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似乎是感受到了零七的意图,林淼加大了手劲,完全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找你好久了呢。”林淼似乎在撒娇,这一认知无意让零七恶寒了一把,凌雨琛看见林淼的异样也是皱了皱眉,不过这是她对自己家人第一回这样热情,心里还是很欣慰,毕竟她已经在努力为自己融入这个家了。
“怎么了?”零七忽而恶劣一笑,那笑容看的身边的黄若曦一惊,魔鬼的笑容绝对是迷惑敌人最好的方法啊,真是无害至极。
不过显然正坐在远处的皇甫弈,还有正在看过来的江昱霆并不是这么认为的,这个女人永远是没有表情的时候才是最安全的,虽然那一笑让自己明确的感觉到了心脏似乎有那么一刹那的停滞,但是那绝对是美丽的罂粟,含有致命的毒。
林淼也感觉心底一凉,不过大家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自己又怎么能不坚持下去,凌家出丑的样子就从你凌雨潇开始吧,“潇潇啊,上回我记得你谈的那首卡农特别的好,雨琛跟我还一直称赞你呢,能不能再给我表扬一回啊。”
林淼这会为了做这场戏可是把维也纳的钢琴巨匠都请了过来,当然也有自己曾经拒绝的那个老师,不过她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替凌雨潇扬名。
“我们凌家似乎还没有穷到让女儿上去亲自表演节目吧。”凌霖山显然对这个提议很不满意,虽然没有什么厉色,但眼睛里也是闪过了几分不悦。
林淼委屈的看了一眼凌雨琛,扯了扯他的袖子,缩到了身后,也不敢多言。
“父亲是这样的,淼淼把她原来的老师都从维也纳请了过来,都是因为我跟她说潇潇可能有天分,没准可以出去深造,才让他表演的。”凌雨琛当然要在这个时候缓和紧张的气氛,好在这个是时候凌霖山脸色和缓了不少,这才勉强算是同意了。
“那你就去表演看看。”大家长算是发话了,零七虽然不很愿意当猴子给大家看但也算给足面子,做到了琴凳上,台下的人神色却是各异。
可见这场订婚宴的风波也才就是个开始。
零七被人支使的很不情愿,自然上去的时候也故意磨磨蹭蹭的,不过就是这缓慢的龟速,似乎让她察觉到了什么。
大方的端坐在琴凳上,白色的三角钢琴看上去同样的典雅,室内的灯光渐渐地暗了下来,只有一束追光打在了零七的身上,钢琴上,看上去如梦如幻,整个人就好像是一个缪斯女神一样只是坐在那里就足够出众,气质悠然,云淡风轻。
当零七弹下去第一个音的时候,果然,厚重的镜片后面眼神折射出锐利的光芒,林淼竟然能让所有的音都错了位,大概就是这个原因今天请的才是管弦乐团而没有任何人演奏钢琴吧。
好吧既然如此,索性抛开了任何曲调,肆意的弹奏,灵动的手指就好像活了一般不受控制的疯狂的弹奏,开始的悠扬舒缓中带着愁苦的悲情,突然间的惨烈的音节,一个个带着战栗的情绪触痛着每个人的耳膜,似乎能听出垂死的挣扎和激烈的拼杀。
咚,然后是停顿,当大家都以为这曲终了的时候,零七却又继续弹奏了起来,豁然开朗的轻快曲调虽然略带停滞,但是不得不说渐强的音乐背景变得愈发的浩大,波澜壮阔的宏伟蓝图就好像展现在了在场的每个人的眼前。
似乎眼前这个端坐在琴凳前的女生在想在场的每一个人传递着自己内心中的声音“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这场曲子就像是总结了零七如今这两世的种种,中间的戛然而止,之后的柳暗花明波澜壮阔或许就是未来。
不过不同的音乐在不同的人看来会有很多种诠释,但是同样的音乐是一种不需要解释的语言,没有人会说这首曲子的不好,因为每个人的胸腔中都好像激荡着自己发自本心中的一股豪气,这是从骨子里产生的。
良久,如雷震般的掌声响彻了整个宴会厅,李玉莲的慈母般的面具渐渐的出现了龟裂的纹理,这个林淼还真是为了凌家好啊,竟然跟凌雨潇串通,出这样的风头,难道是想用她当枪使来打压我们母女吗?李玉莲攥紧了手,就连掐了凌雨怜都浑然不知。
凌雨怜显然更是嫉妒,那个白痴竟然会弹钢琴,突然起来的疼痛让她心里的怒火一下子燃成了熊熊烈焰,不过显然她的忍功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脱离了母亲失态的钳制,凌雨怜脸色晦暗的盯着凌雨潇的背影,那样的光芒她就不配拥有。
啪啪啪啪,钢琴大师亚瑟也顾不上是什么场合了,直接冲上去就拉住了零七的手,要知道他可是维也纳举足轻重的人物,请到他就已经算是莫大的荣幸了,如今能让他如此青睐几乎是所有学音乐孩子的梦想。
林淼在底下看的眼都红了,自己之所以拒绝了另一位大师的邀约为的就是当亚瑟的学生,只有的到了亚瑟的承认才是真的站在了世界音乐的巅峰,他就是巨人的肩膀。
本来自己是想让凌雨潇出丑,而自己在出来救场,最近自己可是为了这首曲子苦练了这架钢琴半个月,就是能让亚瑟能够选中自己,也为自己加上一道法码,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这么一个花痴做嫁衣,她竟然会弹钢琴。
竟然该死的弹得这么好,林淼头皮发麻,嘴唇发白,不过鲜艳的唇彩完全遮盖了她的仓皇,心中扼腕非常,甚至恨意都充斥在胸腔之中,不过今天是她的订婚宴,林淼就算是再不高兴,脸上还是挂着得体的笑容,不过笑容明显已经僵在了脸上。
“你有没有兴趣来维也纳当我的学生?”亚瑟直接就把凌雨潇拉了下来,然后牵着到了角落里,就跟密谋一样,一副防御所有学钢琴的人的模样。
“不了,谢谢,我还是更愿意在中国呆着。”零七随手拿了两杯香槟,递了一杯给亚瑟,转着手中的香槟,零七完全沉浸在浓郁的酒香之中,至于亚瑟在耳边喋喋不休的说了什么,也就完全不知道了。
“好吧,那如果你过几年有兴趣的话,可以随时过来找我。”亚瑟看自己说了半天,这个小姑娘还是不为所动,不免有些灰心,不过还是试图在做最后的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