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白没有反驳孙宇泽的话。楚老爷和二娘也从来不知道孙宇泽这个人,更不知道瓷白脖子上的伤疤以及肚子的孩子,都是这个男人一手造成的。他们只是看到瓷白被孙宇泽照顾的非常好,而且孙宇泽也很礼貌的对待他们。两个人感谢的对孙宇泽说:“孙部长真是太谢谢您了。”
瓷白看到父亲和二娘心里很高兴,但是看到父亲和二娘以为孙宇泽是好人,心里又闷着气,但是她不能告诉父亲孙宇泽所作的那些事,以免父亲担心。只好也不说什么。
二娘打量着房间,一眼就看到桌上大红的喜服。好奇的走过去,摸着那布料问着:“真是上等的好绸缎,这是给谁准备的?”
孙宇泽露出一抹笑容,回答:“是我准备给瓷白的。”
二娘有点不解不禁反问:“你的意思?”
孙宇泽有一丝若隐若无的笑容,回答:“是的。我们后天成亲。我一直喜欢楚小姐,而今,楚小姐也经历了一些事情。我知道,这个时候是我该照顾她了。”瓷白本想反驳,但是父亲和二娘都在跟前,也不好说话。看来,真的应了他的那句,自己不会拒绝。
楚老爷听了先是叹着气说:“孙先生,小女从小没有受过什么苦,如今却经历了这么多的坎坷。”然后又很欣慰的点点头,“现在多亏了你,谢谢你。希望你能好好对我们瓷白。”
孙宇泽点头答道:“楚老爷请放心。瓷白以后一定会幸福的。”然后立刻召唤丫鬟说:“快去给老爷夫人收拾一间房子。好好伺候两老。”那丫鬟连忙称,是。就出去了。孙宇泽说完,也不便打扰瓷白和父亲叙情,就出去了。
大家都是明眼人,如今孙宇泽对待瓷白这么上心。下人们也不敢怠慢。连孙少奶奶可烟还有二姨太豫西也过来问候着。以前少奶奶对豫西很是不满,但是现在两个人似乎又站在同一战线了。
纳妾不必明媒正娶,没有那么多的礼俗和热闹。父母双亲都在,穿着喜服,拜过堂,喝了交杯酒。这就算成亲了。瓷白一直都是冷冷的,她本不想答应,或者可以找个时机逃跑。可是这个孙宇泽总是这么心机重,竟然把自己的父亲和二娘接来。瓷白又不能告诉父亲所有的真相,只好把所有的苦都咽进肚子。无奈的被丫鬟换上那一袭红艳的喜服。真是可笑,从一个少奶奶沦落到三姨太太。她心里的苦,没有人知道。可是,她却没有办法。
按照规矩,拜了堂,也成过亲了,孙宇泽有几晚上要在瓷白房里过夜,瓷白冷漠的回应:“身体不适。”就关了门。瓷白正式成为孙家三姨太太。楚老爷和二娘住了几天,也不放心家里,就回去了。这几日,孙宇泽对楚老爷和二娘照顾很是周到,这也是唯一让瓷白心里能安心一点的。
有女人的地方,总是充满着勾心斗角。一大早,瓷白去大厅吃饭。孙少奶奶让丫鬟拿过来一件旗袍。浅蓝色,绣着小小的兰花。少奶奶笑着说:“三妹,你新来孙家,作为大姐,我一直没有好好招待过。这件衣服作为薄礼代表心意,还望你能收下。”
瓷白心里清楚,少奶奶怎么会突然要送自己一件旗袍,肯定有什么原委,但是也不能拒绝,只好没有表情,仅仅说句:“谢谢。”
二姨太豫西走过来,挑着眼睛,故意说:“怎么,说了谢谢还不收下,这不是存心不给姐姐面子嘛。”
瓷白没有办法,只好取下那件放在托衣盘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准备递给翠儿让她放下去。少奶奶又开口了:“妹妹是不喜欢吧?要是妹妹真心给姐姐这个面子,现在就换上吧。”
瓷白的手抖着,她没有犹豫,也没有说话。拿过旗袍回到房间,穿着才出来。是件不合身的旗袍,有点大,宽宽松松的穿在她身上。她穿着那件旗袍走到少奶奶和二姨太身边。
