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庆急道:“你拖着我的腰带飞就行了,我来阻他一下。”
姬凤听他这么说,将他松开,一手将他的腰带抓住。旦庆面向樊崇,伸手从白风洞将弓取过来,再从洞中取了一支箭,瞄准樊崇一箭射过去。
樊崇听见风声直扑面门,急忙将长刃大枪一提,往风声刺去,叮的一声,樊崇听出是箭支的声音,心中大惊。刚才他明明没有看到旦庆带有弓箭,现在突然冒出一张弓来,那不是说这小子还有其它秘术?
樊崇提高警惕,放慢速度,接着听到几声弓弦响,又有几支箭射过来。樊崇举枪一一挑落,不过速度也慢了下来。
姬凤见樊崇没有追过来,松了一口气,拖着旦庆向西南飞去。
樊崇冷哼一声,停下来看着两人飞走,樊崇本有十足把握一击将旦庆重伤,出乎他预料之外的是,旦庆非但没有重伤,反而用箭将他逼停了,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来头,年纪轻轻,功夫却如此了得。
旦庆等姬凤飞出十多里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将弓收到洞内,强憋着的一口气才松懈下来,接着又喷了一口血。姬凤吓得又回过来将他抱住,焦急地问道:“你怎么样了?”
旦庆咽了一下在嘴里的鲜血,小声说:“樊崇的内力真是可怕,霸道无比,差点就交待在这里了。”旦庆接着又说:“我不妨事,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姬凤追问:“真的没事?”
旦庆说:“就是受了些内伤而已,没什么大碍。”
姬凤红着脸对旦庆说:“刚才谢谢你救了我。”
旦庆知道她说的是指樊崇追上来的时候,差点用枪扎中她的事,答道:“我们就别客气了,刚才如果不是你抱我飞走,我早就被樊崇扎了好几个洞了。”
姬凤这才想起她还抱着旦庆,脸更加红的问:“现在你能自己飞吗?”
旦庆也不好意思的说:“你拖着我的腰带就行了。”
姬凤不再坚持,将旦庆松开,拉着旦庆的腰带,慢慢向宛城飞去,两人一路上都默不作声。
旦庆和姬凤飞回到姬府,姬老爷还在厅中等他们,见旦庆受了伤回来,赶紧安排人医治,旦庆摆摆手说:“姬老爷,不用麻烦,这点伤我自己疗治就可以了。”
说毕请姬老爷安排了一处住所,盘腿打坐疗伤。
这次受伤和上次中箭不一样,这次是内伤,对于有内功在身的人,内伤要比外伤好治得多。旦庆一直将体内阴阳鱼转过三百六十周天,才将内伤疗得差不多。这次比之杨音那一次受的伤要轻一些,况且本身内力和神识都比那时要强得多,没多久就已无大碍了。
姬凤知道旦庆的疗伤方法,也没有过多担心他,就在他旁边的房间住下,自己打坐修炼。
旦庆用姬盛教的隔空取物术一探查,发现晓绾将长清玉精放在了白风洞的秘洞中,用一块布帛包着。
旦庆奇怪之下,将玉精连布帛一起取过来,展开布帛一看,上面写着几句话,说当初在姚家比试中前十的寇恂,带着手下的人投靠了河北的刘秀,而她自己想到泰山去修炼等等。
旦庆就在房中取了笔墨,写了他现在正在寻找盆子,要晚些才能回泰山云云。旦庆挥手将布帛送到秘洞中,自己的神识进入玉精中进行锻炼。
第二日,姬凤过来找旦庆,见旦庆已完全恢复,放下心来,说:“昨天我们还是太莽撞了一些,差点就把小命丢了。”
旦庆责怪自己道:“都怪我心太急了,还以为自己有能力和樊崇过几招呢!真是井底之蛙,差点连累了凤小姐。”
