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巴掌就很脆亮地掉在了自己脸上。让所有王府的用人都看在了眼里。他们震惊了，呆住了，傻眼了。川林慕雪也看着这一切，她想尽力避免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她甚至有点想要责怪婉儿的意思。可是，她却不能够。这一刻，她是又气又恨。
婉儿被这突来的一巴掌打得天昏地暗。她睁着眼睛愤恨地看着塔娜梦莎。所有的恨都可以用眼神把人杀死了。
“看什么看？难道没有把你打醒？”塔娜蒙莎仍然不肯认输。她觉得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你凭什么打我？从小到大，我婉儿虽然只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也吃过不少苦。课日子也算过的快乐。就算是给小姐家当丫鬟，也没有谁敢这样打我。今天，你居然敢这样来欺辱我。你算个什么东西。背着王妃的头衔就以为自己很珍贵了是不是？可是，王爷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你。你算什么。敢打我。以为我就是奴才，就是省油的灯。你。你太可恨了。我，我跟你拼了。”婉儿说到马上就做到了。她的话也深深地触到了那些词儿宫女奴才的心。他们也都感慨地愣在原地，细数这些年自己的点点滴滴。辛酸苦辣。这其中的原委道不尽，欲说还休。
婉儿一副拼命三郎的样子。她横冲直撞上去。然后，抓住塔娜梦莎的衣袖就是一阵扭打。两人就互相扭打在了一起。
那架势又让旁边的人就是一阵错愕。川林慕雪爬上去就去拉开他们。可是，两人谁也不肯放过谁。谁也不肯先住手下来。没有办法，川林慕雪只好去叫人来帮忙。因为，她知道婉儿到现在已经再也挺不住自己的劝告了。可是，如果现在她再不挽救。婉儿以后肯定会吃亏。
僵持了很久。川林慕雪找来人帮忙的时候。只听见塔娜蒙莎大声地呼喊着：“你们都给我看着做什么？还不赶快过来帮忙。我才是你们的王妃，你们的主子。你们就这样对我的嘛？小心我以后都不会轻易放过你们。”她已经坚持不住了。只能求救。
这会子，他们都去帮忙。尽管婉儿听见她的话反而越打越厉害。可是，她还是抵不过众人的力量。无奈之下，她被拉出了好几丈远。
“婉儿没事吧。”川林慕雪赶紧过去扶住她跌跌撞撞的婉儿。
“没有事情。”婉儿嘴硬。川林慕雪分明看到她的嘴角还存有血迹。只是不知道这血迹是刚才那一巴掌还是后面得来的。
塔娜蒙莎气急败坏。最后，见婉儿也伤痕累累。自己也忙着回去整理自己的衣衫。就没有怎么追究。她瞪着川林慕雪。把所有残忍的罪恶都加在了川林慕雪的身上。无情地。
川林慕雪知道这场战争旭日待发。她也躲避不了。可她本来还想安慰婉儿。却见婉儿哭着从大门口跑了出去。她想拉住可是来不及了。
她只得跟着她跑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却撞到了凌燕青。
“雪儿。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凌彦请见他这样匆忙，情急之下拉住了她的手。
川林慕雪停住了自己的脚步。然后，甩开他的手。“你做什么？把你的脏手拿开。”
一个女人如果对一个男人彻底死心了，彻底没了感觉就不会再有任何眷恋了。一丁点都不能够有。
凌彦请这才看见她身上的血迹。大惊：“血，她打你了？你过得不好吗？他实在按捺不住自己那颗心，它奋勇，它心疼。之前的，之后的，都在这一刻凝聚。他想要搂住她，想要给她检查伤口，想要给她擦拭她身上的血迹。可却被她无情地挣脱。
“难道到今天你还想把我当作放在手心里的一具玩偶吗？”川林慕雪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漠视他，因为他给过她同样的漠视：“我告诉你，你早就已经丧失了这样的权利。曾经你有过，但那只是曾经。而如今，我的爱也只剩下曾经了。你不要再对我有任何的骚扰与纠缠了。我们都过去了。过去了，你懂吗？”她明明在发怒，可为什么那眼泪还在一滴一滴拼命地往下掉。她恨自己的不争气。明明不想他看见自己的脆弱与狼狈，却还是被他窥视无疑。
“对，我是没有权利过问你的生活，我们什么都只剩下曾经了。可是，那是我以为你会很快乐地生活。可现在你不快乐，我不想让你不快乐。你知道？”他以为他的心足够坚硬。可以对她的狼狈视若无睹，就如当初对着笑脸相迎的她说出，我爱的人是川林慕瑶。这些日子过去了，她当时的那种错愕与无望却让他永远也无法忘却。
“谁说我不快乐了？”川林慕雪赶紧擦干自己的眼泪。就算再懦弱也别在他面前。他只不过是一个抛弃了自己又喜欢看自己热闹的人。“我很快乐。至于挨打我就更不会了。诺那么疼我，他会一直保护我，不让我受半点委屈。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她说话说的飞快。更可以说是一种掩饰。
见他无奈的样子。她想淡然决绝地走开了。她有些累，呼吸着粗重的气息。把自己沉浸在漫天的雾霭里。看不见踪影。如果可以，她真想把自己融在这样的一片天地。没有纷争，没有嫉妒……可他似乎并不甘心就这样轻易地离开。他跟着。
“不要再跟着我！跟你说了，我很快乐。那血液不是我的。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她把这样的关心当作一种负累。
“就让我们彼此这样走走都不可以嘛？”
不可以！这就是我的答案！”川林慕雪丝毫余地都不肯留给他。
“跟我走！”在一种愤慨下，他抓起她就走。
“我不去！你到底要干什么？”川林慕雪挣脱凌彦青的手。她实在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瓜葛。更何况现在还是在堂堂的三王府门前。如果，这一情景被塔那蒙莎看见，她一定会再添油加醋。到处宣扬一翻。
