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日潘老夫人在晚上十点半,给苏小夕打了电话之后,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在招呼准孙女婿简宁离开后,就在房间里精心准备了下衣服妆容,坐着儿子给她配备的汽车,到了和苏小夕约定好的茶社。
到了那里,她发现苏小夕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一见到苏小夕,潘老夫人马上扬起手,招呼道:“小夕!”听到声音,苏小夕便站了起来,微笑示意。
潘老夫人蹭蹭几步就走进包厢,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笑道:“我就是喜欢闻这里的茶香!”她将包包放好,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笑道:“小夕,最近可好?奶奶一直很想你!”
茶艺师走轻轻走了过来,斟了七分茶退下。潘老夫人看着案几前的一杯青茶,陶醉地闻了几下。苏小夕便问道:“奶奶你喝的是青茶?”
“是呀!想当年,我的祖父在解放前,在海城晶莹的就是青茶!这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喝红茶,青茶是还没有发酵好的茶,又叫做乌龙茶,它介乎于红茶和绿茶之间,有红茶的甘甜香醇,又有绿茶鲜美浓郁的味道,上了年纪的人,最喜欢喝它!”听着潘老夫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茶经,苏小夕便也来了兴趣,向她讨教了一些关于茶道的问题。
这时,苏小夕放在案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低头一看,是习少祺的电话。苏小夕接过了,电话里传来习少祺悠悠的声音:“小夕呀,明天是周末,晚上有一场音乐会,我想不想去看?”这段时间的习少祺,和苏小夕的关系日趋于稳定。虽然一直没有得到习康的祝福,但这在习少祺看来,根本就没什么。
父亲若是接受,那当然好,大家其乐融融。若是不接受,有朝一日,他也会携着她步入婚姻的殿堂。在那个细雨前的夜晚,他和苏小夕有了鱼水之欢,以后就越发变得不可收拾。他不知道自己的****怎会如此强烈,一日不见,真的如隔三秋。但是为了不让廷廷觉出什么来,即便是在床上,他们还是尽量克制,不闹出太大的声响。
苏小夕也有些懵,她真觉得,男女之间,有了第一次,便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在她的要求下,每晚习少祺会在苏廷廷睡下了之后过来,在清晨时分他未醒时离开。
在最近一次,他穿好了衣服,要离开后,忽然叹息了一声。俯下身,对着苏小夕的唇吻了一吻,叹道:“小夕!其实我不喜欢这样偷偷摸摸的感觉!要不——我买个大房子,带着你和廷廷一起住?”
苏小夕被他热烈的吻,吻得透不气来,喘息了一下,搂住他的脖子,言不由衷地轻声说道:“少祺,其实这样真的挺好的!”
“挺好的?”习少祺摇摇头,看着她慢慢地穿好了衣服,又道:“我们是未婚夫妻,可是现在却像和你在偷情?请你不要顾虑这么多好不好?”他自认懂苏小夕的意思:她在等待,她还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呵呵,其实现在这一关,已和习康无关。现在的苏小夕,只想找个合适的时间,告诉他,廷廷是他的孩子。只是,她不想让事情看起来戏剧化,她得寻找一个刻骨铭心的日子。
“这样,真的很好!有情侣的感觉呀!”她将头发捋顺了,别了一个绯色的发卡在头上。见了这个发卡,忽然令习少祺的心里一动。他在她身后,拥抱着她,问道:“小夕,这个发卡很漂亮呀!你是不是喜欢绯色的?”
苏小夕心里,想着心事,她没有告诉习少祺,其实在这几天内,她有接到习康的一封亲笔信。习康的信写得很漂亮,大气的宣纸铺就,草书挥写,文字抑扬顿挫,且用文言文骈赋,信中尽情述说一个父亲无能为力的苦痛。他引经据典,旁征博引。最后,不离主旨,请她再次离开儿子。
苏小夕读罢信,倒是有些意兴阑珊起来。习康这浓墨重彩的,可见煞费苦心。只因她现在的心情,已有所改变。对于习康,她不再畏惧退缩,却是好奇。甚至于好奇,他的内心,对自己到底有多少反感?
她清楚自己是一个现代女人,不是缩头缩脚的古代妇女。她行事一向终于自己的内心。她知道和习少祺的重逢相遇,。再到相知,是人生可遇而不可求的一段经历。她当然不想错过这样一个出色的男子。
所以,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苏小夕便去文具店,买来信封宣纸毛笔,静思片刻,也给习康回去了一封自己的写的长信。
在信中,苏小夕同样用了工整而又舒展的骈赋,宣纸上写的是清秀俊逸的行书。当年她在大学,本就是擅长写文的才女一枚,各种古体文赋可以信手拈来。
苏小夕在文中,也如他一样,引了许多爱情悲剧,不乏有焦仲卿和刘兰芝这样的例子,暗中警告他,世易时移,封建家长制那套,早就过时。她想着:想必习康看到了自己写的信,一定气得七窍生烟。反正他厌恶自己,0分和59分都是不及格,不如就让他彻底地厌恶好了。
面对习少祺随意地温柔一问,在这个紧要问题上,苏小夕的大脑就忘记了思考,她马上就笑道:“是呀!我一直喜欢绯色的发卡!从小学到大学,我都买这种颜色款式的发卡!”
“哦?这么说来,我上一次误拿错了给你的那枚发卡,倒是和你现在的这个,看起来很像呀!”他拥紧了她,又低低笑道:“告诉我,为什么不戴我后来送你的那枚?告诉你个秘密——”习少祺下定决心,决意再试探一番。
苏小夕这时才惊觉自己略有失言,好在无甚纰漏,于是就顺势问道:“什么秘密?”
“小夕,那我就说了啊!不许生气——我曾和一个少女,有过一夜之情!”
“啊?”苏小夕转过身来,迎着他的脸,不知他到底要说什么。有些莫名,又有些惊慌,还有些嗔怨。不过,她期待他的回答。
“那个我误送的发卡,就是那个少女的!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你和她,根本就是一个人呀!”习少祺本是假意发问,可话出了口,却觉得心里确有所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