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胜安听了,微愣。“简宁,你何出此言啊!你在官途上,已然混得顺风顺水的了!堂堂中级法院的刑事庭庭长,实权人物!就你这个年纪,够可以的了!”
简宁便在一旁的香樟树根上坐了下来,看了看天空,看了看草地,一言不发。“那你就没有想着,我这个年纪,身边一个如花美眷都没,生活是如此寂寞和孤单?”他闻着草地上蝴蝶兰的幽香,亦真亦假地叹道。
潘胜安迈着步子走了过来,和他一起同坐在了树根下!“那是因为你喜欢阳春白雪呗!下里巴人你小子哪看得很上?你眼光高,一般女子不敢和你接近!所以你就单着了!”潘胜安和他对视。
“胜安,怎么说话又变得有水平了?”他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难道在你们眼中,我是个没水平的人吗?”潘胜安眨巴眨巴眼儿,抿着唇。
“胜安,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叫我来这里——陪你喝酒?对了,你去将啤酒拿来吧!”说着,简宁将车钥匙对着车按了一下,车后备箱自动打开了!
“为什么我去?我心情不好!”潘胜安不愿意起来,坐在那里咕哝。
“嗨……你这小子,我好心来陪你,给你带来啤酒,你不会自己拿一下啊?”简宁瞥了他一眼。
潘胜安听了,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将啤酒搬到了二人的前面,取出扳头,打开盖子,给了简宁一瓶,自己一瓶。潘胜安一昂脖子,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
“哟?看来心情果真不好呀!看样子还挺严重的?”简宁轻轻啜了一口啤酒。随即警告他道:“哎——潘大少,酒后不能开车!你要被抓进拘留所吗?”
潘胜安听了,想着和苏小夕的心事,心里乱糟糟的。他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喝,我必须喝!一醉解千愁啊!你不喝不就行了!我不能开车,你送我回去呀?咱们是哥们!”
简宁放下啤酒瓶,叹了口气,一本正经地问道:“告诉我,胜安,你怎么了?直觉告诉我,你遇到感情方面的困扰了!是不是?”
潘胜安闻听此言,眼睛有些微红,心里发酸,他看着简宁,凄楚笑道:“被你猜中了!的确是这样的!”简宁听了,不太相信,眉头一挑,转过头,深深看着他。
“嗨!不要不信,事实就是这样!是!我遇到一个女人,她很特别,我发现我——真的蛮喜欢她的!”潘胜安被简宁这样看着,低下头,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哦?这不是好事吗?浪蝶花丛的你,难得能够收心!可见,这个女人,还挺有魅力的!”简宁也好奇起来。
“我也觉得她很吸引我哎!但是,她将我拒绝了!你知道,从来没有女人敢拒绝我,她是独一无二的一个!”潘胜安将一瓶啤酒都喝光了,悲叹。
“是吗?为什她要拒绝你?你是高富帅,难得的青年才俊嘛!”瞧他一副为情所苦的样子,简宁不禁想笑。
“简宁,这件事,我真的难以启齿!你想知道,她拒绝我的理由吗?”潘胜安抿着嘴,苦大仇深的样子。
“那是什么?”被他的神情所感染,不知为何,简宁也非常想知道原因。
“因为有人抢先一步了!某人下手极快!我轻视他了!”潘胜安咬牙切齿地说着,看着简宁,目光炯炯,示意简宁,此人他也是认识的!
“谁?”简宁的心里,忽然也紧张起来,手心微颤,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习——少——祺!”潘胜安终于说了出来,沉闷压抑的心口,忽地觉得好受多了,想着习少祺和苏小夕在一起的亲密镜头,他的心里不禁又一阵发酸,打开另一瓶啤酒,又仰头喝下一大口。
其实,潘胜安说出的理由,多少经不起推敲的!
苏小夕婉拒他,原因很简单:她认为潘胜安不适合她,仅此而已。和习少祺的出现,真的没有半点关系!但现在潘胜安出于悲愤之际,哪里会理智思考呢?
月白风清,荒丘之上,坐着两个失意的男人。
“简宁,你说我悲不悲哀?”潘胜安叹了口气,仰头看天。
而,真正觉得悲愤的人,是简宁。
当潘胜安说出习少祺名字的时候,他已经知道女主,大概——就是苏小夕了!
简宁沉默了良久。自己最好的朋友,都对她情有独钟!
这不是三流剧本、低俗小说,事情反正就这样发生了!
他感到荒诞,也觉得好笑!
今天,他在习少祺那里,受了一次打击。现在他陪着潘胜安,是再来补一刀的。
简宁觉得自己面临着艰难抉择!他觉得习少祺和潘胜安搅合了一趟浑水!但问题是,已经知道了,自己是一头跳进去呢,还是静静地淌过河去?
“你怎么不说话?至少安慰安慰我一下呀!”潘胜安将头靠在简宁的胳膊上。他看出简宁也石化在那里!心里不禁叹息起来:看来,简宁也无语了,也深深地同情他呀!
“叫我如何安慰你?胜安,你可知,这样一个老套俗不可耐的剧情,也——发生在我身上了!”简宁平静地看着他,缓缓说了出来。既然潘胜安都如此坦诚面对自己的内心,那么自己还遮着藏着干什么?
他继续平静地看着潘胜安,不想给他更大的打击,但再次重复一遍:“我亲爱的潘公子,事情也同样发生在我的身上了!”他的眼睛微微笑着,嘴角分明又露出苦涩。他希望潘胜安此刻智商高一点。
果然,潘某人听了,惊诧到极点!身板从他的胳膊上飞快弹出!他心儿颤抖,眼睛睁得溜圆,他吞着唾沫,大胆继续追问:“哥们,女主可是同一人?”
“然。”简宁平静地迎上他的眸子,镇定说道。
知道自己不幸猜中了答案,潘胜安当然震惊,他张大着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简宁,他摇了摇头,想笑,可眉毛一皱,根本又想哭。
最后,他不可思议地将简宁浑身上下再瞧了个遍,点了点头,伸出拳头,在他的胸脯上重重捶了捶。
“咱们果然是同病相怜。”他无奈地得出这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