姬凤佯怒道:“你叫我凤小姐就是见外了,你可以和爹娘一样叫我凤儿。”
旦庆一愣,红着脸嗫嗫的说:“是,凤儿。”心中也是有些莫名的欢喜。
姬凤高兴的说:“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等下再研究怎么去打探盆子的消息。”
旦庆点点,与姬凤一起去吃早餐。
用过东西之后,两人又详细讨论了一下昨晚的见闻,还是未猜透樊崇到底是想将盆子用来做什么,也未想通樊崇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们的。
两人最后谈好再去谷中探查盆子的下落。
旦庆这次是让姬老爷给他做足准备,备了一百多支箭,和十几把匕首。旦庆全部将箭和匕首收到白风洞他自己的洞内,姬凤也不知道他搞什么明堂,没有多问。两人怀里放了些干粮,又直飞到谷外的山林。
在山林外,两人落下之后,才运起轻身术,悄悄的潜入谷中。白天两人就在靠近山林的营帐进行探查,这次旦庆也没有再敢闯入营中,而是在山林中直接将神识逸出去,在神识可达的范围查探。晚上,两人才敢深入一部分营帐,躲在暗处用神识查探。
一连查了十多天,一点盆子的消息都没有。也很奇怪,军中没有多少人听过上将军,即使听过的,也对此不感兴趣的样子,没有多少人谈论他,更加没有知道盆子在哪里。
而赤眉的大军在谷中休整了十多天之后,粮草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旦庆和姬凤见到队伍一支支的开出山谷,沿着西南的大道向宛城进发。
姬凤和旦庆两人趁乱又探查了一下整个大营,还是没有发现盆子的踪迹。两人只好放弃,又潜回宛城。
现在城内已经开始人心慌慌,守城的兵士严格盘查每一个出入城的人。好在旦庆和姬凤都有姬家的腰牌,守卫见到自然放行。
宛城的镇守大将是西平王李通,李通是舞阴王李轶的堂兄。李通之父李守是王莽的宗卿师,李氏家族是南阳的豪强大姓。地皇三年,绿林军起事,南阳为之骚动,李通因为当时流传的图谶上讲“刘氏复兴,李氏为辅”,便也有起兵的心思,因为李轶向来是个好事之徒,李通便把李轶找来共同商议此事。李通认为王莽政权不会长久,刘氏又要重新复兴了,南阳刘縯和刘秀兄弟最被李通看好。不久,刘秀因为逃避官吏的追捕,来到宛城躲避,李轶就奉李通之命来找刘秀共商大事,双方一拍即合,决定同时起兵。
李轶走后,因为起兵计划泄露,李氏在长安和宛城的族人被官兵捕杀,几乎灭门。逃过灭门之难的李轶,随刘氏兄弟在舂陵起兵,直到在参加攻打棘阳的战斗时李轶才与逃出宛城的李通重逢。
刘玄迁都长安之后,打破汉高祖刘邦的祖训,封了十三个异姓王,其中李通封为西平王;李轶封为舞阴王,他们的另一个堂兄弟李松则出任了丞相。一时之下李氏一门权高位重,成了炙手可热的朝廷新贵。
李通镇守宛城,招兵买马,加上宛城地处要害,城高河宽。虽然赤眉的声势吓人,李通也未有畏惧。
李通亲自来与姬老爷商谈宛城的武器供应和防守的问题,两人一直在书房谈了大半天,李通才起身告辞。
送走李通,姬老爷将旦庆和姬凤叫来,说:“刚才李通要我们姬家供应这次宛城的防守军备,家主却对他们两家都不看好,现在我们在这里也左右为难啊!”
姬凤问:“叔叔,你是怎么回答李通的?”
姬老爷说:“我没有直接答应他,我对他说现在我们的武器供应也很紧张,估计只能提供他所需的一小部分。”
姬凤说:“他有没有威胁你?”