少奶奶穿着黑色的皮草搭肩,梳着好看的发髻。笑着坐在沙发上,品着茶,轻声说道:“呦,妹妹的身材就是苗条,穿着我送的衣服,竟然这么大。要不,让二妹帮你修改一下。”说完,嘴角轻轻笑着。
二姨太豫西得到这个命令,轻笑着,说:“是姐姐。”以前豫西对少奶奶也没有这样听话过,现在两个人却真的好似姐妹般。豫西笑着,拿着阵线走到瓷白身边,说:“这衣服的腰身这么宽,也没把三妹的腰线显现出来。让我帮妹妹缝一缝。”说完,就把针刺过去,狠狠的刺在瓷白的腰上。瓷白被针扎的瞬间,痛的低声喊出来。却还是纹丝不动的站在那儿。
豫西抱怨的说着:“喊什么喊,这针不长眼睛能怪我啊?哦,你这肩膀上也太宽了。”说完,又向她的肩膀刺去。瓷白只好忍着痛,咬着牙齿。任豫西各种伤害。
少奶奶坐在沙发上,好似看一场好戏,笑着说:“人跟人相处,就跟这针一样。谁知道哪天会刺向谁。”
瓷白那浅蓝色的旗袍,腰上,肩膀上,都充斥着鲜血。豫西又准备扎瓷白的另一边肩膀。这时孙宇泽冲进来,忍住怒火吼道:“你们两个给我出去。”
看到孙宇泽竟然回来了。可烟和豫西吓得哆嗦着,话也不敢多说,慌慌张张就出去了。孙宇泽看着瓷白衣服上渗出的血,眼睛想挪开那丝丝血迹,他不想看到她还受伤害。抱起她,也不由得她反抗,就回房间。
孙宇泽小心的抱着她,轻轻放在床上,他想脱下瓷白的衣服,以便好好的给她上药,瓷白冷冷的,不哭不闹不喊,也不看他,面无表情的看向别处。孙宇泽的手想触碰到她的脖子,但是他的手放在空中,想解开瓷白脖颈上的第一颗扣子,却没有勇气。只好狠狠的甩下手,吼道:“翠儿,过来给三姨太上药。”然后摔门出去。
豫西房间里,她和少奶奶让厨房做了几个下酒菜。两个人喝着酒。豫西一直以为孙宇泽爱的是她。因为,在瓷白来孙家以前任她无理取闹,孙宇泽都是百般呵护她,可是,在瓷白来了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变了。她没有想到,自己也有一天会和少奶奶一样失宠。
两个女人痛苦的喝着酒。豫西无奈的说:“姐姐,以前我不懂事。跟您总是作对,以为自己真的是部长心爱的女人。现在才明白,我们不过都是用旧的东西,不如新的。”
少奶奶苦笑着喝了一口酒说:“妹妹,其实你没有发现,你跟瓷白有几分相似吗?特别是你的那双大眼睛,跟瓷白的很像。说白了,部长以前宠你,只是因为你像瓷白。要不然,他才不会娶你。”
豫西听到这里,伤心又无奈的笑着:“是啊。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只是一个替身。来,我们干一杯。”
五月的天气了,转暖变晴。阳光明媚。只是瓷白的心却像死灰般没有任何的生机。她出去找过几次红芙,只是随意聊了聊。最后一次去找红芙,却得知红芙过一段时间就要离开松阳了,她想要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了。或许这个地方不适合她吧。在松阳这个地方,红芙去火车站提着行李,却只有瓷白一个人去送她。两个人话着道别,也不知道何时还能再见。看着红芙上了火车的背影,瓷白心里默默的想着,希望她一切安好。那个叫红芙的女人或许以后在也不会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只是她想起来会真心怀念,那个在自己最痛苦的阶段中,带给自己一缕清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