“雪儿，你还是给我一个机会。难道我们非要把关系搞成这样吗？非要到现在的连句话都不能说吗？何必呢？我已经到了你不可原谅的地步吗？”凌彦青愣愣地看着她，不知所措。也有些许的叹息，和无奈。
“不是我不给你机会。而是你得我无法再给你机会。所以，不要再带着那么多的牵绊了。让我们都清静清静地过我们自己的生活吧。难道我们经历了这么多还不够平静吗？”川林慕雪不想再继续忍耐下去。他带给自己的伤，自己的耻辱。虽然，已经淡忘。她也能原谅他。可是，原谅并不代表就要选择重新开始。她没有办法再忍受同样的伤两次，更没有办法忍受同样的人两次。所以，她不会再给自己机会。对自己残忍有时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我不要太多的机会。我只要一次，一次就够。希望你能静静地跟我去走一趟，我也不想在这样的地方对你动手动脚，拉拉扯扯。相信你自己也是不愿的，对吗？”凌彦青凭着自己对川林慕雪的了解。径直走了过去。他又招呼人把马车的头调转过来。
“奇怪，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一定会跟你走啊？如果你还认为我还是当年那个对你言听计从的雪儿，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如今，你我已经各有家庭了。就不要再执着于过去的过往了。没有必要了。人不是要靠回忆过去来生活的低等生物。而是，要学会在经历一些事情之后，变得更加坚强。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挺感谢你的。因为是你教我学会了爱情，也学会了成长。”川林慕雪想尽量把话说得很清楚。尽管，这些话她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而且，一次比一次狠。一次比一次严重。
“马车来了。先上车我们再说吧。”凌彦青此刻根本不想理会川林慕雪的这么多的话。因为，他觉得说得再多，也不能消除他内心里对她的牵扯。这种与日俱增的思念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浓。又岂会是一句两句话所能就此忘却的。
“我说了，我不会去。”川林慕雪很生气地想要跑进王府。刚刚转过身的时机，却被凌彦青紧紧地拉住：“我说了，你越反抗我越是想要得到。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凌彦青只想在这个时候用一种强硬的手段来得到。他注重的永远是结果和里面的征服欲。
川林慕雪在凌彦青那双大大的手掌里面。苦苦地挣扎。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这一切又被塔娜蒙莎看到了。她甚至看见她在朝自己得意的笑。她知道她又完了。这一刻，她反而变得安静了起来。她不再反抗了。冷冷地，绝望地说：“我们走吧。”然后，推开凌彦青的手臂。独自走上了马车。
凌彦青朝塔娜蒙莎看了一眼。他甚至只在这一眼中才看清这个传说中的塔娜国女子。他很鄙夷地瞅着她。直到她走向屋子里去。因为，他的脑海里，对她的印象只存在于一次年少时候的报复里。
他几乎是看着她的背影走向马车的。直到看不见的时候。
“你在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川林慕雪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那专注的眼神。一时忍不住，就破口问道。
“看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凌彦青适当地开起了玩笑。
“哦。”川林慕雪哦了一声。然后，又默默地玩弄她的斯帕。
“怎么？你吃醋了？”凌彦青实在不喜欢这样忧愁的她。他还是觉得以前那个快快乐乐的川林慕雪更可爱。虽然，偶尔也有一些小脾气，偶尔也闹闹性子。甚至偶尔也很沉默。可是，他似乎已经感觉到了某些东西已经永远地失去了。只是，一直，他都不忍心，也不想放手。
百无聊赖的玩笑。并没有引起川林慕雪偌大的兴趣。她总是带着比别人慢半拍的思考能力来回答所有的问话。她过了良久，才冷哼一声：“无聊。”
凌彦青想说什么。终究这种热血一般的沸腾被无情地挤压了下去。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一切的话语都被这怪怪的。冷清的气氛给吞没了。
他觉得压抑。就索性上前去跟马车车夫闲聊了几句。话了话闲事情。还顺便交代了几句。像是在交待在什么地方落脚的问题。
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川林慕雪反而有些沉迷于这种颠簸颠簸的状态了。她竟还有些不想下车的感觉在这里面了。
“下来吧。”凌彦青先跃下马车。然后，伸手去扶住她。她没有拒绝。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可是此时此地，此人此景，却早已经没有了当时的那份随和自然，亲切在这里面了。或者，感觉淡了，没有了。就是没有了。再勉强也都是徒劳无功。还会落下一身的不痛快。
“这边荒石玲玲的。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用意呢？不会仅仅是带我来看着岩石和风景吧？”川林慕雪凭着她对凌彦青还存有的细微的了解程度。她深深地觉得，他绝不简单地待自己来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