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被抓走,回去的一路上,夜子溪都一脸严肃,闷闷不语。
南宫雨汐知道他在难受跟自责,都是她的错,明明知道上官凌夜可能布了天罗地网的等着抓捕他们,她居然还劝着姐姐主动送上门去!
都是她的愚蠢害了姐姐!
看着子溪哥哥胳膊上那砍的一刀,鲜血不断在往外流,可他却丝毫不理会。
他又不是铁打的!这样一直流下去迟早会流干的!
“子溪哥哥,我帮你包扎一下伤口吧。”南宫雨汐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语气里满是心疼与关切。
夜子溪头都没抬,眼睛看都没看她一下,淡淡说道:“不用。”
“可你一直这样下去,伤口会感染的。”南宫雨汐有点着急,这样下去真的不行的。
“我说过,不用!”夜子溪忽然扭头冲她吼道。
南宫雨汐僵在原地!
子溪哥哥从来没有冲她发过火,他所记得的子溪哥哥从来都是温润如玉,谦谦有礼的,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跟她说话。
南宫雨汐傻啦。
夜子溪也是没有料想到自己竟然冲雨汐发火,是他太失控了,一想到月儿被抓走,心就如一阵刀绞,让他一时失去了理智。
“对不起,雨汐,我,我……。”夜子溪望着被自己的暴喝吓到的南宫雨汐,感觉十分抱歉。
“没关系子溪哥哥,你坐下,我帮你包扎一下伤口,”南宫雨汐一扫阴霾,又恢复之前的平静,拉着夜子溪坐在一块石头上,扯下衣服上的一块布,认真的帮夜子溪包扎伤口。
夜子溪低头看着认真为他包扎的南宫雨汐,一头乌黑柔软的长发,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雪白的瓜子脸,细长的眉毛下闪动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透着一股孩子般的稚气,红唇微张,纤细洁白的手指,此刻正在为他忙碌着。
他似乎有些恍惚起来,仿佛看到了月儿,这眼睛这鼻子,都跟月儿有几分相像呢。
“子溪哥哥,,”南宫雨汐包扎好后,抬头看夜子溪,却看到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看。
夜子溪回过神来:“不早了,咋们赶紧回去吧。”起身便向前走去。
“哦。”南宫雨汐看着走开的夜子溪,自己也站起来,屁颠屁颠的跟到夜子溪的后面。
“爹爹,娘亲,我们回来了。”一进院子,南宫雨汐便开口喊道。
“回来了呀。”夏雨晴从房间里笑着走了出来,但却只看到两个人。
“你姐姐呢?”夏雨晴满脸困惑。
“娘亲,姐姐她,被上官凌夜抓走了。”南宫雨汐悻悻然的答道,心里一阵难受。
“什么!皇上抓走月儿了?”夏雨晴听到这消息后,急的就要昏倒。
“娘亲!”
“伯母!”
夜子溪跟南宫雨汐赶忙搀扶着几欲昏倒的夏雨晴回到屋里。
南宫懿跟夜氏夫妇在客厅聊天,但在看到几乎昏倒的夏雨晴后,连忙过去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爹爹,娘亲昏倒了。”南宫雨汐着急的说道。
南宫懿把了把脉说道:“暂时没什么大碍,雨汐,你先扶你娘亲回屋里去休息。”
南宫雨汐跟许杏儿一起把夏雨晴给搀回了里屋。
南宫懿则跟夜洛尽留在厅内。
“子溪,到底发生什么了事?”南宫懿开口问道。
夜子溪一甩衣摆,单膝跪下,抱拳说道:“伯父,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月儿,让她被皇上抓走了。”
南宫懿听后,表情一阵僵滞,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子溪,是真的吗?”夜洛尽表情显然有些惊讶。
“子溪,这不怪你,你起来吧。”南宫懿把夜子溪扶了起来。
“伯父,您请放心,我一定会把月儿救出来的。”就算是赔上他这条性命。
夜洛尽似乎看出了什么:“子溪,你千万不要冲动啊”,他这个儿子,他最了解不过了,他知道他喜欢月儿,为了救出月儿,他就算是豁出自己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可是,他是在跟皇帝做斗争,在跟皇帝抢人,身为臣子,以下犯上,可是要被杀头的!
