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669200000060

第60章 放纵(1)

在古代待了七天,我知道已是极限,必须回去了。也幸好这晚我们终于下得船来,一进客栈我便声称自己头痛,锁了房门将要探视我病情的索库关在外面,转动了水链。

睁开眼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了,米黄色的窗帘被拉开一半,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照进来,不那么烈,却又带着烤面包般的香味。

我伸了个懒腰,把自己摆成一个夸张的大字摊在床上,看外头都快到中午了吧,可还是觉得很累。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我现在只有一个身体,在古代待七天醒来是早晨六点,也就是昨晚我只睡了三四个小时,不累才怪。

而且问题还不只这些,索库本就没有尽信我,若让他发现声称头痛的我消失在房中,他定会以为我欺骗了他。到时,麻烦就大了。看来,果真要快点去找寻新的宿体了。

我对着天花板扮了个鬼脸,爬起来进浴室洗漱。看着镜中那张绝不会超过二十的娃娃脸忍不住叹息,为什么明明看起来不过是个少女的我,却总要思考这么深沉又古怪的问题呢?

可是换个角度想,历经两世,我都是快四十的人了。这么说起来,反倒觉得自己太幼稚了。

我晃了晃脑袋,开始刷牙。牙刷一下下摩擦着牙齿,带出泡沫。我脑中却在毫不着边际地想着那个让伊修大陆人人闻风丧胆的风帝。

风帝凤冥,字凛然,乃几百年前穆嘉王朝皇族与神族之一风族的唯一后裔。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身份如此特殊的男子,怎么会在我眼皮底下沉寂十几年而不被发现,风吟朝臣又是凭什么确信他就是那唯一的后裔。

然而,这些迷惑我却只能搁在心里,因为时局的紧迫已容不得我思考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我必须赶到风帝身边看看他究竟是谁。既然他率领的军队仍号“赤宇”,那么由他那打听亦寒等人的消息,必是不会错的。然而,北部传来的危讯,却让我越加猜不透他,这样一个集胆识智慧和冷酷于一生的男人,怎么会容自己陷于如此险境。

半月前,劸刕城西驻扎的十五万金耀军忽然受赤宇军偷袭,因为劸刕城以西仍属于金耀国土,且劸刕易守难攻,又有重兵把守,所以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绕过天然屏障紫云山脉,冒着被前后夹击的风险,偷袭军营。

是以,金耀军损失惨重,一役过后十五万精兵所余不到十万,而那赤宇军却只损失了区区两千人,退入紫云山脉。

本来,这一战就该以风吟的小规模奇袭胜利结束了,毕竟追击入紫云山脉,金耀必然损失惨重。谁料想,赤宇军撤退当晚,金耀当时主将杨潜竟收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原来那五千突袭士兵首领正是风帝。杨潜当场哈哈大笑,直言是天要亡风吟。

紧接着,竟指挥劸刕城中一半以上的守城兵将,及城外剩余的十万精兵连夜深入紫云山脉追击风帝。杨潜所抱的,是即便倾举国之力,也要将风帝斩杀的信念。

我深深叹了一息,取下毛巾开始洗脸。杨潜率二十万大军追入紫云山脉,却没有占到什么便宜。风帝利用地势之便,以及手下的灵巧度,让他们吃足了苦头。

然而,二十万与三千,那终究是遥遥千里的人数之差,是无论如何厉害的主帅也无法弥补的。所以两日前,风帝和他所余不过一千的手下终于被围困在云山北侧无垠谷中。风帝命属下布下阵法,杨潜强攻一次却损伤无数,只得将他们团团围困,不时以弓箭袭扰。

无粮无水,更无法休息。我叹了口气,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唯一可由水路突入的出云相救,恐怕即便强似风帝,也必死无疑了。然而,身为一国皇帝,他怎么会不明白匹夫之勇不可逞的道理呢?治一国和治一军,根本就是天壤之别,他既能把风吟国治理得繁荣昌盛,怎会不明白君王决不可孤身犯险的道理,竟把自己置于这样的绝境?

