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衣点点头,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
李永泰苦笑,“可是这……死无对证。”
“哎,”说到这个白衣有些懊恼,若是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当初就不应该让季巧巧带翠云回去,直接让他们旁听就好,也不会弄得整件事情不上不下的。
李永泰更是心头恼火,转念一想,“你觉得香菱的话,有几分可信?”
“十有八九,”白衣抿唇,“她说的话,我已经派人向若薇证实过了,她的确有一个姐姐名唤香莲,因为惹恼了江小姐被卖到了黑窑,刑部的人已经去查证过了,香莲的确已经疯了而黑窑的人也证实,前不久香莲的确有个妹妹前去探望过,险些弄得自己身陷囵圄。”
李永泰闭上眼,头疼呐。
“罢了,既然翠云已经畏罪自尽,这件案子就到此为止吧,”李永泰扶额,“我会如实呈报圣上的。”
白衣很是郁闷,可是也莫可奈何。
翌日,早朝。
皇城中心,朝议殿内。
楚擎天端坐龙椅上,手上握着李永泰呈上来的奏章,面色非常难看,“李尚书可还有话?”
“启禀皇上,事情业已查清,罪魁祸首翠云已经付诸,至于香菱虽是受人唆使,可具体如何处置还请陛下示下,”李永泰小心翼翼的措辞。
“江丞相以为呢?”楚擎天抬了抬眼皮。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事情真相到底如何,人人心头都有一杆称,江嘉鼎出列恭敬地俯身然后低着头,“启禀陛下,微臣以为香菱虽受人唆使,但投毒之事证据确凿,可充作军妓。”
“嗯,”楚擎天冷冷地看了江嘉鼎一眼,“即使如此,就按这么办吧。”
“遵命,”李永泰赶紧俯身行礼后入列。
“皇上,臣有话要说,”郑御史低着头出列。
楚擎天点点头,“郑爱卿请讲。”
“微臣以为,香菱与江小姐有仇,这投毒一事倒也说得过去,可这翠云与江小姐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她既为季姑娘贴身婢女,香菱下毒时为何连带季姑娘一起毒倒?”郑御史顿了顿,抬头望了眼楚擎天,见他没有露出不满的神色,这才接着道,“按香菱供词,她将毒粉混入茶叶,可为何江小姐中毒仍昏迷不醒,而季姑娘却只是身子虚弱几日?”
众位朝臣原本未做深想,此刻经郑光和一说,皆点点头。
“众位爱卿以为呢?”楚擎天还是非常民主地问大家的意见。
“臣附议!”户部尚书出列。
“臣附议!”太傅出列。
“臣等附议!”
楚擎天看着一众附议的朝臣,点点头,看来这些大臣还有些脑子,“李尚书,你如何说?”
“这,”李永泰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陛下恕罪,微臣以为,季姑娘中毒稍浅正是翠云之故,若非如此,季姑娘当是第一嫌疑人。”
“嗯,李尚书言之有理,”楚擎天点点头,“江丞相,这件事本是相府家事,朕也不再多追究了,高连拟旨,季氏巧巧,为人非谦不恭,凡事未追本溯源而诬陷他人,掌嘴一百并研读抄袭女戒千遍禁足三月,以思己过;江氏兮浅,既遭受无妄之灾,特赐林太医为其调养三月,赐千年人参一支,灵芝等温补药材若干,南海珍珠一斗,黄金白两以作补偿。江丞相可有异议?”
“微臣多谢皇上恩典,”江嘉鼎赶紧跪下去。
“众位爱卿可有异议?”楚擎天仰首道。
“微臣不敢,”众位朝臣瞬间低了一大截。
“既然如此,高连拟旨吧,”楚擎天微微颔首,“若是无事启奏,便可退朝了。”
高连站在楚擎天身侧,接到他的眼色,立刻夹着嗓子,声音尖利,“退——朝——”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圣旨到时。
整个相府弥漫着一层不同寻常的气息。
季巧萱泪眼婆娑,看着从醒来开始就不断吐血的江兮浅,心里揪疼着,用湿润的锦帕借住那黑红色的血,“浅浅……浅浅……”
“娘,”江兮浅有气无力,只觉得胸口一痛,“唔……”
一大口污血又流了出来。
“小姐,”虽然知道自家小姐无碍,但那黑血仍旧看得若薇瞳孔一缩,心底很是自责,若是她们小心些,再小心些,小姐是不是就不用这般损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作法。
江兮浅摇摇头,纤细的手腕儿无力抬起,嘴角勾起一个虚弱的笑容。
“浅浅,你好生歇着,有什么事让娘去做就好,”季巧萱以为江兮浅想要什么,赶紧开口道,“浅浅,你别动。”
江兮浅摇摇头,强撑着口气,用虚弱得近乎飘渺的声音,“娘,我没……没事;表姐呢,她……唔……”
话未说完,一口黑血再次从嘴角流出。
“别说了,浅浅,别说了,”季巧萱一边用手帕替她擦拭,一边嘶吼着,“大夫呢,让你们去请的大夫呢,怎么还没来?”
江兮浅摇摇头,“表……表姐她……”
“你还提她做什么?”季巧萱面色难看,别人不知她难道还会不知,当真是个白眼狼呐,浅浅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居然胆敢下毒,果然贱人生的下贱东西!
江兮浅低首垂眸,在无人看到的角落,嘴角微勾,季巧巧你不是最擅长装了吗?呵呵,既然是你先宣战的,那我不叫停你就休想停下来!我倒是要看看没有了相府当家夫人做后盾,你还能逍遥到几时。
季巧萱自是不知道江兮浅心中的想法,只是看着那黑红不断的流出,对季巧巧恨意又平添了一分,这究竟是有多歹毒的心肠才能对血亲下手呐。
“娘,别……别怪表姐,想……想来她也是不……知情的,”江兮浅强撑着,说完只一句却像是用尽了毕生力气,而后闭上眼,连呼吸都觉得无力。
季巧萱咬着牙,这世人都道她女儿刁蛮任性是个草包,她忍了;现在她倒要让那些人看看他们捧出来的第一才女,又是个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