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庆几人在风家又住了两天,徐燕翎她们三人的药材也处理完了。徐燕翎李云和王颜三人的药材不过是每人两小袋,都是一些寻常的药物,好在年份都有上百年,而又是她们自己丹方所需的药材,可以说也算大有收获。
旦庆用一点平常药材向风家换了六匹马,本来风希要送给他们的,不过旦庆坚持要用东西换,风希也知道旦庆是不想受人恩惠,只好象征性的收了一些药材。
旦庆一行六人从风家出来,从晋阳路过,直奔上党而去。
路上姬凤问旦庆:“为什么我们要骑马回去?”
旦庆说:“我和绾儿从邯郸来晋阳城时,在邯郸不远的地方遇到黑熊精袭杀了几个路人,我怕燕翎姐她们三个去邯郸太危险,我们还是护送她们过去吧!”
徐燕翎三人这才知道他们三人为什么一直等到她们的药材处理好,才向风家辞行,还不惜欠下风家的人情,借马与她们同行。
徐燕翎感激道:“陆公子对我们三人这般关照,我们三人不知以何为报!”说毕抱拳一躬身,李云和王颜也一施礼。
旦庆摆手道:“三位姐姐不用多礼,即然我们碰上了,也就相互扶持一把。况且我们现在的事情也不是很紧急,正好和你们顺路走。我们也可以多历练一番,又可以多见识一些。”
晓绾也说:“蛋清说得对,我们正好也可以了解一下山西的风土人情。”
姬凤问旦庆:“你刚才说到黑熊,那是怎么回事?那天碰见黑熊的时候,我开始猜到你们和黑熊是熟识的。”
旦庆呵呵笑道:“其实我们与他也不熟,只是那天我们在太行山修炼的时候,遇到高义一行几人被黑熊追击,顺便救了他们。”接着把那天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徐燕翎三人听闻旦庆说到太行山中的妖精,也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她们来的时候,是和很多江湖人一起过来的,没有遇到妖怪,如果不是旦庆陪她们走,还真说不好会遇到危险,心中更是感动。
不一日,六人就到了上党,旦庆提议在这里打尖一夜,做足准备第二天再过壶关去邯郸。
既然知道太行山不太平,五女也都赞同在上党打尖,旦庆等人到上党城中,找了一个客栈。
旦庆进到客栈,问掌柜:“掌柜的,有没有六间房?”
掌柜问:“公子贵姓?”
旦庆说:“在下姓陆。”
掌柜抬头问道:“与公子同行的是否还有一位范小姐?”
旦庆奇怪的问:“掌柜是如何知道的?”
掌柜说:“有一位老爷已经给两位订好了房间,并先付了房费。”
旦庆摸不着头脑,说:“掌柜的是不是弄错了,我在上党并没有认识的人。况且我们有六人,不是只有两个。”
掌柜说:“公子,小人肯定没有弄错,因为这位老爷特意吩咐过,还向小人描述过公子的相貌,应该不会错,至于他为何只订了两间房,小人也不是很清楚。”
旦庆说:“那位老爷订的房是不是我的不要紧,现在你这里有没有六间房?”
掌柜的说:“还好,这几天刚刚去了一批江湖人士,已经空出一些房来了。”
旦庆说:“那好,就给我六间房。”
掌柜给旦庆六人安排好,送他们各去房间之后,招手叫了小二,说:“你赶紧去通知陈老爷,说他要找的人已经来了。”
晓绾问旦庆:“你说谁给我们订了房?”
旦庆摇头说:“我也不清楚。”
姬凤说:“会不会有人针对我们,想在客栈下手?”
