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远静静地趴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寸余厚的书,一页页翻过去,神情极其认真。乌黑光泽的长发披在纯白的中衣上,微露出的侧脸弧度精致俊美,狭长的眼线在眼尾处微微上挑,眉头略略皱起。
室内十分静谧,只有沙沙纸张被翻过的声音。
齐笙托腮望去,如这般肤色白皙,下巴尖尖的美男子,任谁见了也不免评价一句:君子如玉。只是……那段存在她脑海中不堪回想的记忆,难道只是臆想?
江心远一动不动,仿若书呆子。薄被搭在身上,在腰线处凹下,而后骤然拔高。方方正正,高高鼓起,是下人为了避免他的伤口被碰到,特意用竹撑子在他臀处撑起。
若没有撑子呢?齐笙托着腮帮子,漫天乱想。
突然江心远对她招手:“过来。”
齐笙便起身走过去,刚走到床边,不防一只手重重按在她腰后,顿时整个人向前一扑:“你?你干什么?”
江心远上半身压住她,一只手在她臀部啪的一声:“这是对你肆无忌惮的惩罚。”
齐笙浑身一僵,用力挣扎起来:“放开我,我明明什么也没有做!”
“哦?那你刚才在看哪里?”江心远冷不防又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齐笙顿时不敢挣扎,咬着嘴唇,半是羞恼,半是尴尬:“你不是在看书?怎知我在看什么?”
“嗯?还敢顶嘴?”江心远这回没有打她的屁股,他的手自始至终没离开过那里,温热的掌心覆住软软的臀肉,缓缓揉动,“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一下子令齐笙禁不住浑身战栗,那已经淡忘的记忆瞬间又涌上来,鲜明得仿佛就发生在刚才。她情不自禁地绷紧身子,心中又惊又恐,覆在臀部的手掌愈发肆虐,缓缓揉动的力道加大,若有若无地碰触到她的禁地,只觉浑身一软,使不出力气,绷紧双腿一动也不敢动。
“记住自己的身份。”江心远缓缓倾起上身,将她翻过来,只见一双细长的眼睛睁得很大,带着熊熊的怒火,以及微不可查的惊恐。
“从我给你带上戒指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人了。”他捏住她的下巴,拇指在她柔嫩的唇瓣上摩挲片刻,“下去吧,给我端杯水。”
齐笙慌不迭地蹦起来,飞快跑开,只听得身后一声轻笑,咬着嘴唇,心中大恨。她怎么忘了,大尾巴狼就是大尾巴狼,披上羊皮也还是狼!
狠狠抹了把嘴唇,又觉得脏,把手背在衣服上狠狠蹭几下。最后浑身都不自在,索性回房换了衣裳。
坐在床畔,臀部似乎仍残存着热度,坐立难安,十分后悔。怎么就如此大意?她反思许久,渐渐冷静下来。
再回到江心远房里,走到桌边倒了杯水,端到床前,看着他假斯文的模样,只想将整杯水泼在他脸上。恨恨地将水递给他,江心远接过喝下,将杯子递回,见她脸上恨恨的神情,心里觉得可爱,面上却淡淡地道:“后日宫中有宴,想必清婉公主要接你进宫。到时再像今日这般毫不设防,只怕连骨头都被人吃干净。”
齐笙心中一凛,抬头看了他一眼,但见他神情冷淡,又趴回去看书,好似全然不将她放在眼里。想了想,道:“你想教我,直言便是。如这般……我不领你的情。”
江心远眼睛不抬:“在宫宴上好好表现,别丢了我的人。”
一句话把齐笙恨得咬牙,紧紧捏着杯子:“你若再侮辱我的名声,别怪我不客气!”
江心远合上书,一把推开,半侧起身,身前空出大片床铺,用手拍了拍:“来。”
随着他的动作,并未裹紧的中衣松散开来,露出白皙的胸膛,肌理分明,充满力道,并不如看起来那般瘦弱。齐笙下意识地往后一缩,神情却更加不肯服输:“明天我把戒指还你。”
转身出去,找到张瑛:“你回府一趟,问二小姐要一枚绿宝石戒指,跟她说一声对不起,以后我拿更好的给她补上。
张瑛便带命而去,回到齐府,齐箫一听就知道她要什么,很生气地找出戒指,塞到张瑛手里:“给你给你,真小气,说什么更好的,有了也舍不得给我。”
不管如何,总是顺利拿到手。只是回去时,遇到齐五爷:“怎么回来了?小公子那里有事?”
张瑛便拿出戒指:“小公子命我取枚戒指。”
齐五爷看到她手中的绿宝石戒指,眉头一皱:“是江公子送给她的那一枚?”不待张瑛回答,心里已经认定,接着又问道:“要你取这枚戒指做什么?”
