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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避渡口投身文井江归安汉浪漫爱情海(2)

“哈哈哈,就是就是。我告诉你们啊,自打你们走后,卓翁就求我全城戒严,四处查寻。我当然要做做样子啊,接连三天大搜未果。这下可火了各家酒馆茶房,不论是读书的做官的,打铁的经商的,种田的下力的,几乎每个人都从探听者到传播者,又从传播者到探听者,每一次身份的转换都不乏加进自己大胆的想象,把你们传得是神乎其神。哈哈,什么月老提灯,凤凰引路,什么乘风而去,御风而行等等都编了出来。”王吉笑道,“人们虽然都钦佩和羡慕你们,但卓府和程府可是闹得天翻地覆了,程府扬言要和司马先生决一雌雄。哈哈哈。”文君意志坚定:“文君跟了相如,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会有半点悔意的!”相如也道:“我同文君若遵古礼,岂能像现在这样幸福地在一起?”“好!好!好!本官今日前来,是以实际行动来支持你们的也。”

王吉叫下人奉上礼金,“本官今日为你们主婚,弄个简单的形式吧,本官好讨杯喜酒喝也。”“多谢王兄美意。”相如吩咐大家即按王县令的意思办。众人齐声喝彩,说干就干,马上动手布置新房。乡邻们一传十,十传百,一会就把偌大的司马府院挤满了。大家齐齐动手,大红灯笼挂起来了,大红喜联和“喜”字贴出来了,喜酒喜糖买回来了。杀猪屠羊,剖鱼烹饪……不到天黑,即已准备停当。

王吉自充礼生,高声唱道:“红杏枝头春意闹,凤凰比翼结连理。各位来宾,是琴与歌把这对知音男女结合得甜甜蜜蜜,是缘与份把这对钟爱新人结合得美满幸福,是天与地把这对心仪夫妻融合得恩恩爱爱。此时此刻,让我们共同见证凤凰奇缘的婚礼吧!”

高烧的红蜡烛将墙上的大红喜字映照得分外鲜艳,众宾客的脸上亦是红彤彤的。相如携着头戴蜀红盖头的文君兴奋地走到喜案前,在行了拜天地、拜高堂和夫妻对拜之礼后,相如又拉了文君向众乡邻拜道:“相如的成长,相如的幸福,离不开各位乡邻的帮助。今天,我们夫妻二人衷心地祝福所有乡邻们家庭美满!祝愿所有未婚男女早日找到如意伴侣!在此,我和文君以琴相伴,请大家开怀畅饮,尽情欢歌!谢谢各位高邻!”

桑果将相如的绿绮琴捧来放在桌上,相如与文君四手联弹,悠扬的《凤求凰》琴声如仙乐般从司马府院飘出……二人边弹边深情地对望着,一曲待尽,婚宴大厅响起了雷鸣般的喝彩声和掌声。

席间,琴瑟和鸣,笑语欢歌,觥筹交错,气氛热烈,直乐到月上柳梢,才送新郎新娘进入洞房。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这半个月里,相如、文君双双沉浸在新婚的幸福生活中。虽是粗茶淡饭,但文君感到从未有过的快乐,爱情和幸福的浪潮把以往的哀伤全都冲走了。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了,像五月里娇艳的蜜桃。她总是用燃烧的眸子深情地望着相如,相如亦常常出神地端详着她,喃喃道:“文君,你变得更美了!”

这天,桑果悄悄告诉相如:“相公,用度已过半,我们应该早想办法挣点钱,不然再过一段日子可能会揭不开锅了。”

相如这才感到事态严重,生活艰难。可是自打出世以来他只知道如何把钱花出去,却从没想过那钱是如何挣来的。文君也听出桑果在说什么了。但文君更是连花钱都是丫环打理的,更别说挣钱了。买东买西要给银子她是知道的,但一粒米一口酒都是要拿钱换的,对她的确是个新课题。

“我来教孩子们读书习字!”相如说干就干,吩咐桑果去市井上买来毛笔和砚墨。自己则亲自动手编写识字课本,将其暂命名为《凡将书》。

准备停当,相如把附近两个里愿意识字的人召集起来,在前厅教大家一笔一划地习字。很多时候,男女老少聚集在一起,厅里挤不下,就站在窗外,厅里厅外全都屏息静气,专心地听着相如授课。

