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瞠目结舌地望着我:“格格?酒?”
“乌雅,你不知道吗?草原的奶酒最是解暑的良饮,快把前些日子从科尔沁带来的奶酒都拿出来。”我这才胡编乱造的瞎说一通,却也把乌雅给唬住了:“哦,格格,你等等,我这就去拿!”
其实这奶酒哪是什么解暑的东西,分明就是让人上火,而一发不可收拾的毒饮。然而我身体一向阴寒,所以在冬日便需要用些温性保暖的热饮。而在这夏日中很少喝这类酒。只是这奶酒让我怀念在草原的时光,我不禁痴醉了,身体开始飘飘然起来。汗珠子也开始从额头、背颈往外冒。乌雅一看不对劲:“格格不是说,喝了奶酒能解暑避热吗?怎么这会儿竟出汗?”
我心想,这回乌雅也被我骗了,既然骗了就骗到底,“乌雅,你不知道吗?这叫以毒攻毒,以热攻热,越是热就越要让身体出汗,出了汗,人自然就凉了嘛!”
“格格说的是,只是这样身上湿答答的,全湿透了,恐怕不好吧!”乌雅似乎又被唬了。却还是不放心。
“没关系,等一会,我扑通跳进水里,洗个澡,定能解暑又凉爽,哈哈哈!”说着我进了室内浴房里,未等解衣便“咕噜”钻进了水里。乌雅慌忙跑进来,把我从水里捞出来,我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洗了澡,如何出了浴。乌雅紧张地跟着我出来,还忙喊乌日娜来帮忙。乌日娜急匆匆地进了室内,嘴儿长的老大:“格格,你这是怎么了?这、这怎么就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只觉得这会儿挺凉快,乌雅急着把一件薄纱往我身上披,却听外面传旨:“大汗到!”
乌雅不知道该护着我,还是该下跪,此刻寝宫中一片狼藉和凌乱。皇太极直冲到内室,见了我们这一堆手忙脚乱的人,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恍惚中听到乌雅和乌日娜告罪,我潜意识中拉住乌雅为我披上的薄纱,晕晕地看着乌雅和乌日娜告退,看着皇太极一步一步向我走近。我再一次拉紧了身上的纱衣,待他轻触到我凉凉的臂膀时,我竟闪到了一边。也许这只是一种反射性保护,但是让他有些异样,只听他说:“兰儿,你喝酒了啊!怎么……”
我摇摇头感到异常愤怒:“不,你别碰我,不许你碰我!”
“兰儿,你怎么喝成这样,我是你的夫君啊!”
“不,你不是!”我还是摇头。
“我不是?那是谁?”他有些恼怒地望着我。
“你不是我的夫君,我的夫君不是帝王,他叫皇太极!”我理直气壮地说。
“兰儿,你到底在说什么?你这个小疯子!”他上前把我硬拉进怀里。我还在挣扎:“我的夫君他是皇太极,他在科尔沁草原上,呜呜呜,放开我!”
“好了,兰儿,我的宝贝儿,我知道是我不好,我是皇太极,我是你的夫君!”皇太极一边心疼地安慰,一边替我擦掉眼角的泪痕。
“你真的是皇太极,是我的夫君?”我眨了眨眼睛。
“我的兰儿,你仔细看看,我就是你的夫君。”他的手在我脸上轻轻的抚摸!
“不对不对,我的夫君,叫他我娘子,他说要一生一世和我在一起,永远不分开,永远不分开的。”我又挣扎着想逃离他的怀抱。
“兰儿,你可真让人心疼死了。我答应你一生一世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好不好!”他还把我拽的紧紧的,我眉头紧皱,好像气也喘不过来一样难受。大哭起来:“不,你不是,我不要你……乌雅,乌雅,救救我,哇……”
“呜呜!”终于还是被他的大手抓住,嘴唇被一个滚烫的热吻夺去。我的脑袋更加晕眩,胀痛。脸颊火热、泪眼婆娑。
“兰儿,我懂你。别再折磨自己,你的夫君皇太极一生一世只爱兰儿一个,相信我,相信我好吗”
“我的夫君皇太极,一生一世只爱兰儿一个?”我喃喃自语着,“可是大好的江山需要他,后宫的嫔妃们需要他,前朝的大臣们需要他,他可是个大忙人,我等啊等,等不到他,等不到他,他明明跟我说要和我去牧马放羊,如今他去了哪?去了哪?”
这一刻我竟入了梦,梦见我去寻找心中的他,我登上高山,潜入深海,寻遍草原,飞入宫殿。“不要走,不要走,别离开我……”
我睁开惺忪迷糊的眼,感到头痛欲裂,嗯嗯啊啊的皱着眉、摇着头,又拿手使劲揉眼睛。一双巨大的手掌把我的脑袋托了起来。
“醒了?这一夜可睡的好?”发现皇太极的眼带着疲倦的赤红。此刻他正轻抚着我的头,拨开我额间的乱发。
我眨着眼睛,呆呆地望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只记得,我在黄昏下,树荫间等一个人,等得心慌意乱,问乌雅要了一壶酒。可是此刻我发现自己身无寸缕,只盖了一条轻轻的薄纱。这这这,平时即使相处一室,我也不曾这样放浪地在他面前,刚刚昏沉沉的脑门立马清醒了许多,寻思着赶快找件衣服穿上。我一面抓着薄纱,一面寻找着我的衣物,却连半件衣服的影子也没看到,反而让自己暴露了不少。我急的又一阵脸红耳热。
“别找了,你根本就没穿!”皇太极嘴角扬起一丝狡黠的笑。
“没,没穿?”什么叫没穿?我一阵莫名其妙,“我的衣服?在,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你昨天就这样来见我了。”他还是邪邪的笑。
“昨天?昨天我……”我使劲想着昨天,只有一些不真实的片段在脑海中掠过。却瞥见了他诡异的眼神。他轻轻的拨开我身上的薄纱,大手抚上我的背。“兰儿,你知道吗?你昨夜一直在找我。喊我的名字!我来了,兰儿,叫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皇太极?我怎么会?”他昨天一夜未眠吗?我的头轰轰地要炸开了。而他的吻从额头、脸颊、一路往下,在我的脖颈停留,“兰儿,叫我!”
“不……”叫他皇太极,而不是大汗,不是皇上,我从来没有在这样的时刻,这样叫过他,我连话也不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