我甩了甩脑袋,又随意拨了下微卷的头发,暗暗好笑:现在想这么多做什么?等过两天见到他,自然就知道那是怎样一个人了。

走下楼的时候,我脑袋还在随意转着那个世界的许多事,忽然一阵陌生的银铃般的笑声传入我耳中。我愕然抬头望去,不由怔住。

偌大的客厅里就算坐了两个人,看上去也是空荡荡的。只见我名义上的丈夫徐冽正坐在沙发上双手摊开,而一个我看不到脸的女子正将头埋在他胸口笑个不停。

我咳了一声,笑声顿时停住,两人齐齐回过头来看我。那是个极秀气的女子,年纪比我大了几岁。虽然妆容有些浓,但并没有掩盖她的纯,清新中有着娇艳,艳丽中又带着单纯,是个很容易吸引男子保护欲望的女子。

我垂下眼帘,避过徐冽似笑非笑的目光,走进厨房。随意弄了个三明治出来,就着牛奶边喝边有些为难地走到客厅。其实我最想的是避过他们直接离开,可是下午上课的两本教材还在那里。

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我勉强又尴尬地冲他们一笑。徐冽抬头神色淡淡地问我:“回来了?”

这话有些没头没尾,但我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点了点头。随即拿起茶几上的教材道:“我去上课了。”

徐冽忽然站起来,走到我前面,没说什么话,却挡住了我的去路。他看着我笑,眼底却一点笑意也没有:“见到你心心念念的人了吗?”

心里有些涩痛,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我勉强笑笑,摇头道:“还没有,不过,总能找到他的。”

“总能找到……”徐冽喃喃地重复我的话,眼底一片冰冷,笑容却更灿烂,“说得真不错。对了……”他挑起那两道英气的眉看我,朝沙发上有些呆滞的女子努努嘴,“我带人回来,你不会介意吧?毕竟,我也要找到我‘真正’的妻子,你说是吗?”

他把真正两个字说得很重。我再也笑不出来了,本就睡眠不足,现在更是头痛欲裂,面对徐冽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讷讷了半天也只听到自己发出低哑的声音:“徐冽……你别这样……你爸妈会担心。”

徐冽冷笑一声,眉宇间的怒气像团团的风暴,越卷越大,仿佛随时会爆发。可他依旧在笑着,仿佛漫不经心,对我只有轻蔑和无视,再不会被我伤到。如果……如果没有眼底那抹痛的话:“你可真是好儿媳,好妻子啊!你的父母不能伤害,我的父母不能伤害,徐林两家的名声不能伤害,所以能伤害的就只有你丈夫我了,是吗?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这般维护我徐家家声,孝敬我父母呢?”

若不是你设计失忆的我进结婚礼堂,我们又岂会有今天。我想这样反驳,却最终化为苦笑,我们这般互相攻歼,又有何意义呢?年轻时候的感情总是意气风发,肆意任性的,等把缘分挥霍光了,就以为还能靠着相互的刺激争吵寻回来,却不过是异想天开罢了。

徐冽忽然撇过头,垂在身侧的双拳狠狠握紧,随后又慢慢松开来。到再回过头来时,他的脸上已挂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算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管你是想去古代还是现代。就算你哪天凭空消失了,我也会给你编个壮烈的理由,来维护徐林两家的名声。当然,今后我带什么女人回家也与你无关,甚至还要帮着我遮掩。你知道,我也不想爸妈伤心嘛!人前人后,我们怎么也是一对模范夫妻。”

我撇开眼,不敢再看他的脸,心一下一下跳得缓慢,牵动脉搏,让全身都隐隐痛着。

下巴骤然一紧,徐冽修长的手指已掐住我,迫得我对上他灼灼的目光:“怎么?我带人回来,你觉得羞耻吗?可你该清楚,你丈夫我也是正常的成年男人,也会需要慰藉。当然……”他的脸一寸寸靠近我,灼热的呼吸吐在我脸上,几乎让我不能呼吸。然而那么近,我却还能看到他唇角勾起的笑容,冰冷而妖异:“当然,如果作为妻子的你肯提供这项服务,我也不介意……”

“啪”一声响,我打掉他的手,直视着他的眼睛,淡淡道:“如你所愿,我会配合你遮掩。对不起,上课时间快到了,请让我过去。”

我掠过他扬长而去。并非没有窒闷的烦躁,并非没有一点心痛愧疚,当年的事谁对谁错,婚礼前后的决定又孰是孰非,事到如今还怎么说得清楚呢?