他们夜家九代单传,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可不能到了他这一代而断了香火呀!
夜子溪仿佛读懂了夜洛尽眼中的担忧,安慰他道:“爹,您放心吧,孩儿自有分寸。”
他知道对付上官凌夜,不能硬碰硬,况且他是臣子,而上官凌夜是天下王者,若论权力与势力,他是无论如何都比不过他的。
再说,上官凌夜从小跟他一起长大,虽是君与臣的关系,可两人却亲如兄弟。
父亲告老还乡后,上官凌夜不顾朝中势力的反对,一路提拔他,更是把他当做自己最重要最信任的臣子。
他知道月儿的事情,其中必有误会,当初他找到她的时候,是在一个万丈悬崖之下,当初他都以为她死了!
浑身都是伤痕,衣服也被刮的破破烂烂的,在这荒郊野外的,没有被豺狼啊或是什么野兽的给吃掉已是万幸。
抑制住满心的欢喜,急急忙忙跑过去,探了一下呼吸,竟还有极其微弱地呼吸。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就往回走!
匆匆送到南宫伯伯家,当家里人看到浑身是血的南宫冰月还有破疲惫不堪的夜子溪时,大家一阵惊慌,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伯父,快,月儿,救救月儿。”夜子溪着急的把南宫冰月抱到屋里的床上,语气急切的让南宫懿救她。
南宫懿赶紧凑过去帮南宫冰月把脉:“脉象微弱,呼吸很不稳定。”
“快,快把我的回魂丹拿来。”
“哦,我去!”南宫雨汐飞快的跑去拿药。
拿来药,却面临一个极其巨大的问题。
给月儿喂药,她却始终都咽不下去,一旁的人着急的团团转,这可怎么办?
夜子溪更是比谁都着急,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一把夺过丹药,含在自己的嘴里,俯身,轻轻触碰南宫冰月的嘴唇,慢慢把丹药一点一点底渡回到她的嘴唇里。
可是不管他怎么弄,就是咽不下去!
“月儿,你吃药啊!我求求你,吃药好不好!不要让我失去你!”夜子溪最后放弃了喂药,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呼喊着昏迷中的南宫冰月。
全屋子里的人都在为刚才的那一幕感到诧异不止,而此时再看到那么一个七尺男儿正在为了一个女子声嘶力竭,拼命绝望,而眼泪此时也不知何时盈满了他的双颊,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竟然哭了!
南宫懿首先反应过来:“汐儿,快去拿我的银针!”
“哦!”南宫雨汐以极快的速度拿来了银针。
南宫懿用银针在南宫冰月的各大穴位处都扎了针:“唉,接下来,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月儿,,”,一屋子里的人顿时陷入了一片哭声之中。
“你们都先回去,月儿需要休息,不能被打扰,这儿有我守着,你们都先去休息吧。”南宫懿吩咐道。
“不,我要守着月儿,此刻的她,是多么的需要我,我不能走开。”夜子溪蹲在床边,双手紧紧握着南宫冰月的手,脸上的泪痕还清晰可见。
“好,那你在这守着,有什么问题,叫伯父。”南宫懿看了一眼夜子溪,知道他不会走,便也不再强求,拉着夏雨晴跟南宫雨汐离开了屋子。
第二天一大早,南宫懿进去屋子看情况,看到夜子溪趴在床边上睡着了,心里一阵心疼与难受,究竟是发生什么啦!轻轻给他披了一件外套,却不巧,把他弄醒了。
“伯父,,”夜子溪抬头看了一眼南宫懿,继而,又赶紧看南宫冰月:“伯父,您快看看,月儿,她现在怎么样了?”