旦庆说:“那个人显然没有想到我们会有这么多人一起走,现在我们人多马壮,也不怕有人算计,况且,刚才我们看那个客栈老板开始也不知道是我们,估计那个人就是守株待兔,上党的所有客栈说不定都被此人打过招呼了。”
姬凤说:“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人手笔还挺大的。”
徐燕翎等人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对旦庆等人是好是坏,不过,她们也想,在上党城中,人口这么密集的地方,那人也不敢乱来,可能是有求了旦庆的人,想通过这种方式向旦庆他们示好。
旦庆六人再没有深究些事,各自回房安顿好,六匹马自然有客栈的人牵去马棚。
旦庆还未出来叫其他五人去吃东西的时候,掌柜的匆匆跑过来,说:“公子,那位给你们订房的老爷,听闻你们来了,已要小人把你们的房费记到他头上了,现在已经吩咐我们给大家准备酒席,他一会儿就会亲自过来。”
旦庆问:“那位老爷到底是什么人?”
掌柜说:“呵,公子有所不知,这位老爷是我们上党的大户人家陈老爷。”
旦庆说:“这位老爷定是弄错了,我在上党没有认识的人,更不认得什么陈老爷。”
掌柜说:“公子,等下陈老爷就会亲自过来,到时你就知道是对是错了。”
旦庆心下奇怪,心中却是有些疑虑。他将掌柜送出房外,行到隔壁晓绾房间,将姬凤也叫过来,将此事对她们说了一遍。
两女也疑窦丛生,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过三人也不怕对方耍什么花招。
姬凤去将徐燕翎她们三人也叫出来,六人一起到大厅去用餐。
刚到厅中,他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为他们看到厅中一个大桌旁端坐的人是姚家主姚重。
旦庆心中醒悟过来,风家和其他三家都向旦庆换过药了,没理由姚家不同他们换,看来姚重和其他三家的关系比较微妙,才独自在路上截住他们,单独私下交换。
徐燕翎三人见是姚家的家主在这里亲自恭候旦庆三人,心中也不禁嘀咕,不知旦庆等人是何身份。
姚重见旦庆等人出来,笑呵呵的站起来,同时分坐他两边的两个人也一同起身。
姚重说:“陆公子,姚某故弄玄虚在此等候你们,想必公子也能猜到姚某的意图。”
旦庆点头道:“姚家主客气了,真让我们受宠若惊。”
姚重对五女说:“几位小姐一同坐下,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上党的陈康,这位是晋阳的陆平,两位都是上党和晋阳的名士。”
旦庆等拱手见礼,掌柜当然认得陈康,见上党有名的陈老爷在这位姚老爷下手站着,毕躬毕竟的,不用看也知道这位姚家主更是厉害了,掌柜的急忙小声吩咐小二上茶上酒水。
陈康和陆平向旦庆等人行过礼,大家才落坐。
姚重说:“陆公子和家祖关系非同小可,姚某更是知道公子对家祖的恩慧,这里姚某请陈老爷和陆老爷过来也是想对陆公子表示谢意。”
姚重自己一开始也说明来意了,现在又左顾而言他,想必是不想让换药的事给别人都知道了。
旦庆抱拳谦过,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和姚重应付着。
姬凤和晓绾见到姚重在这里,也猜到了姚重的目的,不过他们也不反对从姚家换点丹药,毕竟这种丹药多多益善,而各家这种丹药也是很紧缺的,能拿出来换的都少之又少。
姚重对旦庆说:“陆公子,这位陆老爷和你是同宗,你可知道你们陆姓与我们姚家也是同宗么?”
旦庆吃惊道:“姚家主,这个小子可不是很清楚,不过小子倒是听听我们陆姓的来源。”
陆平笑道:“公子,我们陆家是出自三百多年前齐宣王少子田通,他被封于陆乡,后来他的子孙就以陆为氏,也就是我们陆氏的来源。而田氏却是来源于陈氏,陈氏来源于妫氏。这些姓都是来源于虞舜帝,虞舜帝有虞名重华,因为虞舜帝出生于姚地,后世以姚为姓。所以说姚姓是我们陈姓和陆姓的宗姓,是以姚家主才说与陆姓同宗,实则我们陆姓是姚姓的属姓。”
姬凤心中翻起淘天巨浪,她很清楚宗姓和属姓的关系,现在姚重向旦庆点明陆姓是姚姓的属姓,很明显是想拉拢旦庆到他们宗族去,如果姚家也有像姬家的做法,到时赐于一个宗姓,那就更是把关系稳固下来了。
旦庆皱了一下眉,他本来不知道陆姓是姚姓的属姓,而他从小到大,家里也没有说过他们有什么陆姓宗族,更没有宗族的概念,现在突然多一个宗族出来,让他觉得无形中多了一条束缚。
旦庆说:“原来陆家有这样的来源,不过小子没有听爹娘说过这个,以后我们问问他们吧!”