只是,仇人已经得到报应,眼睛重见光明,连时光也不留情地在我心底转了五年,曾经炽烈的爱,刺骨的痛,都已成过往云烟,缭绕在心头,却再也进驻不到心底。我和徐冽的缘分,终究还是在那个灿烂的春季,挥霍殆尽了。

有些不可思议,我发现仅仅只是恢复了一段记忆,以临宇的身份去听心理学课程,居然发现有许多可以挖掘深思的东西。也难怪,在我放弃历史学转而念完金融学课程后,子默会坚持让我再修心理学了。

当时可能是因为赤非还在我体内的关系,学东西变得比从前快了一辈,短短三个月不到时间我就补上了当初金融学缺的学分。当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获得金融学士学位,这等完全不合理的事情,没有徐家的帮忙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

从心理学课堂出来,头还是有些痛了,毕竟以前穿越不过是精神上的疲劳,如今却是精神肉体双重疲劳,不知我可能熬过三个月?

同类推荐
  • 这该死的爱

    这该死的爱

    面对喜欢的人,她原本想好好的谈场恋爱,可内心却被一个叫银尚的家伙给扰乱。银尚对她热烈的爱,她对哲民默默的爱,到底哪种才是她内心真正渴望的爱情呢?命运也许就是那么可笑,当你知道内心真正想法的时候,现实却离你的心越来越远……
  • 青春一经典藏,止不住了忧伤

    青春一经典藏,止不住了忧伤

    感动,无法预定也无法奢求,它总是在不经意的一瞬,悄悄触动我们的心灵。一句话,一件事,让我们感动,就将它们记下来吧。岁月就像一条河,左岸是无法忘却的回忆,右岸是值得把握的青春年华,中间飞快流淌的,是年轻隐隐的伤感。世间有许多美好的东西,但真正属于自己的却并不多。看庭前花开花落,荣辱不惊,望天上云卷云舒,去留无意。在这个纷绕的世俗世界里,能够学会用一颗平常的心去对待周围的一切,也是一种境界。
  • 一不小心爱上你

    一不小心爱上你

    当他带着未婚妻季芬芳归国再一次遇到蓝晴晴时,秘密再也无法掩饰。站在十年的两端,这对曾经的“兄妹”发现自己早已成为彼此不可割舍的一部分,而所谓亲情只不过是两人爱情的伏笔,同时也理所当然成为不可跨越的世俗障碍。秦朗义无反顾地丢下婚礼现场那贤淑美丽的未婚妻,追随心中的爱情而去……
  • 少女爱上大叔:深度依赖

    少女爱上大叔:深度依赖

    遇见叶屿的时候,夏汀6岁,叶屿26岁。他们有足够的原因成为仇人,却用了17年的时间朝夕相处。夏汀像一颗急速膨胀的种子,在叶屿原本平静无澜的世界种下一片细小的阴翳。她是藤蔓,捆绑住自己也捆绑别人,将他的生命紧紧缠绕。最初,他是父亲,她是女儿。然后,他是空荡的怀抱,她是门外的孤影。相依为命的两人,如果心已经不再安定,这场尘世的风暴,又会将他们吹向何处?
  • 逃婚那点事儿

    逃婚那点事儿

    天底下还有像她这么倒霉的人吗!好不容易要嫁人了,高兴地去行及笄礼,那么多繁文缛节她都忍了,可行完礼之后,那个人却成了自己的妹夫!接着又被爹许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王爷!逃婚出走,好心好意救个人,却把自己救到牢房里去了!阴错阳差当了衙役,却天天面对着不好伺候的洁癖师爷!几经风波后,与面瘫师爷、蠢萌县太爷鸡飞狗跳的县衙生活就这样开始了!……(闻莺坏笑着说:“温大人喜欢你。”师爷一本正经道:“温良远曾在他娘坟前发誓,一定让温家有后,所以他不会喜欢我。”)
热门推荐
  • 借物参禅

