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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功夫可不是假的

沉肩坠肘,含胸拔背,虚灵顶劲,种种要领,丝丝秘诀,完美的展现在桩步五式当中。当陆枫将左霸王卸甲式变化成右丹凤朝阳式时,矫若游龙的姿势终于将郎文远深深的震撼住了。郎文远不是陶子兴,自然看得出陆枫在这一变之间的功夫,就是自己练习梅花拳已经将近四十年,也不可能达到眼前这个陆枫的境界!这不仅仅是修炼时间的问题,还有修炼起始年龄,个人悟性,练功环境等等极其复杂的问题。

杀气,不错,是杀气!

陆枫的桩步五式很明显的带了三分杀气,虽然大部分都含而不发,但动静之间却更显威力!几十年来,郎文远也就是在师傅身上感受过这种杀气,不过,师傅那是因为真真正正的杀过人,才有那种杀气,眼前这陆枫看着不到二十岁的年龄,居然能够练出杀气,怎能不让人震撼,吃惊?

良久,陆枫收功,气势收敛,恢复了正常,再看郎文远已经退到了墙角兵器架子跟前。

陆枫看着郎文远脸色就知道,这位朗教授被震住了,心中一动,笑道:“郎教授,我这里还有一种桩步五式的练法,索性一并让你看看吧。”

说着,不待郎文远回答,陆枫又将气势放出,收三分,放三分,含了四分,将另外一套桩步五式演练了出来。当年陆枫爷爷传授这套桩步五式的时候曾经告诉陆枫:“枫儿,这套桩步五式历史久远,外间流传的只是我以前教给你的那套,而这一套在外间早就已经失传,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陆家会练,你可要学好了!记住了,只传子孙,不可传于外人。”

这套桩步五式的练法大开大合,忽如蛟龙腾空翻怒浪,忽尔深藏潜踪若蛇行,手脚到位后必然发出一声令人心颤的‘砰’音,有时候一拳出去,虽属顺势而为,却能听到空气极其轻微的爆裂声,显然速度和力量已经达到了某种极至。这套桩步虽然看起来有点儿似是而非,郎文远却知道,这也是桩步五式,其精髓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终于,郎文远艰难的看完了这套桩步五式,陆枫也缓缓收功,口中长出一口气。双手自头顶压下,至小腹而止,脸上归于平静,笑嘻嘻的说道:“郎教授,您看,这些东西能证明我的身份吗?”

郎文远一脸苦笑道:“师叔,这些东西足够证明。”

郎文远心中震惊,好奇,却又羡慕。真不知道这个小师叔是怎么练的,练功环境又是什么样的环境,居然能练出如此杀气十足的功夫!在现代社会,基本上已经不可能修炼出来了。想当年,自己可是在西藏待了十八年,整日和狼对垒,才算将功夫练上身,却依旧没有凝练出杀气。饶是如此,回来之后已经被师傅赞不绝口,而一门之尊也落在自己手中。

陆枫见自己的身份已经被承认,也就不为己甚,又见郎文远一副震惊、羡慕、疑惑的神色,当即笑道:“郎教授,您认识刚才那套桩步五式吗?”

郎文远摇头道:“不认识,是不是师叔你的家传?”

“是啊!家传,当年我爷爷曾经说过,这套桩步五式或许就只有我们陆家才有了。”陆枫有些意兴阑珊,身份被承认了,知道了自己所练拳法的名字,甚至门派名字也有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郎文远也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位名义上的师叔年龄这么小,功夫这么高,却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支流传下来,真让人哭笑不得。而最后一套……最后一套!蓦然间,郎文远想起师傅当年曾经说过,桩步五式又称梅花拳小架,而桩步五式还有另外一种练法,被称为大架,却早已经淹没在历史长河中,不知所踪。

难道陆枫最后演练的那套桩步五式就是梅花拳大架?

想到这里,郎文远迟疑的问道:“你最后演练的那套桩步五式,当年你爷爷传授给你的时候,说过它的名字没有?”

陆枫想了想,道:“当年爷爷传授给我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我它的名字,不过,爷爷曾经说过这么一段话‘以前你练的桩步五式是经过前辈修改过的,可以称为小架,我现在教给你的这套桩步五式练法是从宋朝时期就传下来的练法,可以称为大架。’或许,这套桩步五式就叫大架吧。”

郎文远惊呼道:“果然是大架!师叔,你爷爷说过一些师门前辈的名讳没有?”

