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选在一个月之后。这一个月之内有专门的姑姑教习她们宫中规矩和礼仪。
闲来无聊,柳汀琴做了个荷包,上边绣了朵梅花,一针一线。她忽然间了解为什么古代女子喜欢刺绣,那是没事闲的。
待选的秀女都住在芳华园,芳花园锁了多少女子的芳华呀!自入住芳华园以来,她就一直称病。
她可不想跟那些秀女们一起去学宫中礼仪,至今她连教习姑姑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她又没打算在宫中长呆,学宫中的礼仪干什么?只在芳华园找了个景致不错的地方安心做着刺绣。
“你还真会投其所好啊,众所周知,皇上酷爱梅花,你这女子真不简单。”教习姑姑金月言奉太后的旨意来教习新入宫的秀女。偶然间碰到这名秀女,看似聪慧过人,短时间就能将皇上的喜好摸得这么清楚。
“什么?”柳汀琴不解其意,只见有人正在打量自己。“皇上喜欢梅花吗?这我倒不知道,这梅花只是我绣来玩的。我最喜欢的是牡丹,象征着大富大贵。”柳汀琴故意这么说,用来掩饰自己的内心所想。
皇上喜欢梅花,和她倒是志趣相投。皇上喜欢梅花,是因为生母梅妃的缘故。她喜欢梅花,是因为从小就喜欢啊,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她常用梅花香自苦寒来这句诗来勉励自己。“不过,姐姐谢谢你啊,谢谢你的提醒,为了投皇上所好,我今个就开始喜欢梅花了。”
金月言摇了摇头,又是一个爱慕虚荣,攀龙附凤的女子。这后宫险恶,就是个火坑,居然还有这么多人想要往里跳。伴君如伴虎,今个得宠,明个就能失宠,前途永远是个未知数。
柳汀琴惊出一身冷汗,一语惊醒梦中人。早就听说当今圣上酷爱梅花,她根本就没在意,她可不能投那个皇上的所好。万一皇上真因为梅花的缘故,选了她做妃子,那她想哭都没地方,还怎么去游山玩水,闯荡江湖啊?不过在宫中生存也不能显得太与众不同了,她现在就是和那些秀女一样的寻常女子,只想早日入选,伴在君王身侧。“姐姐,你说皇上还喜欢什么呀?”柳汀琴故意打听道,她现在就在扮演一个世俗的女子。
“皇上还喜欢什么,那就等姑娘入选之后再慢慢了解吧。”金月言用不冷不淡的声音说道。这样世俗的女子是断断入不了皇上的眼的。
宫中真可怕,为了生存,就得学着人前一套,背地里一套。她现在已经舍弃了原本的自己,扮演另一个人了。还是赶紧早日脱离这个地方吧。柳汀琴继续绣着荷包,在梅花的旁边绣了一行小字,梅花香自苦寒来。皇上酷爱梅花,忽然间想起刚才那个姐姐的话。赶紧把绣着梅花的荷包,慌忙的收在怀中,仿佛碰到了一个烫手山芋。
“汀琴,你在这里,刚才月言姑姑到这,没找你麻烦吧?”安水柔柔声说道。
“月言姑姑是谁呀?”柳汀琴疑惑问道。
“就是太后派来教习咱么的姑姑,她不太好接近,为人又严苛,秀女们都怕她。”安水柔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柳汀琴看安水柔言行谨慎的样子,似有叹息。
这个安水柔是民间女子出身,之所以入宫是因为家境贫寒,哥哥无钱娶亲,被父母逼迫入宫选秀。安水柔自己本身也很想入选,这样她就可以脱去贫寒,过荣华富贵的生活了。这次选秀选的是十四至二十岁尚未婚配的官宦人家的女子和普通的民间女子。
晋陵国女子大多数十八岁左右就已经成婚,超过二十岁未嫁的就属于老女。老女嫁人是不那么容易的。虽然安水柔模样长的不错,但毕竟二十岁了。若是落选,按照规矩,一年之内不得婚配。一年之后安水柔就步入老女的年龄,以后就不好嫁人了,所以入选是安水柔唯一的出路。
最可恶的就是汪岚那伙人。安水柔出身民间,相貌又不如汪岚那帮人出众,总遭汪岚那些自恃甚高的人欺负。又总老女老女的叫安水柔,安水柔没有显赫的家事傍身,只能忍气吞声。汪岚那伙人是吃准安水柔不会入选了,总是以老女之名嘲讽安水柔。
柳汀琴打抱不平,她没有什么可以帮安水柔的,只能在离开皇宫之前,以丞相之女的名义护着安水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