乡亲们多半不富裕,相如亦不忍心收他们的钱财,挣来的钱两实在太少。文君跑到青苇家中道:“青苇妹子,织染蜀红可以挣钱吗?”“当然了。”青苇看着她粉嫩的一双玉手道,“你干得下来吗?”“行啊,我在家里还织过锦哩。我织的春秋帐蜀锦都快完工了呀!”“好啊文君姐,以后我们就一起织锦染锦。你一个人的工钱就可以养至少三个人的,你和琴心二人的收入就够你们一家人开支了。”“真的?我也可以养家糊口啦?”见青苇坚定地点点头,文君搂着青苇的脖子差点跳了起来,“那太好了!”于是,文君、琴心天天与青苇泡在一起,忙得不亦乐乎。文君对漂染蜀红的研究特别感兴趣,居然把青芦一生都未能解决掉的难题完成啦!文君在漂染过程中不小心划破了手指,痛得叫出了声。“怎么啦,文君姐?”青苇忙跑了过来,忽然惊喜地指着染缸,“姐,蜀红成功了,蜀红成功啦!”青苇孩子一般地搂着文君又跳又叫:“我姐都为染不出纯正的大红而赌气再不染蜀红了也。”文君也极为惊异,几滴鲜血滴进了染缸,竟能染出纯正的大红!于是,每次染蜀红快成功时和进几滴动物的鲜血,即成就了鲜艳夺目的大红。凭着这种大红,安汉的蜀红竟俏销国内外。

正当相如、桑果办私学,文君、琴心织染蜀红,卓安照顾家里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时候,一种新的生活打破了这种宁静。

相如、文君冲破封建礼教、惊世骇俗的绝美爱情,吸引和鼓励着天下有情人一拨一拨地来到了他们身边,请求与他们共度浪漫温馨的生活,有的甚至请求能在他们的牵线搭桥之下走进神圣的婚姻殿堂。

相如、文君不好拒绝,只得放弃工作来陪。好在陈县令眼见着银库因纯正蜀红的俏销而大为增收,高兴之余上奏巴郡府一次性奖励给了文君黄金二十两,让相如家有了一定的资本。

首先是青苇和唐打铁一有空就央求相如和文君带他们弹琴荡舟,感受浪漫氛围。接着便有各地情侣到来,多半是青年才俊,官宦家的小姐等等,他们不远千里万里地寻来。这些痴男情女不仅仅是崇拜,还坚信与相如、文君这一对才子佳人相处就能给他们带来幸福的婚姻。这些人某一方手头大多有钱,而爱上的却是“门不当户不对”让父母极为反对的年轻人。

相如和文君有时候一天要迎接好几对,曾有一次陪着近三十对情侣荡舟嘉陵江,而且一陪就好几天。当然他们不会让相如、文君白陪的,有些人一出手就是黄金数十两,相如、文君亦难以推辞。

由于来访的人实在太多,手头也有了较为可观的钱财,他们将司马府又托付于东邻张氏,将学堂托付给有一定才华的乡邻陈列之,举家搬迁至地势更为广阔、交通更为便捷的嘉陵江边,这儿与龙角山隔河相望,景致甚是优美迷人。相如、文君天天与大家荡舟徜徉于青山绿水间、操琴沉醉于热歌恋舞里,把这里变成了爱的天堂、歌的海洋,飘满歌声琴韵、花芳酒香的浪漫爱情海。

于是,这段独具田园风光的嘉陵江流域便流溢着爱情的芬芳。

“嘉陵江水悠悠长,我为哥哥洗衣裳。天上飞过相思鸟,小妹的心思谁知晓?水中鱼儿双双游,可怜的妹妹心好愁。天上的鸟儿成双飞,背时的哥哥啥时归?”

一个摇渔船的小伙子边向洗衣的人摇去,边悠然自得地唱起来:“蜻蜓点水各顾各,牛郎织女隔条河!相如才高请嫦娥,哥哥学浅不敢说!莫得金钱买绫罗,莫得高楼栖孔雀!”