陆枫毫不犹豫的说道:“我爷爷提到过岳飞,说他是师门前辈,有上马如无敌天神,下马如有道贤人的美誉。除此之外,好像就没有提到过其他人了。”

郎文远叹息道:“岳飞岳元帅确实是咱们师门前辈。”

至此,陆枫也算达到了目的,接下来两人就开始闲聊。在陆枫的坚持下,郎文远终于不再称呼陆枫师叔,不过,郎文远言谈中对陆枫依旧异常恭敬。

“郎教授,我想知道,您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将抖大杆的真正练法公布于众的?”说着,说着,陆枫提起了《武林》杂志上的那篇文章,《抖杆》。

郎文远呵呵一笑,道:“小陆,你是担心功夫外传吧?呵呵,你这可是杞人忧天了!就本心而论,我倒是很希望有人能看了那篇文章就能将大杆抖的出神入化!不过,那可能吗?如今这社会,真正能沉下心来练武的人又有多少?你也看过我那拳场,真正能练成的有几个?能坚持下来的又有几个?再者,如果我们再敝帚自珍,不肯将真功夫放出去的话,恐怕再过几年,这世间就真的没有真功夫了。”

陆枫已经有点儿明白郎文远的用意,不过,想想图书馆下的那个拳场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桩步五式,又有些不甚明了,既然怕功夫失传,怎么不尽心尽力,清囊相授?忽然,陆枫想到了古老相传,门中挑选弟子的办法,若熬不过三年的苦练,即使亲生儿子也不得传授真功啊!就是因为如此,陆枫的父亲抖没有获得传授!难道这位老爷子还遵从着这个规矩?哦,听陶子兴讲时间好像缩短了一些,一两年就可以了。

想通了这些事情,陆枫深深的叹了口气,道:“郎教授,我建议,您还是经常去拳场看看吧。仅仅是靠他们自己自觉,恐怕选不到几个好学生。”

郎文远苦笑道:“我岂能不知?不过,师傅当年曾经严厉叮嘱,每周最多过去一次,不能坚持,不能吃苦,不传真功!我不想违背师傅当年的意愿。实际上,我这么做已经算是不错了,呵呵,每年也能从中选出一个两个的优秀弟子。可惜的是,即使是这些已经拜师的优秀弟子,在毕业之后奔赴工作岗位,也有九成将梅花拳弃置脑后!这才是让人最烦恼的啊。”

陆枫想想也是,S大学生那么多,每年留一个,这么多年下来,也算有十几个入门弟子了,但毕业之后能够坚持的却只有一两个,还真是一个问题。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梅花拳的历史,对于陆枫而言,总算对师门的事迹和历史有了些大概的了解。想想已经没有别的事情,陆枫就想告辞:“郎教授,今日冒昧前来,打扰您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也应该回去了。”

郎文远笑了笑,道:“说什么打搅!辈分上说,你还是我的师叔呢!呵呵,就是让外面那些小子白来了一趟。”

陆枫苦笑道:“以后我多去拳场上指导他们一下,你看怎么样?”

郎文远抚掌而笑:“好,要得就是这句话!”

两人开门而出,陶子兴等人依旧在外面恭敬的坐着,小声的谈论着。

“小陶,小张,你们两个听好了。陆枫也是我们梅花拳弟子,呵呵,论辈分么……比我还高一辈,今后如果他去了拳场,你们要尊敬他,就如尊敬我。好了,今天就不讲拳了,你们都回去吧。”郎文远不顾陆枫的劝阻,还是将两人的真实辈分说了出来,对那些惊讶的小子们也下了逐客令。

待陶子兴等人离去之后,陆枫埋怨道:“郎教授,你刚刚明明答应我不说的。”

郎文远呵呵笑道:“如果他们以后问我呢?你就别扭扭捏捏了,梅花门规矩森严,一旦你的辈分确定了,他们也就不敢胡乱说话,对你行事也有些帮助。”

陆枫无语。

临走的时候,郎文远从书房中取出一叠资料,交与陆枫,呵呵笑道:“小陆师叔,这些是我多年来查阅资料,走访民间得到的一些关于梅花门的一些资料,其中有梅花拳秘谱等珍贵资料,你拿回去看看吧。当然,如果你发现里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帮我纠正一下,看完了再给我。实不相瞒,我想出一本关于梅花拳的书,也为梅花门的发扬光大做点贡献。”

陆枫点了点头,离开了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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