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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且说上次宝钗在王府中举止失仪,便为贾母等人看不起了。贾母因着先前她们薛家送的大礼,碍于情面,表面上不说什么,可暗地里已经对宝钗有了疏离。而三春姐妹也是如此,表面上客客气气的,可是宝钗一想和她们一块儿坐坐时,她们就都各持借口躲开了。而对于黛玉呢,因着黛玉现今的郡主身份,由先前的有些疏离变成十分热络了。

其实黛玉因着单纯至真,眼中没有那么多的事故很为三春姐妹喜欢,特别是探春,因为在黛玉面前,她不用刻意掩盖什么,不用怕一句话说得不妥,就遭人小觑。先前,探春虽因水溶所赠黛玉的重礼而对黛玉心存芥蒂,可后来经过太妃认女这件事后,探春就想开了。也许这也是她最大的一个优点,那就是她很有自知之明,而且从来不钻牛角尖,从来不会和一个明显强过自己的人去争。

这一日是元宵节,贾府里张灯结彩,好不热闹。黛玉刚刚起身梳洗,就听探春在外间屋子高声叫道:“林姐姐可起身了?”

雪雁听出她的声音,不由生气地嘟囔道:“哼!知道姑娘现在是郡主的身份了,那脸变得比六月的天还快些!”遂故意不吭气。

彤霞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咱们心里清楚就行了。她如今想和咱们近乎,咱们也没必要把她拒之千里,白白地树敌!”说罢,便掀开帘子去迎接了。

探春笑盈盈地走进来道:“林姐姐,听说今年元宵佳节的灯会要比往年的热闹几倍呢!我昨天就好一番游说老祖宗,她老人家动了心,说今晚用罢晚饭,就要带我们去观灯呢!林姐姐,你说好不好?”

黛玉一听能去看灯,心里也很欢喜,遂笑道:“说起观灯,还是两年前在姑苏老家和父母一起看的呢!这金陵城的灯会,却还没有看过呢。今晚能去,自是极好的。”

探春道:“是呀,姐姐快些梳洗吧!我们这就到老太太屋里去,一会儿二姐姐,四妹妹,宝哥哥也都会过去的。听说娘娘昨天从宫里赏了很多好吃的呢!咱们一起去尝尝。”

一时黛玉梳洗完毕,穿戴整齐,便被探春拉着去了。彤云随后捧着黛玉所用的手炉也跟着去了。彤霞悄悄对整理被子的雪雁说道:“你我同心护主,我有一句话想和妹妹说。”

雪雁素来佩服彤霞艺高胆大,聪明伶俐,处事周全。故而不假思索地说道:“姐姐有事尽管吩咐,我雪雁自然没有不听的。”

彤霞道:“我知道你对咱们姑娘的忠心,也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人,只是以后需改了这口无遮拦的毛病。要知道,很多时候会好心办坏事的。”

雪雁方才经彤霞提醒,已经知道自己才刚说话失口了,遂拉住彤霞的手,撒娇般地说道:“彤霞姐姐我最佩服的就是你了,你以后多教我,让我也变得像你那样聪明!”

彤霞也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可爱的女孩子,遂宠溺地搂着雪雁道:“好妹妹,你本来就很聪明了,再稍加提点,更是无人能比呢!”

雪雁遂不好意思地笑道:“姐姐看你说的,我哪里有那么好呢!”

彤霞道:“对了,这几天我观察紫鹃到没什么动静,你看出什么端倪来没有?”

雪雁皱眉说:“说来也奇怪,自从那次她偷偷出去一次后,就一直郁郁寡欢的,又很少说话,不过侍奉姑娘还算尽心尽力。”

彤霞略一思忖说道:“嗯,不过我们也不可掉以轻心,还是多加防范的好,再者我思来想去,她在姑娘身边,终究不妥。不如,我们设个局,趁早把她打发的好!”

雪雁道:“我也正有此意呢,不知姐姐有何好主意?”

