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素衣,莲花移步,脚步轻盈的走向屋子前面。在冬日的阳光下,那张脸显得有些苍白,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看得出她心情很好。“发生了什么事?”柔柔的声音问站在房屋外面的人,眼中尽是疑惑。
屋子外面的人见是诺雨,脸上不满的情绪明显的很。
然而有些人像见到瘟神一般的躲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也被诺雨下毒,因为他们威武的寨主就因一个不小心,被眼前的女子下了毒,所以他们不得不离她远些才好。
“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了,”未施粉黛的脸,只是略显得苍白,却还是掩饰不住那美丽,嘴角的笑从未停止,柔柔的语气,漫不经心的说,“我可听说老夫人的头疼又犯。”诺雨故意加重那个又字。
众人脸色一惊,明显的露出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叫你们寨主程海过来,说本姑娘愿意免费给老夫人瞧瞧,逾期可不候哦,”诺雨故意提高嗓门,让声音穿透到屋里,直到程海的耳旁。
屋里的程海,坐在母亲的床边,小心的哄着床上的母亲,“娘,还痛吗?我已经派人去请郎中了,一会就不痛了。”
床上的老妇人因剧烈的头痛,脸色有些苍白,额头冒出细微的汗,倦怠的语气,“海子,你呀,快找个媳妇,给为娘生个胖孙子,娘就不痛了。”
程海一听到这里,脸色顿时微变,这些年早已习惯了娘的唠叨,可一提到这,他就烦。
听见门外闹哄哄的,使得原本暴躁的脾气,更加暴躁几分,吩咐身边的人,“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寨主,前几日来寨中的姑娘说,她能治老夫人的头疾,还请寨主出去……。”来禀的人不敢说下去,寨主此时正在气头上,他害怕寨主一个不悦,自己第一个遭殃。
程海眉心一皱,前几日来寨中的女子只有一人,是他恨不得杀了她才好的女人,只是她真会医术?这一刻他有点迟疑起来。
诺雨在外面等了许久也未见程海出来,恨恨的骂道:“该死的,这么不相信我?”也不顾及一旁人的脸色,直接朝屋子里走去。
见到程海还在愣在那里沉思什么,诺雨懒得理会。越过众人,直接奔道床前,“老夫人,听闻您头疾犯了,我曾学医数载,可否让我给您瞧瞧。”说罢,怨恨的眼神撇了程海一眼。
床上的老妇人,已被头痛的难以忍受,伸出手来,诺雨几个手指附在手腕处,不停的邹眉,看在众人眼中,心紧紧的揪起来,似乎病情很重?
又问了老夫人的一些情况。
许久,诺雨微笑着,紧握床上的老妇人,安抚着道:“老夫人,不是什么大病,待会给您开个方子,吃吃药就好了。”
“有没有笔墨?我先开个方子给老夫人吃。”
程海招手,“去拿笔墨来。”
诺雨在宣纸上快速的写了一个方子,递给程海道:“照这个方子抓药,坚持服药,这最后一味银杏叶,在七日林里有好几棵树,只要摘树叶就好了,这个三当家知晓,那日我们遇到狼群,就是爬到那几棵树上的。”
程海不解的眼神,好像要问什么,她果真懂医术?“这,能否相告我娘亲是什么病?”
诺雨看着一屋子的人,眉毛紧皱,这么多人,屋子里的空气都稀薄,更何况这些人还不停的大声说话,这让病人哪有安静的环境。环顾一番,诺雨只是柔和的笑着,“程寨主,相信我么?不怕我给你娘亲下毒?”
