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洞开。没有任何声音。厮打呢?尖叫呢?震天动地的咒骂呢?没有一丝声音,更让我感觉恐惧。
我摸索着进门,看见烟桥跌坐在黑暗中,怀抱着已经绵软无力的芊芥。而右手,举着那把我们用来剁肉的菜刀。凛冽恐惧。
“烟桥,放开芊芥!放开她。”
“行未穹,这就是你深爱的郑芊芥吗?呵呵,我要让你看着,她是如何一刀刀被我肆虐肢解的。你这个疯子。”
我近乎癫狂地扑到烟桥身上,夺下她手中哆嗦着的菜刀,一把插进她的胸腔。这一系列的动作浑然天成,仿佛我已在潜意识中排练至熟稔。于是,甜美的鲜血香气四溢,迷漫在我的脸上,身上。
我感觉晕眩。没有刺痛。没有伤心。没有恐惧。只是浑身哆嗦着,瘫软在地上。
我仍然不忘记对芊芥说:“走吧。快走。去找棉里,你们躲得越远越好。”
芊芥,你是我十七岁生命中最初的动人女子,不愿你沾染些许是非尘埃。
呵呵。
没有人想到我会自首。
问题是,烟桥的死。我跟芊芥,总有一个人逃不掉。如果我不认罪,芊芥势必就会背负上情杀的嫌弃,就算终究不是她的罪责,但人生从此蒙上黯淡颜色。而万一她为了我顶罪,说是为了和烟桥夺爱而下杀手,那就更是合情合理了。太过凶险的可能性,我必需避免。
而芊芥在我这边小住,除了烟桥知道,几乎从未曝光过。因此,我若是就此大包大揽,芊芥总是能够避免嫌疑,甚至根本不会被警察叫来录口供。
那样就好了。那样就太好了。
我只是个怀疑女友红杏出墙的,丧心病狂的疯男人。我对烟桥咒骂,厮打,然后终下杀手我。对,整个事件就是这样。我微微笑起来。
我双手戴着镣铐,坐在明晃晃的审讯室中,等待着最后的全盘交代。
录口供的警察终于进来了。他的步履踉跄勉强,忍耐着哭腔,哆嗦着问:“那么……你承认是你杀了她,对吗?”
“对,你是……棉里?”坐在我对面的,那个双眼红肿,形容憔悴的警察,竟然是芊芥现在的男友,尹棉里!
我把头凑过去,低声说:“棉里,听我说,棉里。现在芊芥应该去找你了,你快点带她走吧。这不关她的事。你放心,我全部都会认罪的。你要好好照顾……”
棉里像疯了一样,一把扯过我的衣领,把我的头往铁桌上猛砸。
他大声咆哮着:“你这个禽兽!你杀了芊芥!你杀了芊芥!禽兽!”
天哪,棉里你疯了吗?你住手。我的头就像要裂开一样啊。我杀的人是范烟桥,不是郑芊芥啊!芊芥她安然无恙地去找你了啊。棉里,你放手啊!你放手……
棉里的几个同事冲进审讯室,拼命地拉住已经无法自持的尹棉里,把血肉模糊的我送往急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