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顾景澜突然奔赴西陲?甚至不惜为此暴露身份,以景王爷之名连闯西南五洲,直奔西陲大军驻地?
这些问题顾景源不知,顾景辰也不知。
只有依旧追在云疏紫身后的楚临翊才知道顾景澜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然而,听到幽云骑传来的消息,他也只是冷笑了一声,加速了追击云疏紫的速度。
现在,就看他和顾景澜之间,谁能抢先找到云疏紫。
他曾经几次都栽倒到顾景澜的身上,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失败!
……
胤国帝都
顾景源早就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坐紫宸殿的龙椅,此刻的他正脸色发白的坐在书案后面,惶惶而不可终。在他面前的桌几上摆放着好几份从边疆传来的军报。
“景王爷率二十轻骑入西陲,一日之间重掌西陲三军,废顾景辰太子之名。”
“景王爷领三军出战,兵临西凉,要西凉太子交出景王妃。”
“西凉楚太子以五十万大军****龙脊原,两军隔河对阵,战事一触即发。”
这些军报全部都来自西陲,尤其是第一封军报,顾景源初看到的时候脸色顿时吓得一片煞白。
他不知道,顾景澜的虎符明明早已上交给天德帝,为什么现在不过一日就能重掌三军。而且,他竟然敢直接废除了顾景辰的太子之位。
即便顾景源现在已在帝都称帝,但面对着手握重军又有大统之名的顾景辰,他也依旧投鼠忌器。却不料,转眼之间,自己这个深觉棘手的七弟就已经成为了阶下囚。
虽然不甘心,但他不得不承认,在面对顾景澜的时候,即便是他,也会时常心生畏惧。
要知道,他在逼宫之日还曾与楚临翊联手试图杀害自己这个四弟。现在顾景澜重掌兵权,随时都有可能班师回朝重临帝都,司徒朗的兵根本就来不及救他。
正在顾景源提心吊胆忧心顾景澜何时会返回帝都之时,却又连续收到了第二封、第三封的军报。
在司徒毅的提醒之下,顾景源才意识到,自己手中根本无可用之兵,西陲更是不可能会有任何战报传来。这次的军报,竟是顾景澜的意思。
他……他,这是要尊自己为帝!
顾景源简直忍不住自己心中的狂喜,抱住当时还在场的司徒毅扬声大笑了许久。
他们都不知道心思缜密的顾景澜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既然他愿意承认自己这个皇帝,现在与西凉翻脸又如何。只要有战神王爷在,胤国就已立于不败之地。
至于顾景澜随后在军报当中所说的“景王妃被俘”一事,顾景源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或许,云疏紫当真在楚临翊的手上;或许,顾景澜只是为了要报含章殿被围困之仇……不管实情究竟如何,只要战神王爷肯为自己所用,他顾景源即是人心所向!
当司徒毅进入御书房时,眼前所见,正是顾景源看向面前明黄色的龙纹玉玺,脸上一副狂傲张扬之态。
“皇上。”他心中微微叹息一声,脸上却毫无所察的躬身行礼。
见到司徒毅,顾景源脸上的张狂也稍微收敛了一下,只是神色间还是有几分不愉:“司徒大人行色匆匆,见朕可是有要事?”
司徒毅心里咯噔一下,立即又跪倒下来:“微臣确有要事启奏,未曾通传,微臣该死,请皇上恕罪!”
在顾景源未登基之前,他们商议要事皆在司徒将军府,彼时他虽也是三皇子,但为了便于行事,彼此之间的身份界限并未过于明显。更何况,他们还是亲舅甥关系。
可是现在,他的外甥已经变成了皇帝。
见司徒毅毕恭毕敬的跪倒,顾景源的心情也舒畅了许多,语气也有几分缓和:“舅父多虑了。舅父为景源登基大宝鞍前马后,景源始终感激在心,舅父何罪之有!”
司徒毅依旧没有起身,将一份奏折从袖口中掏出呈了上去:“皇上,这是西陲刚刚传来的。”
又一份军报。
顾景源掀了掀眼皮,心不在焉的伸手将军报接了过来。
“西凉楚太子与景王约定明日午时在澜沧河中央相见,双方大军皆依约退兵十里……”
看完军报之后,他直接就把它丢在了面前那一堆奏折当中,懒懒的道:“四弟与西凉之间多年来已是征战无数,有四弟在那里,朕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皇上,”司徒毅脸色大变,直言进谏道,“自古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便景王爷现在尊您为帝,但他手中兵权太重,若是有朝一日兵变,只怕会是一场浩乱。”
“笑话,你也知道他兵权在手,现在国家尚未稳定,你让朕如何镇压他!”顾景源冷笑,“他的兵权当然要削弱,只是眼下并不是好时机。我不仅不会削弱他的兵权,还要调集南疆粮草支援西陲,以重振我胤国国威!”
西陲三军乃是胤国陈兵最多的地方,若是想断其粮草供应,帝都与西凉联手夹击之下,只怕就算被天下人推崇为不败战神的顾景澜,也会遇上大麻烦。
能与顾景辰争斗多年,顾景源的心机也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傻。
顾景澜,现在根本不能动!
与楚临翊的交易乃是与虎谋皮,这一点顾景源在行动之前自然就心知肚明。但当时他探听到消息,顾景辰已然与昭烈联手,若是不想在皇位之争中输掉,他只能与楚临翊结盟。可是现在顾景澜已经公开要站在自己这边,他当然不会再考虑楚临翊。
不管景王妃是否当真被楚临翊抓去,这一次他都要借顾景澜之刀,狠狠地重创楚临翊。
司徒毅的心中仍有忧虑:“皇上,老臣以为,眼下并不是与西凉开战的好时机。景王爷已将西陲所属全数压在了此战上面,皇上您再倾尽国力在此一役上,倘若最后兵败,只怕西凉军队会长驱直入,到时候……”
最后这句话他并未敢说完,但顾景源已然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