程海回想道,她对待娘亲那温柔的眼神,“我信你。”虽说这个女子给自己下了毒,可那毕竟也是自己有错在先。
“哦,既然你相信我,那我现在要你叫大家回去,留下一两个人照顾老夫人,保持安静的环境。”诺雨边说,边打量程海,这男子还不错嘛,至少还是个孝子,也还不算坏。
“你们都下去吧,留下刘二、炉子在这里照顾着。”程海吩咐着道,这女人说话的语气虽然逼人,但也言语间尽是关心。
“想知道老夫人病情具体如何,那就出来,我与你讲讲。”诺雨看在程海一片孝心的份上,还是如实告诉他娘亲的病情。
屋外,阳光洒在身上,一片暖烘烘的,这里的环境很优美,空气清晰,呼吸在肺中,可谓是神情气爽。
“我娘亲的到底得的是什么疾病?”程海见诺雨,欣赏起四周的景色,忍了忍烦躁不安的心,尽量使语气缓和些的道。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有条件的。”见程海眉头紧锁,诺雨掩饰自己想笑的嘴,她不乘这机会,更待何时?抿嘴,轻轻笑着道,“放心,这个交易,你不会亏本的。”
“什么条件,你说。”程海的语气有些冷硬,这女人上一刻才觉得她没那么讨厌,此时却让人气的牙痒。胆敢与他程海谈条件的人,她是第一个。
“我可以治疗老夫人的病,条件是你给我们几匹快马,当然我们会给你银子,不是白拿你们的马。至于你的毒,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会配解药,帮你解了。”
程海看不出脸色如何,诺雨这番话,他确实不亏本,可他不明白她为何提出这般的条件,同时他心中又气恼,他程海今日这般被一个女人要挟。
“怎么,程寨主不愿意么?”诺雨见程海一言不发,在思考着什么,故意转身走,“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且慢。”
诺雨一副等待看好戏的摸样,“寨主,考虑好了没有?我的时间紧迫,还得去寻找药,给我家夫君治疗呢。”
“好,我答应。”程海脱口耳道,既然他不亏,他为何不答应呢?
一阵阵的风吹来,吹散了诺雨的头发,在威风的飘逸中,显得清逸、淡雅几分,嘴角的淡笑,更显得让整个人,瞧起来十分的美。
“好,一言为定。我想,像程寨主这般人物,定不会食言的。至于老夫人的病,是脑中的血管阻塞所缺血引起的疼痛,说轻也不轻,说严重也不严重,只要按我写的方子吃药,应该没有问题的,若是不吃药,最严重的后果就是中风,引起半身瘫痪。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程寨主可要履行若言哦。”
程海只是听着,他娘亲真得了这样的病?记得几月前他去云州城,把情况与郎中说了一遍,那郎中说,此病无药可医,且治不好。
可眼前如此年轻的女子,这般有把握?
寒风凌烈,淡淡清寒、乌云弥漫、天空笼罩着,视乎要下雨了。
一辆马车穿过七日林,一前一后的两匹马,朝云州城的方向奔去。
马车内,诺雨手中捧着一卷书,在那静静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似乎与她无关,整个人沉溺在医书中。
项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莫然的眸子,此时是一片柔光,看着手握书卷的诺雨,心里一阵阵的幸福。“小雨,先休息一会吧,看久了眼睛会累的。”边说边递给她一杯茶水。
诺雨放下手中的书,接过茶水,润了润口,“好吧,听你的,我休息一会。”
“马车有些颠簸,靠着我睡,会舒服点的”,项言顺手把诺雨搂入怀中,靠着他的胸膛。
马车中,陷入安静,项言温柔的眸子,只是静静的看着熟睡中的人,心中却也奇怪的很,她是如何让洪山寨的寨主,这么爽快的送几匹马?
“言,你在想什么?”柔柔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项言道。
“你没有睡着?”清澈的眸子中,倒映出项言的身影。
“明知故问,”诺雨声音似在撒娇,“言,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你能据实回答么?”这些问题,压在诺雨心中,很久很久了,很多疑问她要一一弄清楚。
“好,你问吧,只要我知晓的,无所不答。”疼惜的眸子,望着诺雨那嘴角的笑意,只要她幸福快乐就好。
“言,我们不是夫妻吧?”诺雨试探性的问道。
项言据实回答,以诺雨的聪明,她早该发现了,他更知晓他骗不了她的,不过事情的真相,他不想让她知晓,能瞒一点是一点,他只希望她能快乐就好,“嗯,确实不是。”
“言,那,你我是什么关系?还有我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诺雨的情绪有些激动,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此时的脸因情绪激动,略有些微红。
当她看到手绢上所绣的自己的英文名字,她更确定她真的失忆了,失去一部分的记忆,这让她困扰的很。
“小雨,先别急,我慢慢道给你听。”见诺雨不再激动,项言这才道:“还记得,我说过,五年前你在救过我一命吗?我们是那时候认识的。”
诺雨点点头,“这个我记得,你与我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