工作还算稳定,打算在这里定居。你可以在这个城市找个不错的工作,我们可以生一堆迷你恩宝。”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讶异这是不是哪部电视剧的陈词滥调。
戴恩宝说:“齐岩我爱你,可我更爱自己。”
我点点头,我明白她的意思。
她最爱自己,最爱原始的自己。
因此分隔这么些年,她才能守住真实的自己。
戴恩宝用她大部分的积蓄给我买了辆十万块的小车,然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