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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是笨蛋。
而我是傻瓜。
004
人类是个不可思议的生物。
所以彻彻底底了解一个人——是不可能的。
就像空气和水流，人类也在不断变化。
风力加大减小，人类开朗抑郁。
水流侵蚀堆积，人类笑里藏刀。
所以最亲的人手中的刀刺中你也无所谓。
所以最恨的人以自己的命换你的命也无妨。
因为，我们一刻也不能抓到定性的人。
也许，你永远也不能看清一个人的脸。
“综上所述，夜紫会反常地当街靠在你身上哭泣也是无所谓的嘛~”
乃馨坐在荷叶上，吹跑了偶尔漂浮而来的蒲公英种子。荷叶下的水面泛起一阵阵微波，倒映着四周冰冷的高楼大厦。
“不过你要说些什么话我全然没听懂啊。就像是RoundTable忽然玩狂野摇滚一样费解。你的意思是说不仅当街大哭，无论夜紫做出什么事情都是无所谓的？”
“那是当然。人类是不断变化的。说不定呢？”
嘛……这一点我并不能否定。但是……
“人类变化也要有个限度不是吗？比如晕血的人不可能成为杀了犯一样。”
“小奇啊，真的是，太愚蠢了。”
她，叹口气，宛如在讥讽着我，又不太像。
她说：
“只要不见血的杀了方式都可以采用不是吗？真的是——一眼就拆穿的逻辑漏洞。”
“这个我也不能否定呢。”
一段时候特别粘人，一段时间后又变得冷淡至极的人格分裂者我可是见过了好多好多啊。
“但是你这家伙真的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改改你的性子呢。”
“我的性子？”
“没错啊，烂好人。因为看不下去就出手相助，因为悲剧在眼前发生就认定自己的责任，因为看不下去别人的眼里就恨不得自己去流血。十足的烂好人，十足的善君子。就是因为这个烂性格，所以你才会容易吸引些奇怪的东西。”
“我才不是那么方便的性格呢！”
“那么，你想说什么？”乃馨兴趣缺缺地说，“因为看到别人痛苦很难受所以为了自己才去帮助别人，只是为了让自己好受所以才勉强自己？”
“差不多吧……”
“真是笨啊。算了，不说这个了。这个场景是昨天你被那个【不完全体】操控的时候创造的？”
“不完全体——是个什么？”
乃馨重重地叹了口气，不耐烦地说：“解释起来太麻烦……我就换个说法吧。岩仓铃音在控制你的梦境的时候创造了这个场景？”
清冷的池塘，围绕在池塘四周的高楼大厦，包围住池塘并探出头监视些什么的荷花们。昨天那个梦境的场景现在还完好无损的保留着。不过，这里不是在昨天我醒来之前就彻彻底底的分解裂开了吗？
“根据你的记忆创造的哦，所以你会以为和昨天完全相同。”
创造梦境，提取记忆……这个女生到底是什么人？
“奇怪了吧。我就是你意念的分支哦，我的来源就是你的大脑哦，所以说，我所做的事情，我所要说的话，也就是你，这个存在想要告诉自己的。”
“我，要告诉我自己的？”
“没错。人的一生只能开发大脑的……多少来着，反正是很少很少，多了无所谓，少了不可惜的一部分。这就说明，人类只能掌握一点点的【自我】。所以人类才会不自觉的去死，不自觉的情绪爆发，不自觉的犯罪。世间万物并没有偶然的，一切皆为必然。而这一部分没有被人类所掌握的必然——就是真正的，自己没有掌握的【自我】所做的哦。而人类自以为自己控制了自己的身体，实则不然。比如平常说话，话语都是自然而然的从脑子里蹦出来，并不是自己练习了许多遍才可以说出来。考试的时候，并不需要一直反复念叨着知识点，就可以自然地写出答案。这就是未知的大脑控制人类的最浅显手段。”
“也就是说……你是我大脑里未知的部分？”
“不是哦。”乃馨神秘兮兮的笑了，“我只是和你一样，是大脑的一枚棋子。就算你怎么哭丧，怎么不喜欢，只要大脑认为我的存在是必要的，所以我就会存在。”
“那么，你为什么会存在？”
“真是个失礼的问题。为什么我会存在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现在我要做些什么。实话告诉你，昨天你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屋顶上是有原因的。”
“莫非是大脑以为我待在屋顶会比较好？”
“不，完全不是。”
她深呼一口气，然后否定我的猜测。
她说：“昨天晚上啊，你做梦的时候，大脑已经被屏蔽了哦。”
“被屏蔽了？！！”
“被岩仓铃音。不过岩仓铃音存在的基础——暂时是人类的信息网络，所以她借助近地卫星之类的东西接触你，所以需要把你拉到一个信号比较好的地方。然后，你的肌肉在她的刺激之下做出反应，自己走到屋顶咯~”
“这个也太扯了吧……无论怎么考虑都是不可能的。”
“嗯，不过你的大脑是这么考虑的。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的逻辑能力太弱咯~顺便说一句，你的大脑下一个反应就是让你醒过来。不然你就会……”
没等到乃馨说完，她的身体，周围的风景，就很快扭曲起来。就如同浓稠的牛奶一般，看不清道不明地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了。
我的双臂撑住身体从床上坐起来，眼前的一切仿佛还未完全进入现实，模模糊糊的。过了一会，又逐渐明朗了。然后，我就看到——
“主，主人真的好早啊，啊哈哈哈……唉？你问我手里是什么？什么都没有哦，只是您的错觉而已……哦呵呵呵呵……”
谢汐把芥末酱匆忙的藏在背后。我想起了在醒来之前乃馨对我说过的那半截话：
“不然你就会……”
被芥末酱辣到吗？
005
上课对我来说根本不是学习的时候。而是我，不得不坐在狭窄的桌椅板凳上受刑的时候。
我所能做的——只有不断把每一句看起来是这样的文字记忆下来，然后再用这些模糊的东西填满我的作业本。慢慢慢慢的，我就会被洗脑了。
真是很讨厌啊……要不是为了考试，就算课本薄的只剩下一张纸我也会不屑的用它擦屁股。花花绿绿的课本上所写的到时到底是不是真的呢？拥有驱除灵妖能力的我首先对于理科的内容不怎么相信。再次对于历史书上的大肆疏漏真相，胡乱按照狭隘的意识评论往事毫不相信。再次对于培养机械式鉴赏能力的语文又是不屑。对于这辈子完全不可能会出国的我来说，英语除了用来玩游戏和应付考试完全没有什么用处。
但是就是这些东西，却被别人奉若神明。
以至于，英雄被程序化。
或者是，本能被囚禁住。
再者说，美好只是幻想。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一辈子都只能生活在世界的表面。无论怎么努力，怎么拼命，也不能撬开世界的内涵，也不可能把本来不属于自己所有，仅依靠自己的力量无法驾驭的东西化为己用。只能在无限量破坏平衡之后，再装成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按照自己的意愿对世界进行【修复】。
“了解的很清楚啊。”
这个声音……好熟悉。
就好像，是机器处理过的一样。
“连接上网络。”
这个声音又命令我道。
不过……现在正在上课啊，我的手机也没有带，要怎么连接上网络呢？
正当我这么困扰时，教室又忽然自己分解开。紧密的桌椅和坐姿端正的犹如机器的同学都散开，消失，留下的，只是漂浮着暗红色和电线纵横的黑暗。浓重的黑暗甚至融入空气，压抑着我的胸口。
然后，我又看到了。
那个女孩。
岩仓铃音。
略略寂寞地——
在前方——看着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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