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月光下,淡淡的清辉笼罩在青石上,给它带来一层荧光。
而在青石的侧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朵洁白如雪的莲花,那莲花开在风中,微微颤动,宛如灵物。蒙蒙的光芒从莲花上绽放,柔和而纯粹。花开六瓣,片片清灵。
陈剑山一瞬不瞬的盯着这朵巴掌大小的莲花。心中充满了惊异。
莲花如梦似幻,半透明的花瓣上还不断漂浮着星星点点的白光。看上去异常神奇瑰丽。不似凡物。
他缓缓伸手摸去,但是却摸了个空。他的手指径直从那花瓣中穿透了过去,就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他抽出手指,莲花立刻又还原成原样。他甚至感受不到任何的阻碍。
“这是什么东西?好神奇。”
他缓缓蹲下身体,看了一下莲花的根部。可是,下一刻他就惊呆了。这莲花竟然根本是漂浮在空中的。与石头压根就没有相连。
“这……这……”
这个发现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从没听说过,莲花可以完全不依靠任何东西漂浮在空中,而且只能看到却不能摸到。
忽然,他看到在那莲花的下方似乎有一个模糊的字迹。
这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已经在这里住了许多年的他对于这块青石是再熟悉不过了。他清楚的知道这块青石上面没有任何字迹。
他抹去石头上面的尘土和炭灰,一个潦草的字体呈现出来。
“逃!”
陈剑山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是……这是爷爷的字迹。”他呆呆的看着这个字,脑海里翻滚着巨大的惊恐和意外。这个字写的很潦草,可以说是十分仓促,最后一笔甚至略略走形。可是他还是认出来,这的确是爷爷的字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爷爷为什么要写这个字。为什么要我逃?!”
他觉得很不安,爷爷在他心目中从来都是镇定自若的。而这个逃字,充满了惊慌和恐惧。
“难道爷爷他们真的被劫持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在他坐立不安徘徊不定的时候,一声夜风中传来的惨叫惊醒了他。
陈剑山猛然转头,向陈府深处望去,惨叫声正是从那边传来。
他目光一凝,身形化为一道黑影,钻进了夜色中。而这时候,天空中不知何时又凝聚起片片乌云。遮住了那轮圆月。
…………
十分钟前,陈府正堂。
在白天那毁天灭地的灾难中,陈府的正堂侥幸没有被毁。此时,陈府的族长陈虎正在里面休息。陈虎是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臃肿的身材让他早已失去了以往的敏捷和勇气。现在的他,满脑子只有****和食欲。
可是,现在的陈虎却满脸的焦虑不安,他喘着粗气,时不时用担忧和怀疑的眼光看着门外。
白天那火鸟神兽从天而降之时,他正在和自己最宠爱的小妾小鸳鸯亲热,那一声巨大的轰鸣差一点没把他给吓软了。当他从小鸳鸯的闺房里走出来时,看到的是一片废墟的陈府。
更让他惊慌的是,陈府的护卫也有大半死于这次灾难——忠于他的护卫。
不知为何,今晚他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片刻后,他大声吼道:“翠儿,夫人还没过来吗?”
门外匆匆走进一个相貌清秀的侍女,惶恐的道:“老爷,夫人还没到。不过我已经让喜儿去请了。”
陈虎一拍扶手,怒道:“这个该死的婆娘,最近是越来越嚣张了。哼,仗着自家里有仙人的关系,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哭着喊着要嫁到我们陈府。真是个贱人。”
抬头一看侍女惊慌的样子,气都不打一处来。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给我去找。不把夫人找来你就别回来了。”
翠儿慌乱的点头:“是,是,老爷。我这就去。”
看着侍女走出去,陈虎更是生气。他咬牙切齿的道:“这个该死的贱人,这几年碰都不让我碰一下。动不动就给我脸色看。要不是看你娘家有人,我早就弄死你了。二弟啊二弟,你为什么要死那么早呢!”
陈虎在大堂里来回踱步,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惨叫。
他猛的抬头:“陈蝎子,发生了什么事?”
门外一人喊道:“老爷稍安勿躁,待属下去查看一番。”接着,脚步声远去,显然那陈蝎子去查看了。
片刻后,远处又传来一连串的惨叫,同时伴随着兵刃交击声,怒喝谩骂声。仿佛有许多人在打斗。远远的从夜色里飘过来。
陈虎面露惊色,举步就要朝外走去,但是刚走几步就发现外面突然又安静了下来。
陈虎心里一抖,大声喊道:“来人,来人!”
