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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嗡——”长长的钟声传来,庵里的尼姑们已经功课完毕了。

“师太,今儿个天色不早了,我先下山,在山下的客栈住一宿,明天一早我再上山,去拜祭我娘亲和清见师父。”纤云朝门口望了一眼,道。

“纤云,就在庵里住吧,我叫人去给你准备些斋菜来。”定慧师太说着就要起身。

纤云忙按住定慧师太的身子,微笑道:“不用了,师太。她们是不愿意看到我的。”

“纤云,已经事隔这么多年了,她们……”

“师太,我决心已定,这就下山去了。”纤云打断,然后起身,拉开门,向外走去。

然而尽管纤云已经很低调了,但是该来的总是躲不过。

平日里静心庵来的香客并不多,再者因为她蒙着面纱,所以很快便引起了一排排走过她身边的尼姑们的注意。

透过雪白的面纱,一个尼姑扫到了纤云的脸,便“哇——”的一声大叫起来,“啊!你……你的脸……”

这一声喊,跟在柳州街上的效果一样,所有尼姑均转过身来看着纤云。

纤云停下步子,淡然若定的站好,斜睨着这一干尼姑。

任她们猜测、议论、打量着她,等的时间长了,不由从鼻间轻哼一声,红唇勾起一抹嗤笑。

“我的脸……如何?”

双手环胸,下巴扬起,凤眸高抬,唇齿间发出的是透骨的寒冷。

这一句天生的冷然和长期以来养成的尊贵高傲,令立在走廊四周一票尼姑们震慑不已,忽然一个中年尼姑尖叫起来,“她……她好像是那个孤煞星鬼面女!”

“什么?鬼面女?鬼面女不是失踪了吗?”

“是她!你们看她那双勾魂的眼睛,和她那个骚狐狸娘一样!”

“喂,你是不是那个商素素所生的贱种?”

这一票尼姑有的在笑,有的是一脸的鄙夷和嘲弄,当年年轻的已经成了中年尼姑,年少的大概从其它尼姑口中听过商氏母女的事情,所以满院都是寒冷。

纤云的唇在笑,而这笑意却不达眼底。果然还是一样,十三年了,都未曾改变。

谁都没有来得及看清,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是何时开始移动的,只听到“啪!啪!啪!”的几声,刚刚说话的几个尼姑的脸上皆被印上了鲜红的五指印!

然后那一抹白衣潇洒而立,轻轻的拍拍手,并从袖中抽出一方上好锦帕,将双手擦拭了一遍又一遍,待觉得真的干净了,才将手轻轻一挥,那锦帕便随风而去了。

这样的随意,这样的不屑,纤云红唇勾起的是玩味的笑,这笑被隐在面纱下,若隐若现。

气氛就这样僵立着,不安惊惧的因子在所有尼姑的心上沸腾,谁也没敢再发出一个音,更没敢再嗤笑一声,因为,这猝不及防的变化令她们还处在震惊中回不了神志!

直到立于中央的白衣女子淡雅的出声,“这下可安静多了!既然是尼姑庵,既然做了尼姑,心静,可是最重要的,否则就是念一辈子的经,也成不了佛!出家之人,若是没学会四大皆空,守不了嗔戒,不如早点滚下山,找个男人嫁了吧!心不善,日后圆寂了,恐怕上不了天堂,反而……会下地狱!”

纤云顿了顿,才嘲弄的吐出那四个恶毒的字眼。

呵,跟她比狠?那就看看谁最狠?还以为此刻的商纤云是十三年前的商纤云吗?

成功的看到惊恐、错愕、慌乱、悔恨等等各种表情在这一票尼姑的脸上一圈圈放大,尤其是刚刚口出秽语的那几个,一手颤抖的捂着被打红肿的脸,两腿在不断的发软。

“现在没事了吗?”纤云优雅的问着,但没人敢接她的话,于是她叹口气,故作惋惜状,“既然各位没人想和纤云叙旧,那纤云可就走了啊!”

高傲的转身,迈着优雅的步子,朝静心庵的大门走去,然后牵过马,一个纵身跃起,向来路而去。

定慧师太站在走廊的角落里,定定的看着这一幕。

她果然是商素素的女儿,只有商素素这样的奇女子才能有这样桀骜不驯的女儿。

“你们这么多年的经,都白念了!”

突然的出声,教一干尼姑全都从呆滞中回了神。

“师太!这个鬼面女……”一名被打的尼姑抢先叫了起来。

“纤云说的对,你们日后死了,真的会下地狱的!枉你们出家修行这么多年,见解还不如一个女娃!”定慧师太平淡中带着隐忍的惋惜。

“师太——”

众尼姑齐齐的喊着,定慧师太却不发一语的朝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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