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茹云每日在宫里陪着索亚赏花,荡秋千,闲聊。
来的几日里,皇上都来看索亚。从东厢房看,西厢房里总在皇上来后熄灯。若说争宠,从不见那贵人出来迎皇上,可偏那丫头总是在隔天脸不是脸的。
每日向皇后请安总要早起,索亚也累的慌。请安后爱坐殿后的长廊上打瞌睡,夏茹云在一边倒茶,知忆的百日宴没得几天,她得回去的,该找个机会与索亚说说。
“我那日送你戒指原以为你喜欢,倒是没见你戴过。”索亚阖着眼。
夏茹云扯了扯嘴角,那戒指早不知被自己放哪去了,“娘娘赏赐的,怎么能随意拿出来招摇。”
“你们京中的姑娘说话都如此圆滑吗?”
夏茹云沉默了会儿,“不得罪人罢了。”
索亚笑了笑,“绕绕弯弯的。”索亚站了起来,抖了抖衣裳,“听皇上说你父亲前些时候亲自运粮草去,你不是说你父亲是文官,往日只管军粮军饷,怎么倒自己上阵去了。”
夏茹云也没多想,“怕是手底下有人手脚不干净,亲自去查了。”
“前线如此偏远,你父亲又从何而知?”
“从…”夏茹云正欲张口,芝翠从外头走来,“娘娘!”
索亚皱了皱眉,虎了芝翠一眼。芝翠垂下头来了,低声说道,“陛下身边的公公说,请娘娘一块去用饭。”
“知道了。”索亚不耐烦的答道。
若是去陪皇帝用饭,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夏茹云心想,早说晚说都得说,何不现在?“娘娘?”
索亚侧头,“嗯?”
“过几日就是家中幼弟百日宴,我想回去。”
索亚听后不说话,眼珠子转了转,“你进宫是陛下的意思,我先与陛下说一下,再告诉你。”
夏茹云张了张口,当初进宫明明是索亚的意思,怎么如今又是陛下的意思了。
索亚扶了扶发髻,“今天宫里来了位主持,你们中原人信佛,你倒是可以去看看。”
“是。”
回了屋的夏茹云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坐在梳妆台前,一些首饰过于张扬,在宫里,她都未曾带过。手指拨弄过去,忽而看见一边的锦盒,这是她用来装林怀璟送的玉佩的,没成想竟也带进宫了。
“铃铛!”
铃铛小跑着过来,原先在外头与几个宫女说笑,跑着进来,脸上依旧是笑嘻嘻的,“姑娘?”
“你去问问,今日那主持在何处讲经。”
“姑娘要去拜佛?”
“无事做,去看看。”
铃铛点了点头,又小跑着出去,没得一会儿又回来了,“打听好了,在钦安殿处,要不要我去多准备些香火钱?”
“嗯。再叫上凤仙,免得她闹腾着乱转去。”
外头太阳大,铃铛拿了伞来,又取了钱袋子,“这几日她还老说闷在这宫里闷出病了快。”
“她活泼,不像你在王妈妈身边,老练些。”
得知要去钦安殿,凤仙开心的不行,不是说她多想去拜佛,能在宫里走走就开心极了,每日在那殿里待着,快发霉了都。
要去钦安殿,需经过御花园。御花园是皇家花园,不似寻常人家的,心中总是有点稀奇,夏茹云一行人走的极慢。
自从上回见了面,贵妃娘娘就宣了几次南国公世子进宫来,又每每都让周芸娘陪着。周芸娘心中有了数,这是快成了,如今是在给他俩培养感情了。
“与周姑娘见过几次面后总觉着你不大爱说话。”南国公世子若说容貌也算上乘,与林怀璟相比总是多了一丝阴柔之气。
周芸娘心想,若不是为了贵妃的面子,自己怕是早就甩了脸子走了,说话?对一个人无兴趣怎会有话讲,“我一个商女,不懂你们官宦皇族那一套,怕得罪人。没能陪世子聊天是我的过错了。”
“你我不必生疏的,你可以叫我温言。”赵温言说话时两眼弯弯,周芸娘扭过头去,恰巧看见夏茹云一行人。夏茹云一身绿衣,与身边的婢女说着什么,笑得眼睛像个月牙似的。
凤仙眼尖,看见了不远处的周芸娘,低声提醒道,“姑娘,那里好像是周姑娘。”
夏茹云侧过身看去,周芸娘看着她,身后的那位男子似乎也往这儿看来。
“那好像是南国公世子。”铃铛在一边说道,“姑娘,要不要去行个礼?”
夏茹云并不想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好像有点逃避与周芸娘见面,“不必了,远远地行个礼就说好了。”说罢,屈膝对着周芸娘方向行了个礼就转身走开。
赵温言看了看周芸娘,又看了看夏茹云,“周姑娘认识她?”
“嗯。”周芸娘看着夏茹云离去的背影,夏茹云是在躲避她吗?在杨家也是,看见她就绕了道走,“世子与她相熟?”
“儿时一块玩过,”赵温言说完又怕周芸娘误会什么,补充道,“不过不大熟,也没什么交际。”
“哦,”周芸娘依旧看着夏茹云离去的方向,“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她那种,安安静静,知礼数的?”
“京中的姑娘大都是那样,男人也自然都喜欢安静听话的,”赵温言喝了一口水,看着周芸娘的侧颜,“不过也不是人人都喜欢那种,周姑娘你就很好。”
“是吗?”周芸娘笑了笑,转头对赵温言说道,“可我心上人偏喜欢她那种。”
赵温言闻言笑容逐渐敛去,半晌没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