但是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人应答。
陈虎面色苍白,牙齿都开始打颤,望着门外黑漆漆的夜色,像是噬人血肉的猛兽巨口。他紧握双拳,壮了壮胆子喊道:“陈蝎子,陈蝎子,没死就吭一声。”
“嗖!”
忽然,门口飞进来一个圆圆的球形物体,在大厅的地板上滚了几滚,然后不动了。
陈虎一看,“啊”的惊叫一声,肥胖的身体连连后退。
那地上的球形物体,赫然是一颗血淋淋的大好头颅。脑袋从脖子齐根而断,鲜血流了一地,脸上怒目圆睁,死前充满了愤怒和震惊。陈虎一看,正是他的护卫头子陈蝎子的脑袋。
“哗啦啦!”
门外蜂拥而入十几个护卫,中间簇拥着两个人慢慢走了进来。一个黄裙薄衫眉目如画,一个精明狡猾青衫白扇。正是大夫人和刘管家两人。
陈虎震惊的看着他们,指着他们道:“你,你们要干什么?造反吗?”
大夫人斜眼看了他一眼,坐在刘管家拿来的椅子上。冷冷的看着他。
大夫人一撩裙摆,半透明的裙下,一双欺霜赛雪的长腿透着诱人的白光。纤腰微束,一条浅粉色的带子垂下。上面明黄抹胸半露****,将那雪白的丰满处勾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只是那么安静的坐着,却有出众的仪态姿容。
“老爷,事到如今,你还看不清形势吗?”大夫人轻启朱唇说道。
陈虎看了看大夫人,又看了看站在大夫人身后的刘管家。登时明白了什么。
他一跳而起,怒吼道:“贱人,我就知道你和他不干净。早就怀疑你们有奸情,没想到你这贱人竟然下贱到去偷家奴。你这****,难道想要谋杀亲夫吗?”
他又指着厅中的十几个护卫骂道:“还有你们,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们反了天了,我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是陈府的家主。你们跟着这对奸夫****根本没有出路。我看你们一定是被这对奸夫****给蒙蔽了。如果你们现在改邪归正,只要把这对奸夫****抓起来。今天的事就一笔勾销。以后你们的待遇统统提高一倍。”
大夫人冷冷一笑,讽刺道:“老爷,不用白费心机了,这些护卫都是我从娘家带来的。只听我一个人的。可怜你这都认不清楚。呵呵,你还知道你是这个家的主人吗?可是你看看这几年来你都干了什么。除了吃喝玩乐娶小妾之外,你还做了什么。你这样的废物,怎么能继续执掌陈府呢,为了陈府的未来,老爷还是上路吧。”
陈虎一愣,随即明白大夫人竟是要杀自己。
他惊怒道:“你不能这样做,就算你杀了我,族老们也不会允许你夺取我陈家的基业的。”
大夫人哈哈一笑:“谁说我要夺取陈家的基业了。你走之后,这个家还是姓陈,不过嘛,那都是我儿子的了。”说罢,转过身去,对护卫摆了摆手。
陈虎脸色一白,后退一步道:“你,你,胡春儿,你当真要杀我?一夜夫妻百夜恩,我陈虎就算花心了一些。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亏待过你吗?府里大小事情哪个不归你管,你要什么没有。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夫人猛然回头,怨毒的道:“为什么?!你还有脸问为什么。不错,这些年你的确待我不错。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竟然要把府里唯一的一颗仙丹给小鸳鸯那个贱人的儿子。你当我们母子俩是什么?我才是陈府的正牌夫人,我儿子才是陈府的嫡子。可是你竟然要把那仙丹给一个贱人生的杂种吃。你该死!”
陈虎张了张嘴吧,两眼瞪的老大:“你,你怎么知道的?不可能,洗髓丹的事除了小鸳鸯,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
大夫人咬牙切齿的道:“哈哈,老爷,你的确没和别人说过。如果不是你在那贱人房里喝醉酒说胡话,正好翠儿也在哪里。或许我永远都不知道府里竟然有如此仙丹。更不会想到,这样的仙丹,你竟然要给一个贱妾生的杂种吃。”
陈虎气的浑身发抖:“翠儿,这个贱婢竟敢出卖我。”
大夫人冷笑一声:“老爷,你就安心上路吧,那颗洗髓丹,我刚才已经给德良送去了。而小鸳鸯那个贱人和她的儿子,我已经提前送他们上路,他们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不会让你寂寞的。”
“等等,夫人,求你饶了为夫一命,为夫知道错了……”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窗外一片阴影处,原本沉寂的黑暗突然一动,一团黑影迅速向北边窜去,而那边,正是德良少爷所住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