    借物参禅

    生命每时每刻都在以他们的方式参与到这个世界中,也许你熟视无睹,但是当你洞悉了他们的生长轨迹后,你或许会为之惊叹。惊叹于生命如此的顽强,具有如此博大的气度和智慧。反观于人,有时候恰恰缺乏这种气度和智慧。与物板比,人宁不觉其陋?当效法其神韵,修吾心志,才能达到圆融之境。
  • 榕阴草堂诗集校注

    榕阴草堂诗集校注

    潘乃光的诗歌,直抒性灵,清淡自然,是他几十年幕府生活的结晶,亦是他用心灵去触摸幕府体制之后的伤痛之言。其诗不仅是他游幕的人生传记,同时也是他整个心灵的独自,是一部心灵的历史。它展示的不仅是他个人的人生遭遇,同时更是整个晚清游幕文人的生存状态的历史缩影,生动地再现了他们的生活原貌。在他的诗中,其情感之无端,思想之激烈,人生之蹉跎,岁月之流逝,种种伤时感世之言,无不警示着幕府士人生存状况的恶化,诠释着他们在特定时代的心灵感受,掀开了晚清一代游幕士人所处文学生态环境之一角。本校注以光绪十九年铅印本作底本,手抄本为参校本。对潘乃光的诗歌文本进行了系统的校正与阐释,力图再现其诗歌原貌。
  • 浮生清晓

    浮生清晓

    有没有一眼情定终生呢?曾坚信的命中注定会不会只是一厢情愿呢?远看,他温暖怡人,带着浅淡光芒。近触,清寒刺骨,一寸一寸,绞痛心扉。惊觉,冬日艳阳,惑乱双眼。岁月流转,曾经的耳鬓厮磨相濡以沫在漫漫时光消磨中终成过眼云烟。那年,他拼死护她周全,今日,他漠然离她而去。相逢,会如期待般重归于好吗?亦或道一句好久不见她此生的泪皆为他流,悲喜因他起,为爱燃尽花火,落得个茕茕孑立下场。他曾许诺‘永不离弃’,可六年间在天涯两端凝噎相望又是谁的错?十年,过错是非,随风散去,余下什么呢?还记得那年花开,你从桃林深处走来,对我灿烂一笑吗?梦里蔷薇花开了,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 十二阶梯

    十二阶梯

    圣灵大陆,九族共存,强者才是世界的主宰!灵诀,一剑之下山河断!神术,一念一动雷霆现!强者如云,妖星并起,十二阶梯万骨埋。
  • 奉旨护花

    奉旨护花

    圣旨到:奉天承运,村长诏曰,燕京现有娇花一朵,已处在风口浪尖,特命桃花村秦朗于今日起前去保护,若能完成,赏萝莉、女神、冰山、御姐等各一枚,需要自己提取并教育,钦此;轻轻的,你来了,被我悄悄的踩,我挥一挥拳头,送你见西天的如来……
  • 我又把主神炸了

    我又把主神炸了

    “你想知道生命的意义吗?你想真正的活着吗?yes/no?”“no。”“选择正确,你很有自知之明,再会。”(这不是无限文,是进化变异。)
  • 黑旗军

    黑旗军

    羽家世代将领,危难之际,年仅十一岁的羽凌飞便随父亲出征西南。乱世之下,谁能苟且偷安,诸侯、外族,且看主角羽凌飞如何率领黑旗军狂战天下
  • 一胎双宝:爹地请靠边

    一胎双宝:爹地请靠边

    五年前,一场意外,清白全无,落荒而逃五年后,携双宝华丽回归,被偷拍上头条,亲生爹地来寻宝双宝曰:爹地请靠边
  • 用手触不到的爱情

    用手触不到的爱情

    爱情本来就是难以触摸的她经历了初恋的纯真刻骨感受了再爱的眷恋依赖何去何从从单纯的女孩到明白爱的真谛这其中的路有多长触不到的爱情,触得到的恋人用心感受的生活
  • 鸡谱

    鸡谱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