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妹妹,你怎么在这儿?”季巧巧故作无意间看到江兮浅,而后捂着嘴,双眼放大,“姑父不是让你禁足吗?啊……不是,妹妹我……我没……”
江兮浅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却未表现出来,指着前面带路的香莲道,“表姐记性真好,只是娘有传召,身为女儿莫敢不从。”
香莲突然像是受惊一般,转身双眸不敢置信地盯着江兮浅,“小,小姐你……”
“嗯?”江兮浅仍旧一脸迷茫,“不是说娘在云亭等我么?”
香莲抿唇咬牙,像是受尽委屈,顿时双眸中竟泛出了泪光,“小姐,你……你怎么可以……”
“我怎么了?”江兮浅只觉得心中好笑。
“姐,”看着面前虽然略嫌稚嫩却不难看出日后绝色容颜的女子,终于回过神来的江文斌愣愣开口呢喃着。
江兮浅这才发现当年那个永远跟在她身后,怯生生叫着姐姐的小娃居然已经长成了翩然少年,她上下打量着面前身着天青色锦袍的少年,突然像是想到什么,黛眉微蹙“娘不说你在国子监修学么,怎么都这个时辰了还不去,逃学了?”
“没,没,”对这个姐姐江文斌向来不敢有半个不字,此刻更是连连摆手着,“今个儿沐修,本来打算去跟娘请安之后就去汐院探望姐姐的,前几日忙着夫子的作业,姐姐不会怪我吧?”
江兮浅没好气地,“你这小子。”
“我怎么了,”江文斌撅着嘴,不过很快又是一副笑脸,“既然是娘叫姐姐去了,那我们索性就一起吧。”
季巧巧面色却面露难色,“可是妹妹她……姑父也沐修呢。”
“哦?”江兮浅似笑非笑。
从未见过江兮浅这般表情,江文武皱起眉头,“嗯!”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江文斌也皱起眉头,“对了,姐,你说娘让你去云亭怎么回事?”说着他看了看一旁的的香莲,“我们刚从花园过来,娘并不在那里啊。”
江兮浅故作诧异,“什么?香莲,你不是说娘在那里等我吗?”
“小姐,我什么时候说过?”香莲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双膝咚的一声跪倒在江文武面前,“二少爷,你要为奴婢做主啊,奴婢,奴婢真的没有说过。”
“那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江兮浅嘴角微微上扬,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小……小姐,不是你说……”香莲满脸委屈无辜。
“我说什么了?”江兮浅冷意更甚。
“小姐你……”香莲缩了缩脖子,身子颤抖着。
“我什么?”江兮浅往前逼近一步。
“够了!”
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思绪又回到了十年前,面前这个女子也是这样一副高傲的模样,却生生将季巧巧推进湖中,害她伤了底子,养了几年都未恢复,现在又摆出这样一副模样。
季巧巧站在一旁,满脸的恨铁不成钢,“妹妹,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我做什么了?”江兮浅心中冷炙,“还是说你们宁愿相信这个贱婢也不相信我?”
“没,姐,我信你,”江文斌赶紧解释道。
江文武却陡然愣住,卡在喉头的那个是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唯有季巧巧捏着手帕,“妹妹,不是我说你,姑父将你禁足也就嘴上说说,可是你……你也不可以……”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表姐还请慎言,”江兮浅面色一沉,“难道娘有传话我还能拿乔不去么?”
江文斌狠狠地瞪了香莲一眼,都是这个贱婢,明明他还开开心心的准备去探望姐姐的,结果却……
看着这一幕,季巧巧双手死死地捏着手绢,这几年她无处不讨好着江文斌没想到他居然还是,哼,她对着香莲使了个颜色。
香莲缩了缩脖子,收到季巧巧暗中传递的眼色,她心中一沉,咬牙,对着江文武,咚,一声闷响,头磕在地上,隐隐可以看到血丝,“二少爷为奴婢做主,奴婢真的没有,奴婢今天早上路过汐院,被小姐看到就说让奴婢带她去云亭,奴婢不敢,她就威胁奴婢要将奴婢卖去那肮脏的地方,奴婢这才……路上遇到其他姐妹,也是小姐教奴婢说是夫人传她过去的,奴婢真的是被逼的,求二少爷为奴婢做主啊。”
话音未落,又是咚咚两声闷响。
“你先起来,”江文武深吸一口气,看着香莲额头上的血迹皱眉。
“二少爷求求你,救救奴婢,小姐真的会将奴婢卖到那窑子去的,求你了,”香莲不管不顾地抱住江文武面前的小腿。
“啪啪啪——”
两道清脆的掌声将在场众人的视线拉回,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江兮浅突然拍了拍手,走到香莲身旁蹲下身,右手食指轻佻地抬起香莲的下巴,摇摇头,“啧啧,当真是场好戏呐,明明眼角含情,嘴角带羞却偏偏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
“够了!”不等她说完,江文武却再也忍不住厉声呵斥,“江兮浅!”
“不劳您费心,我知道自己的名字,”江兮浅冷声。
香莲跪在地上,在江兮浅动作的一刹那,她就被吓住了,那般阴冷的气息,明显的煞气,小姐真的会杀了她的,她再也顾不得其他,她既然选择这么做,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只能咬紧牙关,她盯着不远处的假山,闭上眼,一咬牙趁众人不备,猛的冲了出去。
等众人回过神来,只见一道粉色身影从身边划过,而后听见“啊”的一声尖叫。
“香莲!”
“若薇!”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江兮浅不赞同地看着若薇,“她要死,你拦着她做什么。”
“妹妹你……”季巧巧仿若被气得不轻,胸前波涛一起一伏的,只是心中却是无比的畅快,只可惜这香莲胆子太小,这后面的戏看来只有她自己来了,她故作弱柳扶风的模样,“妹妹,你,你怎么可以这样,香莲做错了什么,她只是一个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