洗衣女不慌不忙:“不求绫罗不求帅,只求一生长相伴。不求家财上百万,只要生活共担待!官商种田都是人,没有啥子不可能。要想吃鱼先下河,要想尝肉把刀磨!”

小妹的表白引来众人会心的大笑,笑声把小伙子悠扬清脆的歌声又砸得四处飞溅:“黄桷兰阵阵香,想你想得心发慌;爱情海天天蓝,想你想得哭起来!江心石头白又白,情深似海最难得!爱情石头请嫦娥,文君妹妹莫话说!”

小伙子把船摇得飞了起来,一个猛子扎下去,不一会儿就钻了出来,“噗”的一声,从胀鼓鼓的口里吐出一块雪白的江心石来,猛地塞进红衣女的手里。见红衣女羞赧地背过身去,洗衣人都放心地向小伙子猛泼起水来。

撑船艄公笑着一甩头,“哟嗬--”一声,把船摇得箭一般地向凤凰岛飞去,快乐洒满了溪河。

躺在岛上的繁花嫩叶间,任阳光懒洋洋地照在身上,看蓝天拉过长长的鸽哨,看青草绿水上的蜂围蝶阵、燕斜鱼跃,刚想伸手掐花,冷不丁花下窜出一个家伙叫“呱呱”,把采花的人儿吓得花容失色。

相如、文君与情侣们也荡舟圆圆的太阳岛和弯弯的月亮岛。两岛之上一年四季绿草如茵,水牛成群,更有白鹭、野鸭等众多水鸟栖息于此。生物之间相处如此和谐,令人叹为观止。数百牛儿在头牛的一声长啸声中,结队从对岸泅了过来,牛队在江中若隐若现,秩序井然,小牛趴在牛妈妈背上,健壮的公牛在前领路,在后护卫,时而一字长蛇阵,时而成扇形散开,煞是壮观!黑乎乎的牛背上栖息的那几对红嘴鸥,自己梳妆打扮后正用小嘴慢条斯理地为牛儿捶背梳毛,那股亲热劲儿,就像牛郎织女在热恋。美丽的太阳岛、月亮岛成了牛儿的天堂,鸟儿的乐园。

相如、文君也在极为宽广的漫滩湿地上合奏《凤求凰》,滩上芦苇丛生,绿草成荫,沙鸥飞翔,白鹭云集。每当相如、文君缠绵深情的琴歌响起,南岸平坝便会落满听歌的大雁,北岸山窝便会栖满伴舞的沙燕,看得情侣们惊异不已。

相如、文君也带情侣们登龙角山,进龙云寺等地求神拜佛,观景抚琴,足迹踏遍安汉的每一个角落。以至于在白云山都留下了文君井和相如石,司马府附近两个里叫成了相如里、文君里,更有与相如、文君相伴后成就的999对夫妻在相如宅联名修建了长卿祠,吸引着各地情侣们朝拜。

“文君,”相如在锦屏山上眼望临邛方向问道,“都快半年了,你想不想家?”“不想,一点也不想。”文君莞尔一笑,“你问得真是古怪,嫁给了你,安汉就是我的家了嘛。”“难道你不怀念绣楼中的生活?”“飞出樊笼的鸟,还会怀念笼中的羁绊吗?”“说得好!”相如爽朗地笑了,“这儿比绣楼中的生活清苦多了,我是担心你受不了啊。”“傻瓜,你这是杞人忧天!”文君也笑了,“孟子不是说过,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吗?”“是啊。清贫不足惧,但是,”相如忧心道,“我们不会就这样过一辈子了吧?”“天生我材必有用!”文君沉思道,“我知道你心中的抱负远大。如果有机会,还是离开这儿的好。”“夫人说得好。我们不能沉醉于这样的生活!”相如转身将文君抱紧,兴奋地道,“我的文君,琴是吾之知音,抱负亦是吾之知音也!”“哎哟,骨头都给你揉碎了!”文君嗔怪道。“哈哈哈,司马先生和夫人真有趣!”随行的众人笑道。不几日,相如惊喜地接到了蜀郡太守文翁着差吏送来的公函。原来,文翁欲聘相如去蜀郡官学授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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