张瑛想了想,埋下头:“张瑛不知。”
虽然她在隔间听到一些暧昧的声响,不过齐笙没有呼救,她便装作不知道好了。
齐五爷深深看了她一眼:“公子派你在小公子身边照顾,若因你的粗细大意而发生无法挽回的事,公子第一个饶不了你。”
张瑛陡然一惊,立刻答道:“是!”
齐笙等在房里,来回走动,心烦气躁。终于等到张瑛回来,立刻问道:“戒指呢?”
张瑛将戒指递给她,齐笙捏过戒指,仔细打量,见上面并无损毁,颇有些疑惑:“二小姐没有为难你?”
张瑛摇头。
怪哉,齐笙暗道,脾气变得这么好了?然而此时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捏着戒指,一刻也等不得,直接进到江心远的房里,走至床前将戒指丢下:“戒指还你。”
她不敢靠近,生怕他再对她做出什么来。
江心远看着落在书上的绿宝石戒指,他曾经亲手给她戴上,眼睛微眯:“我说收回来了吗?”
声音低而沉,有股淡淡的寒意。齐笙冷笑一声:“我说要收下了吗?”
毫不示弱。江心远早知道她的脾气,低低笑了笑,抬头对她招招手:“过来。”
齐笙反射性地摇头:“不。”
她又不傻,谁知道过去后会不会被他欺负?
江心远便放柔声音,轻声哄道:“我不对你做什么。过来,我看看你的手。”
齐笙低下头,将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正看反看,只是厚厚的纱布:“有什么好看的?”
江心远无奈地摇头叹气:“我就看一看,你过来。”
齐笙还是不肯。
江心远只得道:“你过来,宫宴后我放你三天假。”
齐笙见他执着得很,想了想,走过去,将手伸在他眼前。
下一刻,一阵天旋地转,一只手搂住她的腰,用力一转,将她脸朝上掀翻在床。她横躺在床上,看清头顶的素纹帐幔,以及渐渐出现在视线上方的清瘦的脸:“你,你使坏!”
齐笙心里恼火,憋了半天,只憋出这几个字。江心远扣住她的腰,将她往下拖,倾身覆上,抓住她的两只手攥在左手心里,右手捏住她的下颌,紧紧扣住:“我说过,不要挑衅我,女人要听话。”
低下头,狠狠吻上去。
一股并不浓烈,但是充满侵略感的气息袭来,齐笙只觉眼前一黑,彻底懵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无比后悔。
江心远本来打算稍稍教训她一下就放开,毕竟她还太小,留下阴影只会给自己找麻烦。可是手指摩挲着细嫩的肌肤,颇有些留恋不舍起来。从下颌落至颈侧,锁骨,腰际,乃至长腿膝弯,一一捏过,最终重回到她的脸上:“太瘦。”
齐笙扭头张嘴,对准他的拇指一口咬下,瞬间口腔中充满血腥味。只听江心远倒吸一口气,眼神阴沉下来:“松嘴。”
齐笙咬得更用力,两眼圆睁,狠狠瞪着他。
“不要逼我。”江心远看着她唇齿间沾上的丝丝艳红,目光一沉,落到她白皙的颈侧。埋首下去,只觉身下娇小的身躯忽然剧烈颤抖,随即咬住拇指的檀口松开,他迅速收回手,抬头笑骂:“吃硬不吃软的丫头。”
话没说完,顿时惊愕,只见身下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爬满泪珠,眼睛紧紧闭起,泪水不住地涌出来,很快打湿了两鬓的发丝。
“你——”江心远立刻松开对她的压制,“哭什么?我又没对你怎样!”
“你不是很坚强,很能忍吗?怎么这就哭了?”
“好吧,我下次一定不弄疼你。”
“公子的手指都被你咬破一圈,你不委屈。”
“如今你看也被我看了,亲也被我亲了,连床也上了,你就认了吧。”江心远索性拉过她的手,揭开纱布,想将绿宝石戒指为她戴上去。
可是她的手肿得厉害,根本套不进去。想了想,从脖子上解下自己的配饰,用绳子穿起戒指挂在她脖子上:“好了,你再哭也没用,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齐笙一把推开他,抹抹眼泪,将戒指摘下来狠狠丢在床上,头也不回跑出去。
门口看见张瑛,抬脚踹在她膝盖上。张瑛被她踹得踉跄,看着她满是泪痕的脸,顿感惊愕。
夜半,田旋正靠在床头擦刀,突然窗子被人敲响。走出去一看,只见张瑛站在外面,神情十分慌乱:“糟了!”
他眉头一皱:“发生什么事?”
张瑛咬着唇,难以启齿:“小公子,她,被人欺负了。”
田旋猛地瞪大眼:“你没乱说?”
张瑛避过他的目光,极是尴尬:“我看见她哭着从江公子的房里跑出来。”
啪!脸上一阵剧痛,她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田旋,却见田旋已经转身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