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轻了轻嗓子,到底是自己的亲侄女,难不成对她发火?“刚来。闲来走走”
见周二不提为何而来,林素鸢也不提笑着让阿芝取来了一个小巧的盒子,“知道舅舅常喝好茶,如今得了一盒花茶,舅舅拿回去尝尝?”
“女孩子气些,我带回去给你舅母吧。”
林安志不满的看了一眼林素鸢,送的什么礼,花茶哪里是个男人喝的。
“是太女孩子气些了。”林素鸢笑着又拿出了一个锦盒,“这是新得的狼毫毛笔,舅舅用来记账再合适不过。”
“嗯。”周二接下后,将锦盒放在一旁。林周氏看着女儿送礼,有些不解,好好地送礼做什么。
“父亲,外头管家在候着呢,说是有位刘姓门客等着呢。”哪里有什么门客,不过是林素鸢瞎编的。林安志也是不想呆着了,既然林素鸢给了台阶,他自然要下,“怎的现在才说!”林安志一副焦急的样子,仿佛有什么大事等着他,林安志走前对周二拱手,“怠慢内兄了,我着实有事,就先走一步。”
既然林安志有事,周二也不好拦着,况外甥女在,不能让她觉着舅舅是个不讲理的。“妹夫忙去吧!”
待林安志走了后,林素鸢也开门见山了,“舅舅今日来是为了芸娘吧。我在屋外头可都是听见的。”林素鸢在屋外侯了一会儿才进的,周二的叫骂她也全听见了的。
林周氏挥挥手,让在屋里伺候的都出去,只留下了陪嫁而来的一个婆子。
“我素来最疼爱芸娘,是见不得她受一丝委屈的。”周二刚是压制着,如今外甥女都如此开门见山,他也是说开了。
“哥哥,我也是疼爱那孩子的。你刚才那番模样是不在乎以后芸娘的婚事不成?”刚才在屋里的,有家生奴才,也有只是卖身,做够了工自己也就赎了身走人的。婆子丫头又是最爱在背后嚼舌根的。那家大户不得防着那些奴才的嘴?
“我不过是气急了,昨日芸娘回家,眼眶都是红着的。”周二只顾想着如何与林安志理论,来撒自己心中那口气,全然是不顾周围那些能嚼舌根的。
林周氏素来呆在院子里,管的也是后院的琐事,周芸娘来了两日,她似乎也没怎么见着。“素姐儿,你说说昨日可发生了什么?”
林素鸢微微浅笑,昨日发生了什么也是如实告知了,不过是省略了周芸娘拦住林怀璟等事。
听后,周二皱眉,林素鸢是不会糊弄他这个舅舅而瞎编的,林素鸢的话他也信。“如此说来,我家芸娘还是在许府受了委屈。”
“许府怎么也是个知府,芸娘是客,是得了礼待的。许府上下也没人与她有仇不是?”林素鸢得说明白了,总不能让周二跑到许府去闹腾吧。林素鸢朝着林周氏使了个眼色,有些话她个晚辈是不能说的。林周氏也明白意思,“哥哥,许府是什么人家我最熟悉不过的。不如你回去好好问问芸娘?”
“她哪里肯与我说!”周二想起这个就恼,明明素来最疼闺女的人是他,闺女却不爱和他说些小秘密,什么事都是藏心里。
“舅舅是不懂得女儿家的小心思的。”
“女儿家的小心思?”周二不解,林素鸢只是垂着眸,喝着茶,似乎不打算说明白。
林周氏看着自家哥哥木愣样,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准备说什么,身旁的婆子轻轻推了她一下,林周氏看了看那婆子,只见那婆子摇了摇头。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那美人不也难过英雄关?”林素鸢放下茶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使得周二激动的拍桌而起,“芸娘是……是为情所困?”
林周氏与林素鸢都不作声,只让周二一人在那站着。周二双手微微有些轻颤,不知是喜是悲。自己养了那么大的闺女,若是嫁了人,这这这……心中忽的不舍,又有些难过,周二缓缓坐下,“素鸢啊,你……你可知是哪家公子。”
“不知。”林素鸢不打算说出来,林怀璟对周芸娘的态度她是知道的,若是自家舅舅知道是林怀璟非逼着林怀璟娶了周芸娘。林怀璟也不是个软柿子。
周二临走时也是浑浑噩噩的。送走了周二,林周氏与林素鸢一块回来海琼院。“方才你怎么不说?”
林素鸢不解,“说什么?”
“芸娘中意璟哥儿!”
“母亲,大哥对芸娘没那心思。若我说了,大哥该如何看我?”林素鸢叹了一口气,林周氏懦弱,有时对事也不大精明。
“可是……”
“母亲还不明白吗?这林府早已经不是从前的林府了。日后全府的荣耀靠谁?父亲还是弟弟?”说罢,林素鸢便出了门不想与林周氏在多说什么。在自家母亲眼里,丈夫是天,什么都是对的。
林周氏叹气,一旁的婆子端来了茶水,“孙妈妈,素姐儿怎么能这么说老爷。那是她父亲啊!”
“老奴却觉得姑娘看得通透。”
“你也觉着老爷扶持不了这林家了吗?”
孙妈妈垂着头不说话,议论主子,还是当家主子,是要打出去的,就算她是当家主母的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