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每况愈下,每日的幽怨和哀伤摧残着我的身心,消瘦的都站立不稳了,我枯瘦如柴,父母心疼我,为我联系着好的医院,不仅要医治我的身体,更要疏导我心灵上和精神上的创伤。
而我,固执的不肯出家门半步。
于是,父母就找到宇峰,宇峰说如果两位放心的话,他就带着我和小云去美国,那儿有更好的医生可以为我治疗,最主要的是离开这个伤心地,不要再让我触景生情了。
于是,我又没答应,但是这次父母由不得我,也是七年前我回来后父母唯一一次对我作了主,他们已经替我们在办相关手续了。
而不久,宇峰就要带着我和小云去遥远的美国了。
可怜了小云这孩子,一岁时失去了最爱她的母亲,现在父亲也远离了她,幼小的心灵被无情摧残着,饱受着失去双亲的悲痛,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欢声笑语又一次被切断了,我想起建飞曾经跟我说过这辈子小云注定要跟我纠缠在一起,这是预言吗?为什么每次说的话都那么真实存在呢?或许是我又多想了,我这个人向来很敏感。我看着整天郁郁寡欢的小云,清澈的眼眸已经不再,两年前那个刚来画室的充满欢笑的小云再也找不到了,她害怕,她孤独,她将自己悄悄的隐藏着,看到车就哆嗦,她再也不肯出门,因为出了门就是满路的车,她不愿看到,她总是默默的流泪,那天的情景永远的留在了她小小的记忆里,苦涩,痛楚。
而建飞的父亲终经受不住这样致命的打击,在苦苦支撑了一段时间后病倒了,一个老人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后那种揪心的绝望,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是一种怎样的煎熬啊!唯一的儿子儿媳都离开了,留下这一老一小,这个家已经支离破碎,再也享受不到家庭最基本的天伦之乐。
宇峰尽心尽力的帮助打理着建飞留下的地产,现在又把他父亲的公司也接管了下来,交给了他最放心的父辈好友郑伯,郑伯毫不犹豫的伸出援手,一同度过这个难关。
我感动于身边的每一个人,在我最绝望的时候都会出现他们的身影,让我变得快乐,让我坚强的站起来,他们在我身边给我最大最安全的鼓励,但是这一次,我久久没有醒来,我也不愿醒来,醒来后什么都没有。我沉湎在过去,只有过去,才有建飞。
面对这样的我,这样的小云,父母最大的心愿就是尽快让宇峰带着我们离开这个伤心地,去一个没有任何伤痛的地方疗伤,真能治得好吗?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以为离开了这里就会把一切都忘了吗?这一切的一切已经烙在心里了,怎么可能换个环境就能忘记的。
宇峰办好了去美国的一切手续,一周后就要带着我们离开了,父母固然依依不舍,但是为了我们能够尽快好起来,忍泪做好了分离的准备。
建飞离去已经有三个月了,而我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不是我刻意不去,而是家人担心我的情绪而善意的阻止着我。一周后我就要离开了,此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所以,我再次提出了要去看建飞,家人也答应了我这最后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