姬老爷说:“那倒没有,李通和我的私交倒是不错,他这个人比起他的两个族兄弟要好得多,我倒是担心他守不住城丢了性命。”
姬凤说:“叔叔,这你倒是不用担心了,大不了到时你就救他一命就好了。不过我们的武器却不能都给了李通。”
姬老爷点点头,“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我们的武器都藏在宗族在伏牛山的秘密据点,没有人可以找到,即使找到也攻不破的。”
姬凤点头道:“叔叔,务必要严守秘密,更加不能让赤眉得到了我们的武器。”
姬老爷说:“这个我晓得,这段时间宛城会比较乱,如果你们没有找到盆子,还是先离开这里为好。”
姬凤说:“我们确实还没有找到他,叔叔你们在这里会不会危险。”
姬老爷说:“我会关闭我们的交易铺子,将人遣到宗室那边去。我在这里不会有问题,即使是樊崇也不敢冒大不韪触怒我们姬家。”
姬凤点点头道:“今天我和旦庆就会先离开宛城,叔叔你多加小心一点。”
旦庆也向姬老爷道谢告辞,两就直接从姬府飞离宛城。
旦庆和姬凤在伏牛山脚落下来,旦庆对姬凤说:“我们到梁县去碰碰运气,看盆子有没有被徐宣带着。”
姬凤同意道:“说不定真的被樊崇给骗了,就去梁县看看。”
两人再次腾身从宛城北面的伏牛山上飞过,用了一个来时辰就到梁县地界。姬凤确实对这一带很熟,很快就在梁县外落下。两人在一个路边的小村中打听了一下赤眉这一支军队的消息,听说他们已经开拔到了陆浑关外,正在准备攻打关隘。
徐宣等人将部队驻扎在陆浑关之外,徐宣收到消息,刘秀已经开始在对河北的铜马、尤来等残留义军进行军事进攻,刘玄毫不担心快要打到家门口的赤眉军,而对刘秀异常关注。据说刘玄一是怕刘秀来找他算杀兄之账,另一原因是早就听说了“刘秀当为天子”的谶语,心中更是恐惧与厌恶。所以刘玄派朱鲔、李轶、田立、陈侨等人率领大军三十万,以洛阳为中心,构筑中原防御体系。
朱鲔等人将主力都布防在函谷关、洛阳、偃师、荥阳、虎牢一线,防御北方刘秀的军队,而陆浑关却只布置了少量的军队。
同时徐宣也探听到刘秀在对河北的义军开战之前,已经横扫了山西,汾水一线已经全部被刘秀收纳到了囊中。
徐宣和杨音等人一商议,不等粮草军备齐全,准备发起突袭。
旦庆和姬凤赶到陆浑关时,看到赤眉军已经在对陆浑关进行攻击,一队队的人冲上去,又被人一次次的杀下来。
旦庆和姬凤看这种情形,根本没办法去找盆子在哪里,军营里到处是巡逻的人,将士们都轮流休息,以备随时可以被调到战场。
旦庆和姬凤随便抓了一个落单的赤眉兵士,拷问了一翻也没有听到盆子的消息。旦庆一叹息,没想到找盆子这事,本想是手到擒来的,却辗转周折,一点消息都没有。
按樊崇的说法,盆子应该还没有遇害。
旦庆只好对姬凤说:“我们先回去,等赤眉军攻打长安的时候,我们再趁机去救他,现在都不知道盆子被藏到哪里去了。”
姬凤抱欠的说:“我也没有帮到你,等他们攻打长安时,我再陪你来找他。”
旦庆说:“辛苦你了,凤儿!”
姬凤笑笑说:“没什么,我们回宗室去吧!”
旦庆拉着姬凤的手,一起飞回姬家宗室。旦庆向姬凤辞行之后,直接往定陶飞去。
找到晓绾,见她正在指导李虎四人练习武功,见旦庆来找她,高兴的将四人丢下,询问这些天都干什么去了。
旦庆将找盆子的事说了一遍,晓绾也担心的说:“按你这么说,赤眉是想关键时刻把盆子来当成傀儡,现在他们还没到这个时候。”
旦庆点点头:“我看樊崇就没有奉刘家人为主的想法,顶多是把刘姓人推出来糊弄一下青州的义士。”
晓绾说:“只是不知道盆子到底藏哪里了。”
旦庆说:“现在先不管这事,我现在去河北,找找大壮叔他们。”
晓绾说:“我和你一起去。”
旦庆说:“我一个人去灵活一些,有起事来跑得快一点。”
晓绾说:“我不会拖你的后腿,两个人有起事来,也有人商量。”
旦庆想了想,说:“好吧!我们先去泰山,从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