彤霞便附在雪雁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雪雁听罢,不住地点头。

简短节说,待晚饭毕,贾母便携着宝玉,黛玉和三春姐妹穿戴停当,就要出门。忽见宝钗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走到贾母跟前,深施一礼道:“老太太,我母亲知道您老要出去赏灯,故而派我和您同去,这一路上也好照料您。”

三春姐妹见她来了,都有些厌烦之意。贾母虽然也是如此,但想到毕竟先前薛氏母女送了那么厚的礼,再者她们也要在贾府待上两年的时日,不好太过分,遂说道:“哎呀,听说你最近身上不大好,我也就没让丫头告诉你。”

宝钗疑惑道:“这又是谁说的?我一直很好呀!”

贾母忙遮掩着说:“好了自然是好事,我更喜欢你跟着呢!”

宝玉也道:“是呀,宝姐姐,既然来了,咱们就一同去吧!”

碍于情面,黛玉等人也纷纷表示欢迎宝钗同去。

宝钗表面上谦恭地扶住贾母往前走去,可在心里却暗暗发狠道:“你们这一起过河拆桥的小人,我送给你们那么多的大礼,你们都不记在心里。前几日,我不过是在太妃面前略微失态,你们就如此的小觑我!好吧,那就让咱们走着瞧!”

一行人高高兴兴的上了马车,不多会就到了热闹的街市上。只见各色花灯竞相闪烁,五彩缤纷,煞是美丽。直把黑暗的夜空照耀得无比绚丽。

这大郁朝有个规矩,就是逢正月十五这一天,各家的姑娘小姐都可以不受女规的限制,自由地在街市上赏灯。看着闹市上的各色花灯,黛玉几人都是分外喜欢。皆想弃车下来,仔细观赏一番。

今年的花灯比往年的样式都多些,再加上街上还时不时地有一些艺人在表演一些挑灯,舞灯的绝技,所以贾母的兴致也被调得很高。还未等几个姐妹要求,就让车停下来,径自走下来车。几姐妹见贾母下了车,也都很高兴地跟着纷纷下得车来。

贾母道:“今年的花灯甚是好看,咱们也别白白枉来这一遭,坐在车里到底瞧不仔细。不如咱们娘几个就好好地信步赏玩一番,可好?”

众姐妹听罢,纷纷拍手叫好。

贾母道:“今日这街上的人也太多,咱们跟得紧一些,以免走散了。几个丫头和妈妈们自会在前面给咱们开道,几个小厮也会跟在咱们后面侍候。”

贾母吩咐完毕,一行人就高高兴兴地赏起灯来。只见那鲤鱼灯活灵活现;那螃蟹灯张牙舞爪;那孔雀灯光彩夺目;那走马灯眼花缭乱。更有趣的是那乌龟灯,走起路来,头还一缩一伸地很是滑稽可笑。

众人皆看得入迷,一时间只觉着两只眼睛都不够用的。

忽然前面传来一阵高声的喝彩声,原来是一辆用各种鲜艳的花灯布置的马车徐徐走了过来,那车上的艺人正在表演口吐莲花的绝技,故而博得前面人群的不断喝彩声。

贾府一行人也极目远望过去,见口吐莲花的节目已经结束,改为舞狮子了。只见两个身穿大红绒衣的少年跳下车来,手里舞动着火灯。(外面火焰闪动,类似于火把,舞狮子人的手从下面的小洞里把手神进去)后面紧跟着两头活灵活现的狮子,这一队人边舞边走,渐渐地在人群中开出一条道来。贾府中人也被分在了两边,黛玉、探春、还有宝钗还有两个嬷嬷被隔到了左边,贾母等人在右边。恰在这时,舞狮人亮出了绝技,乃是空中反跳,那狮子也跳上去接他们手中火球。突然意外发生了,那狮子没有接住火球,火球失控地往左边的人群落了下来。众人皆惊惶失措地尖叫起来,纷纷匆忙地往后闪避。宝钗这时却阴险地一笑,双手猛得把黛玉朝前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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