南宫懿赶紧把了一下脉:脉象依旧微弱,呼吸微弱也很不均匀。
“看来昨天晚上的抢救是及时,性命暂时是保住了,可如果再吃不进去药的话,可就难说,我去熬点药,你在这里陪着她。”
“恩恩。”
过了一会,南宫懿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让我来吧。”
“好,小心,烫。”
夜子溪接过药碗,蹲到南宫冰月的床边上,舀了一匙汤药,轻轻吹了吹,喂给南宫冰月。
看到南宫冰月喉咙动了动,夜子溪高兴极了:“她喝药了!伯父,她喝药了!”
南宫懿高兴的点点头!
夜子溪,小心翼翼的把药全部喂给了南宫冰月。
“子溪,你去休息一下吧,这样下去,你身体会垮的。”南宫懿看着夜子溪一脸疲惫的样子,昨天晚上,他一定没有休息好。
“不,伯父,我身体扛得住。”夜子溪笑着拒绝。
“子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现在不是在跟皇上一同出游吗?月儿,她,为什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皇上的宠妃,紫沫,前天晚上被人下毒,昏迷之前说是月儿干的,结果,皇上一怒一下,派人去找月儿却没有找到。我担心月儿会被皇上提前找到,所以,就暗中找寻她的下落,结果在万丈落崖之下寻得她!看她满身是血的样子,我赶紧抱她回来,让伯父您救她。皇上现在一定下了通缉令,我这样抱着她出去寻郎中,绝对是自投罗网。幸好伯父家现在隐居世外,无人知晓你们住这里,我最怕的就是皇上找到这里来。他现在一定失去了理智,会杀死月儿的!”
南宫懿一阵沉思。
“子溪,你现在先回去,你一夜不见,皇上肯定会怀疑你,况且,你与月儿自小相识,怎么着,月儿的失踪,都会或多或少与你有点关系。”
“可是,,”
“不用担心,伯父住的这里,谁都不知道,你就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月儿的。”
“那好,子溪就此告辞,帮我跟伯母还有雨汐说一声。”
回到宫中时,里面已经乱作了一团,皇上没有来上早朝。
打听一下,才知道,全部的御医都集中在华颜宫,侍婢们来来往往,行色匆匆。
皇上怒极了!!说这些御医,要不把他的爱妃救活,让他们全部陪葬!
吓得这些御医们面色苍白如灰土。
就这样在这神经紧张的情况下,度过了半个月。
皇上的宠妃紫沫已被抢救过性命,只是,一直醒不来。而皇上更是发了疯般的寻找月儿。
怕皇上的怀疑,夜子溪一直没有敢出去寻找月儿,他知道,现在皇上一定安排了人监视他,他去的话,只会泄露月儿的行踪。
只好每日如坐针毡的煎熬着。
如果紫沫的下毒真是月儿所为,可为什么月儿会被推入悬崖,弄得差点性命都丢掉?
紫沫又如何确定下毒之事就是月儿所为?
他了解月儿,她不是那种可以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思绪从那些气氛极其压抑极其紧张的时光中回来。
对付皇上,还必须想一个万全的策略才行。
那天皇上看到自己跟月儿在一起,心里一定很恼怒,自己背叛了他。却又念在多年的兄弟情谊上,没有对自己进行追究,而是放过了他。
可他没有办法,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月儿被抓走,而自己却视若无睹。
他只有选择忤逆他,从而换取月儿的性命。
他知道这其中必定有误会。所以,他一定会调查清楚,还月儿清白的!
可如今,皇上竟然都追到离南宫伯伯家最近的小镇,可见他差不多已经知道月儿的藏身之地。
所以,南宫伯伯住的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他们必须马上转移。
“伯父,你们必须马上撤离这里,我会派人来接你们,你们收拾好东西后,就马上走吧!”
“爹,您跟娘也与伯父一起走吧,我担心皇上会对付你们。”
没有了家人的牵绊,他可以放心的去救月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