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楚靖寒将最后一瓣橙子的皮去掉喂给江兮浅之后,这才淡淡道,“若不是刚下过雨,这天气可正好出行。”
“不想出去。”江兮浅撅着嘴翻了个身,“听说最近冥煞在调查暗狱?”
楚靖寒没好气地轻轻点了下怀中小人儿那圆润精致的鼻头,“还好意思说你。”
“哼。”江兮浅鼻子微微皱起,“当初是谁说冥煞不跟我暗狱作对来着?”
“冥煞可妨碍到你们暗狱的行动了?”楚靖寒倒是有些好笑,什么叫恶人先告状,这就是如此。
“……”江兮浅微微撅着嘴。
“兮儿。”楚靖寒紧紧地将江兮浅拢入怀中,紧紧的,好似放手就会消失般,“放心,我们一定会拿到血莲。”
“嗯。”江兮浅点点头。
或许,这样也不错。
楚靖寒体内的是至阴至寒之毒,她体内的是至阳至烈之毒;虽然被无梦以火珠阴错阳差地压制住,她想着,如果自己真的不能度过命中的死劫,至少火珠能够将楚靖寒体内的寒毒炼化到影响最小。
江兮浅原本想直接将火珠渡给他的,可是他却不同意。虽然她体内的奇毒没有火珠的压制不一定会爆发,但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绝不同意。
这样的男人,怎么能让她不爱。
雨过天晴的午后,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相拥着,间或有人开口,讨论着明日出行的行程。
“既然我们此次以晁凤使臣的身份,那要带的人绝不能少。”
楚靖寒难得地反驳江兮浅的话头,毕竟使臣的身份代表的是国家的威严;这些事情江兮浅考虑不到,可是他都已经安排好了,甚至送给陆家庄的那些特产也都一一备齐。
“啊?”江兮浅的小脸顿时就垮了下来。
“放心,此事交给为夫就好,嗯?”楚靖寒见江兮浅终于放下心来,轻声调戏着。
“呸,你谁的为夫的。”江兮浅面上顿时浮起两抹可以的红色,而后不等楚靖寒回答,从他怀中爬起来,撅着嘴,“我饿了。”
“行,寒风让素衣传膳。”楚靖寒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笑意。
寒风身子愣怔,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是。”
隔天,天刚蒙蒙亮;窗外还带着浓白的雾色,江兮浅就被楚靖寒从床上挖起来。
许是因为昨日下了一场暴雨,让本就湿热的蜀都越发的潮湿;太阳尚未出来,楚靖寒早已经安排好,毕竟蜀都距离陆家庄的路程不进,带着大批队伍,进度更是慢;他们必须趁着太阳没出来的时候出发。虽然应江兮浅的要求,随行人员已经再三删减了,可是却仍有浩浩荡荡的四五十人;如果他们出发得晚了,到时候队伍中的人都中暑,那可真真就是丢脸了。
显然江兮浅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难得的很是配合。
她的想法很好,到马车上可以继续睡,事实上也是如此。
待她再次清醒,队伍已经到了陆家庄的大门口。
“小民参见寒皇子殿下。”陆唯风领着陆家庄众人站在大门口迎接,“寒皇子莅临寒舍,寒舍当真是蓬荜生辉。”
“呵呵,陆庄主过谦了。”楚靖寒微微笑着,瞧着陆唯风身后,已经来了不少西蜀的官员。
他在心中点点头,这陆庄主做事也是个圆滑的,邀请他们一起,也免得到时候落人口实。
“寒皇子,请。”陆唯风对着楚靖寒做了个请的姿势。
楚靖寒微微颔首,端着皇子的架子,揽着江兮浅的腰,“陆庄主,请。”
许是经历了一场大雨,陆家庄里所有的草木都焕然一新,杨枝挺拔,垂柳妖娆,连带着花坛中的小草也都轻扬着腰肢,随这凉风微微摆动着。
辰时已过,太阳透过层层白云的光芒洒向大地,虽然仍旧带着灼热,可是比起前些日子已经不知好了多少。这样的天气,在蜀都那可当真很是难得的。
陆唯风将楚靖寒、江兮浅一行领到了正院,陆家庄虽然不是依山而建却也依山傍水,一条宽约三米的小溪从院子里潺潺流过,带着丝丝涟漪;因为如贵妃归宁省亲,朝中许多人闻言而至。
尤其是那些在朝廷挂着闲职的勋贵清流,达官贵胄;然后就是那些官员的家眷们。
江兮浅瞧着风景如画的院子里,小溪上匀称地用汉白玉修建了两座约莫两米宽的拱桥,溪中间或一两朵盛放的菡萏亭亭玉立,鱼儿们在溪水中欢快地游着;在小溪的两岸处,白色光洁的大石并没有刻意雕琢,但却显得别有一番风味;尤其是那石边栽种的垂柳依依;炎热的夏日时,坐在树下,倒是个纳凉的好去处。
不远处假山,花坛,丛林中掩印的房屋,交相辉映成一幅浓墨重彩的水墨画。
在他们入门时,整个院子里已经有了不少人,江兮浅瞬间反应过来,想是那假如妃邀请的人不少,想要混淆视听吗?她嘴角微微勾着,视线扫过三五成群的人们,在众人中寻找陆希凝那丫头的身影,陡然耳畔传来一个清丽的嗓音。
“姑姑,姑父,这位就是凝儿表妹口中的姐姐吗?”
江兮浅转过头,在刚才越过的拱桥旁边的垂柳下,身着鹅黄色宽袖曲裾,内里衬着雪色前胸绣大朵荷花抹胸长裙,分明是清新宁静的色调,可在她身上却偏生穿出了张扬之感,她在心中摇摇头;只是出于礼节,还很是温和地开口,“伯父,伯母,不知这位小姐是?”
“你瞧瞧伯母这记性,你还没见过吧,这是伯母哥哥的女儿姓黄名翠婷;翠婷,这位就是凝儿那丫头口中经常念叨的姐姐,名唤江兮浅,算起来你们年纪倒是相当,可以好好相处。”黄亚娟拉着江兮浅的手轻轻拍了拍。
鹅黄色女子长相虽说不得国色天香,但却也是秀丽佳人。不知为何,在看到江兮浅那张堪称绝美的脸时,她的面上顿时微微愣怔着,而后眸中快速闪过一道精光,双手搭在腰侧,盈盈福身拜了下去,“原来是江小姐,小女子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