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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裂痕

轩辕历268年,我如同往常一样巡视边界,然而奇怪的是,我发现与镶云族接壤的部落村庄几乎全部消失,只留下了空荡荡的房屋,荒无人烟,一片死寂。我还在其中的一个村子里发现一块破旧的警示牌,牌上赫然写着一句话:‘镶云族有嗜血碎尸之恶魔出没,切莫靠近!’

‘嗜血碎尸……’正当我在琢磨着警示牌上的字眼时,只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抬头一看,一个士兵模样的人正快马加鞭地朝我奔来,靠近视之,原来是兄长所驻营寨的门卫。

‘二将军!出……出事了!’门卫一上来便高声叫嚷道。

‘出了何事?快说!’我催促他道,心中不祥的预感随之而来。

‘大将军他……咳咳……’门卫说到一半却开始咳喘起来。

‘兄长他怎么了?你快说啊!’我已经急得直冒冷汗。

‘大将军走火入魔了!他正在……屠杀自己营寨里的弟兄!’

‘你……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有……消息已经传到镶云城内,圣母正赶过去……’

‘这下糟了!’我立即飞身上骑,‘谛鸣兄,拜托了!’

谛鸣二话不说,载着我朝营寨飞奔而去,尽管它的速度已经无以比拟,但在抵达目的地之前的这段极短的间隙里,我的脑子里已经预演了一幕幕惨不忍睹的景象,即便我拼命地压制混乱的思绪企图保持镇定,心脏的悸动仍然让我几欲呕吐。

但我猛然睁开眼睛的时候,营寨大门已近在咫尺,与之前来探视的时候相比,显得更加的凄凉和阴郁,围墙斑驳破损不堪,两扇门扉摇摇欲坠。来不及多想,我便纵骑冲了进去,一路上,倒塌起火的军营,肮脏褶皱的旗帜还有遍体鳞伤、不省人事的士兵不断地映入眼帘……简直比受到敌军侵袭而战败后的情形还要狼狈。

忽然,几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清瘦的圣母和搀扶着她的雾雨正背对着我朝一个男人走过去,那个男人一手揪着一名士兵衣领,一手举着锯齿大刃正欲割向士兵的脖子,此男人的面容虽然异常地扭曲,但我绝对不会认错,他就是我的兄长!

‘烈雄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啊……快住手啊!’雾雨带着哭腔地叫喊着。

‘烈雄!快将你的刀放下!’圣母声势凌厉地命令道。

‘吵死了……不就杀个人而已就如此罗嗦!你以为你是谁?嗯?’兄长将手上揪着的士兵一把丢了下地,转过身来,用一双赤红的双眼瞪着圣母,突然间,他咧开沾着血丝的嘴唇,露出渗红的牙齿,如同一只野兽般嘶哑地怒吼道:‘你去死吧!天下从此清净啦!’兄长高高举起伏涂刀,朝着圣母的头顶垂直地砍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雾雨推开了圣母,却让自己站在了兄长的刀口之下,而此时,我正朝他们狂奔而去,眼看就要冲到了雾雨的身后,同时挥起伏元剑欲挡住兄长的下刀……

‘铮!’的一声,我的剑锋错过了极速下坠的刀刃,却猛烈地击撞在左侧的刀身之上,然后兄长巨大的力道依然使得伏涂刀继续往下砍,两把兵器因激烈地摩擦而火星四绽。

‘喝呀——’我用尽全身的气力将兄长的刀身往右扫推,刀口从正对着雾雨的头顶逐渐向右肩移动,然而,论劲力兄长在我之上,刀口最终落在了雾雨的右臂之上……

‘止!’就在锯齿状的刀刃距离雾雨的手臂还有毫厘之距的时候,圣母喊出了一个字,她的这一次发声前所未闻,如同在宽敞而无障碍物的殿堂里敲响铜铃般清澈悦耳,而且带有阵阵的回音,环绕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无法掩耳躲避。

与此同时,我眼前突然失去色觉而呈现一片黑白,更离奇的是,全身失去知觉,丝毫不得动弹,与兄长、雾雨还有胯下的谛鸣也一起被定格在了这一瞬间,仿佛是时间停止了流逝一样。

圣母不慌不忙地绕着我们走了一圈,然后用手握住了兄长的右手手臂。

‘归原吧。’圣母接着轻声说道。

只见兄长的手臂连同盔甲一起开始变化成粗糙的土石,并且迅速向全身蔓延,一转眼的功夫,兄长变成了一尊土石像,只有他手里的伏涂刀维持着原样。

‘行!’圣母再次用奇异的嗓音高喊一声。

喊音刚落,我们的异状便解除了,重新活动起来,眼睛的色觉也恢复了,当然除了兄长之外。事后,土石化的兄长被抬进了镶云城地底最深处的地牢里囚禁起来,而他手上的伏涂刀让我们费了好大功夫才将其抽离出来,因为刀柄与兄长的手掌心之间连接着无数条纤细而黏稠的,宛如蛛丝般的鲜红血管,尽管看起来柔软,但无论火烧还是刀割都没有丝毫损伤,之后也只有动用伏元剑才将其切断。

伏涂刀被取出之后被封存在了一间密室里,然后用土行法术将入口彻底堵死,除了圣母之外,就只有我和雾雨知道密室的位置。至此,这件惊动全族的屠杀事件终于告一段落,惨痛的结局再一次让族人们的情绪跌到谷底,都期望这样的劫难别再发生,可是,祸事从来都不是单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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