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雨薇和赵诗茵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后悔,她们今日可不是来拉仇恨的,“珏雨说得是,珺楠香芝可是贡品,我们平民百姓哪能见到,巧巧还是快用吧;我就没她们那么好的东西了,这幂离是我自己绣的,巧巧可别嫌弃。”
季巧巧接过来,看着那白瓷汤盅,犹豫了下。要喝汤必然要掀开幂离,这……
“巧巧怎么了?快用啊……凉了药效可就过了,”宋珏雨说着一把将季巧巧的幂离拉开,突然只听见花厅一声尖叫。
“啊——”
“姐姐——”
“浅浅姐——”
一男一女的声音突然从外面响起,因为是女眷,江文斌并未呆在花厅,又碰巧姚瑶溪来访,正准备进去就听见一声尖叫,两人急了。
季巧巧抿着唇,飞快地拉下幂离,谁知宋珏雨还愣在当场,两人一左一右用力,幂离发出嘶的一声脆响。
“浅浅姐,你没事吧?”姚瑶溪冲进来看到江兮浅,终于松了口气,而后转身看到季巧巧,瞳孔一缩。
宋珏雨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季巧巧低着头,眼泪吧唧吧唧的,有些慌了,“巧巧……对不起,我……我不是……”
“无妨的,”季巧巧仍旧垂着头。
“巧巧你也别太伤心,有这珺楠香芝燕窝羹,再加上诗茵的玉颜,应是能好的极快的,”宋珏雨对那盅汤可是极有信心,说着就端起来,放到季巧巧面前。
“珏雨……”季巧巧抬起头,“谢谢你们。”
“我们之间说什么谢啊,”见季巧巧没有怪她,宋珏雨到松了口气,将勺子递到她手中,“快,趁热喝了吧。”
季巧巧点点头,含泪将那盅汤喝下,宋珏雨这才松了口气。
“哟,这不是被皇帝伯伯下令掌刑的凤都第一才女嘛,怎地变成这幅摸样了?”姚瑶溪终于回过神来,幸灾乐祸道。
宋珏雨恼,“姚瑶溪,不要以为你是郡主就了不起了,有本事云湖盛会你赢了巧巧去。”
“呿,本郡主可是金贵,她算是哪根葱,”姚瑶溪冷哼。
“原来郡主是跟葱啊,真是失礼失礼,”宋珏雨捂着唇,“这葱可是咱们贵族从不沾的东西,又辛又辣,还冲,只有那些贱民才吃呢。”
江兮浅抿了口茶,“我可是记得咱们的太后娘娘最爱吃葱,每每喝汤必要城外三里处稻香村的香葱。”
一句话不急不缓,宋珏雨面色骤然苍白,却听见江兮浅不急不缓,“原来在宋三小姐眼中,太后竟然是……”
后面的话不用她说,大家自然明白。
“你……本小姐可没这个意思!”诽谤太后,这可是大罪,宋珏雨急了。
“葱可是咱们贵族从不沾的东西,又辛又辣,还冲,只有那些贱民才吃呢,”姚瑶溪有样学样,“这可是咱们宋三小姐的原话吧。”
“你……你们……”
“我怎么了?”姚瑶溪挑眉,养着下巴,一脸的得意。
“妹妹,珏雨她也是无心之失,”季巧巧抿着唇,声音轻柔,让闻者不由得心生怜惜。
“无心之失?一句无心太后都成了贱民,若是有心那还得了,”姚瑶溪得理不饶人。
季巧巧却是抿着唇,一副委屈的模样。
“装,再装,可这劲儿的装,”姚瑶溪瘪嘴,赵诗茵和蓝雨薇面带尴尬,她们可是两边得罪不起,想要起身告辞,门外又走进来两人。
季巧巧看到来人,眼底掩不住的喜色,可感受到两颊尚未消散的疼痛,又飞快的低下头。
“巧巧,伤可好些了?”接触到那微红的双颊,齐浩远心头一疼。更严重的他都见过,现在自然不觉得有什么。
季巧巧抿着唇,“多谢远哥哥关心,已经好多了。”
“啧啧,远哥哥,浅浅姐,听听!听听,多酸呐,”不等两人再说什么,姚瑶溪开口打断,江兮浅狠狠地瞪了姚瑶溪一眼,“什么哥哥姐姐的,他们的事,扯上我做什么?”
姚瑶溪点点头,“也是,像这般三心二意的男人,怎么配得上我浅浅姐。”
“浅浅,我……不是,”想到前两日母亲的话,齐浩远心头微沉,在看到江兮浅那苍白如纸,几近透明的脸,分明虚弱却带着坚定的眼神,心底好似被什么拨动了一下。
“想来珍馐阁的午饭已经备好了,还是请各位移步吧,”江兮浅一句话,直接将齐浩远忽略得彻底,看到齐浩远脸上的黯然,江文武有些不忍,“浅浅!”
“这两日瑶溪都瘦了,今日可要多吃些,”江兮浅拉着姚瑶溪。
江文武还想说什么,齐浩远却拉住她,摇摇头,不论如何,江兮浅都会是他的妻子,有再多的误会也终会解开的,只是巧巧他……
“哼,装什么装呐,”宋珏雨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声音尖利,“这等子欲擒故众的把戏,当真与那等以色侍人的下作女子有得一拼。”
江文武面色难看,刚想说什么,季巧巧却抢先了,“珏雨,你别这么说妹妹,妹妹她……只,只是心情不大好。”
“呿,说出去谁信呐,就你烂好心,”宋珏雨没好气的,“被那蛇蝎毒女压得死死的,也该你自己受的。”
“珏雨……我……”季巧巧低着头,嗫嗫嚅嚅,“我,我只是借住相府。”
“怎么?借住相府?表妹这是隐射我们相府亏待了你不成?”江文武心中烦躁,原本看到江兮浅那连风都能吹倒的单薄身子,想要关心却怎么都开不了口,现在又听到季巧巧的挤兑,更是……
季巧巧心下一惊,知道自己失言,赶紧补救道,“文武哥,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江文武面色难看。
齐浩远拍了拍江文武的肩膀,“巧巧她容颜受损,正是心情低落,难免说错话,你也别放在心上。”
宋珏雨却是冷哼,“这亲生的到底是不同。”
“宋珏雨,你够了!”江文武大吼。
“怎么?敢做还怕人说了?若不是你的那位好妹妹,我们巧巧又怎么会被掌刑?若非如此,又何来容颜受损,又如何会被凤都大街小巷的流言说得百般不堪?你还有理了!”宋珏雨本就不是什么淑女,此刻大吼起来也管不得其他,“外人都道巧巧在相府多么光鲜亮丽,我看是吃亏委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