姚重哈哈笑道:“陆公子不必有心理负担,姚某从一开始就知道陆公子与我们姚家有这渊源关系,只不过点透的话,我们更亲近了,是吧!”
旦庆勉强点了点头。
这时掌柜带着小二,流水一般的将酒菜送上来。
陈康说:“各位,陈某是上党的地主,也没有什么好的东西,就此薄酒残饭,大家不要见怪。”
姚重和陆平热情招呼六人吃喝,姬凤心大心小,食不知味。徐燕翎和李云王颜也不清楚里头的故事,人家劝酒吃饭,就跟着吃喝。晓绾和旦庆心思一样,之前和姚成姚志发生了那么多事,特别是姚志带人阴谋算计他们范家,如果说姚重一点也不知道,谁也不信,晓绾对姚家倒没有多少好感。姚英虽然是说话不多的人,但是看得出来,他对旦庆和晓绾还是非常感激的,对他们两个也是照顾有加。
几人各怀心思,吃过饭,姚重邀请旦庆他们一齐去陈家,不过姬凤和晓绾都以要做准备为由不去。最后旦庆一人跟姚重他们去陈家,他也不怕姚重要暗算他,有姚英做他们的后台,给姚重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况且姚重也不并是那种不讲理的人,至少表面上姚重对旦庆他们还是很看重的。
旦庆跟姚重到陈家的秘密阁楼单独交易了一番,最后,姚重以六枚修髓丹和二百四十枚增元丹,换取了一株青芝和一块茯苓。姚重对交换结果也比较满意,这一次姚家虽然在天柱山中收获也不小,但是像这种万年以上的灵药仙草,姚家一株也没有采到。
第二日,旦庆等在马上挂好准备的干粮等东西,一早就向邯郸的山路行去。
路上,晓绾说:“蛋清,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次在邯郸丢了两匹马?”
旦庆说:“那次也真是气糊涂了,我们一走了之,把东方玉送的两匹马都丢在那张记客栈了。”
姬凤问道:“你们怎么没有说过这事?”
晓绾把那晚被暗杀的事说了一遍,徐燕翎三人听得惊心动魄,心想如果是她们,可能就被人家的箭射穿了。
几人一路上说说笑笑,晓绾又把王娟母子,以及在路上遇到崔德的事给讲了一遍,姬凤听得津津有味,这些事比起她在姬家来有趣刺激得多,好在这次没有随姬盛回家。
几人在太行山中一路穿行,这太行山确实雄伟奇险,这山都和剑削斧砍一般,几乎是直上直下,而明明看到对面就是路,可是要走到对面,即使他们骑着马也要一天工夫。
如果不是因为徐燕翎三人不会御风术,三人一眨眼间就能飞到对面去,不过,姬凤他们三人也趁这个机会学习一下耐心,骑马在山路上慢慢的走着。
进入太行山的第三天,旦庆估计应该走了一半的路程,这里已经是大片的黄色的山崖,路在山的腰间回绕,而北风从山顶吹下来,带着各种旋法,围着六人转圈,让人感觉好像这些风都和调皮的小孩一般,不断的往衣领袖间钻去,不把人冻僵誓不罢休。
六人内力都深厚,这点冷风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风中夹杂着黄尘,甚至有黄沙,搞得一头一脸都是灰。
旦庆行了几天,满脸都是灰,看到姬凤等人也一脸的苦相,正在闭目苦思破解之法。
忽然山间一声虎啸,徐燕翎三人紧张起来,听这虎声宏伟雄亮,似乎不是什么弱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