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夕呆呆地立在那里,发觉习康已经走到肯德基店里去了。解释当然已经无用。看着习康的背影,苏小夕的眼泪忽然就哗哗地流下来。
少祺,我不知道,这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不知道你的的父亲,为什么要这样说?虽然最终习康没有见她,但她清楚地知道,她和少祺没戏了。
她心情沮丧,已然不想弄清楚这其中的缘由。她的脚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本来,她对于和习康的见面,还是带了一些憧憬的,为此,她做了充足的准备。和他见了面,怎么说话,怎么得体回答。
但,现在一切都已无用。习康的电话,就已令她突然死亡。没有高潮,没有结局,突然死亡。有了习康这个阻碍,她想她和少祺,可能不会顺利发展下去了!只因,他不想令少祺左右为难。
她怀着沉重无比的心情,慢慢朝着前方的莲花大厦走去,在转过了一个街口后,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低下头,看了看号码,当然是少祺打来的。
她现在当然还要接的!电话那头,传来了习少祺愉悦磁性的声音。“小夕,你和我爸爸见面了吗?气氛很友好吧!”习少祺到了西安,下了飞机,此刻正走出候机大厅。
他直觉父亲该不会难为苏小夕的,所以很想听听在苏小夕的眼中,自己的父亲是怎样的。
苏小夕听了习少祺的声音,忽然有些哽咽,她擦了擦眼泪,一时想不到更好的词儿,只是轻轻说道:“少祺,我没有见到你爸爸!我想,你从西安回来了,我想和你好好谈一谈!”现在,她只能说这么多。
习少祺本来心情极好的,听了苏小夕忽然这样一说,不禁狐疑地问道:“小夕?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等你回来了,就知道了!我想你爸爸会告诉你更为详细的!”一想到和少祺的这段感情,将得不到习康的祝福,她就觉得灰心。出于自尊,她也真的想即刻和少祺做一个了断。
这虽然有些残忍,但她苏小夕就是这样的性格。童年缺失的母爱,使她对于自尊格外地敏感。她可以没有爱情,但她决不能失去自尊,这是她的死穴。
这样想着,她便觉得自己的命运,果然多舛。于人生上,于情感上,莫不如此。她的低沉决绝的心,电话那头的习少祺当然能有感觉。他的心,也一下子揪了起来!
“小夕,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习少祺看着机场外前来迎接他的文物所研究人员,只是将手挥了挥,心情黯淡起来。
直觉告诉他,苏小夕心情的低落,一定和父亲有关。究竟他去了西安一趟,父亲和苏小夕之间发生了什么?虽然人在西安,可他心已在海城。
“没什么。一切等你从西安回来再说吧!”苏小夕寥寥几句,决定收线了。
“喂喂——小夕——”习少祺在电话那头,连着几句追问,可手机已挂,传出的只是嘟嘟的盲音。
苏小夕不知自己是怎么走进莲花大厦,走进电梯,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的。下午三点十分,公清的同事们大都不在,不是出庭就是取证去了,楼里是异常的寂静。
苏小夕忽然就趴在办公室上,控制不住,马上就呜呜地痛哭了起来。哭声惊动了尚在公清的唯一的一个律师小王,小王听到哭声,马上就推开了苏小夕虚掩的办公室的门,惊诧地说道:“苏姐,你怎么了?”
苏小夕自知自己失态,她怎么忘记了,这个时候,小王是十九不离十地在这里呢!她一下子抬起了头,睁着通红的眼睛,看着小王,编了个理由,胡乱说道:“今天是我妈妈去世的日子,我控制不住,心里觉得伤心,就哭了出来!”
小王信以为真,就唏嘘着给她递来纸巾,苏小夕接过,擦了擦眼睛!“没事的,小王!过一会我就好了!”
苏小夕的话,倒是令小王想起了自己在西部某个偏僻的省份,住在乡下的父母了!想着这个季节,是水稻栽种的时候,父母在老家,种了差不多有十来亩田地,每年这个时候,他们都忙得精疲力竭!想着自己在海城,一点儿忙也帮不上,小王的心里,不仅充满了内疚。
“哎!苏姐,瞧你伤心的,弄得我的心里,也乱糟糟的!我想,过几天我要向李主任请个假,回老家一下了!”小王想着每日辛苦劳作的父母,三百六十五天,终年不停止劳作,正是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含辛茹苦地供自己读完大学,才使她能留在大学所在地海城。一想起父母,小王的心里,不禁充满了感激和内疚。
小王出了苏小夕这里后,苏小夕决意振作精神,好好工作!她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女子,前一小时刚被厄运打击,后一小时,就能继续整装待发!难过和痛苦留在心中,但为了生活,她还要打起精神,勇敢前行!
习少祺的心,如魂牵,早就飞到了海城。无奈,事情未处理好,即使缩短时间,他也要在西安呆上两天时间。这二天,苏小夕便照常上班下班,和同事热络打招呼,还不时开着玩笑。有客户过来咨询,她也礼貌周到接待!公清的同事,从外表上看,丝毫看不出苏小夕的脸上,有什么伤心之色!
煎熬了这两夜,苏小夕晚上在家里洗澡,颓然地发现卫生间里,自己的脸颊,消瘦了一圈!她叹了口气,擦拭好了身子,帮廷廷洗过了澡后,赶着廷廷进了他的书房去写作业,自己就呆呆地坐在沙发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到了最后,她的脑海里,翻江倒海地还会想起习康说的话!这就像是最令她印象深刻的一部电影,电影里那几句最紧要的台词,萦留在心里,怎么也忘不掉!
大概就在这个时候,桌上她的手机响了!她心想,这该是少祺的电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