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一行人的情绪早已跌入低谷。谁都无法预料,下一个被抛下山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向导老伯,为什么我们要早去早回啊?”我的声音已然有些沙哑,但想起跟小薇还未打听完的消息,忍不住向那个黝黑的老头问道。
“小姑娘,咱们这座山可跟别的山不一样,别的山都是石头和泥土,这座山却是蛇的尸体堆成的,你现在还指不定踩在哪条蛇的尸体上,听说这些蛇能通灵,诡异的很,尤其是在晚上,阴气极盛的时候,它们还能化成人形吸取人的精气哩!带上这个,就不用害怕被蛇咬了。”
那老头越说越玄乎,其实说了这么一大堆,中心意思就是到了晚上大量的蛇出没下山很不容易,顺便还向我推销了一番他们的家传之宝—一块雄黄。
出卖了几张毛爷爷,那向导偷偷往我的上衣口袋里塞了一包块状物,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了。
我感觉肚子有些隐隐的痛,该死!这种时候不会吃错东西了吧?趁他们不注意,我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肚里翻云覆雨。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我感觉已经舒服了一丝,便起身准备返回。
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鼻尖似乎有一股香味不断萦绕着,模糊中,我看到灌丛中走出了一个红裙翩翩的女子,那红裙后面所掩盖的,是一条长长的蛇尾。
“你。”我的脚失去了支撑身体站起的力量,重重的摔到一个极软之物上。
“也该回来了,未断的缘分,你要肩负的责任,都是宿命。”
最后,那女人在我的耳畔呢喃着。
不知昏睡了多久,我从冰冷的地面上艰难的爬起来:“我这是。在哪?”脑海中迅速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我刚才不是在山上吗,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刚才奇怪的香气,那个半人半蛇的女人。
等等。半人半蛇!
“半人半蛇。半人半蛇。谁跟我说过这个的。半人半蛇。”我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可惜我本来就不大的脑容量此刻早就把这些信息自动删除了。
很快,我就感觉到这里的空气并非是流通的,已经能明显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再不快想办法出去,难道我就要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不,为了爷爷,为了人类幸福最大化理论,我要活着。
我在一片黑暗中胡乱摸索着,希望能找到随行的背包,不出我所料,背包果然没了。既然那人把我带到这个地方,又拿走我的包,定是想要了我的性命。
想到这里,我惊慌地往手腕上摸去,幸好,我的枪还在,看来那人也不是很残忍,至少还留了把枪给我,虽然这极有可能是因为她的大意,但是苦中作乐是我们沐家人必须具备的高尚品质,我自然不能例外。不过什么时候连帽衫的材质变得这么像雪纺衫了?真是奇怪。
那人绝对没有想到的是,我的微型枪上的镶钻也不是单单用来做摆饰的,这些大小形态各不相同的镶钻,正是现在市场上早已经被买断的深海之蓝,虽然白天看起来只是普通的镶钻,但是晚上却会散发出幽蓝如海的光芒。
我解下手链,照亮了眼前的黑暗。
能隐约看出,墙壁上刻的是一排排精美的浮雕,里面似乎记载了一场战争。我把手链凑的更近些,在幽蓝色光芒的照耀下,浮雕上的人物栩栩如生,还散发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邪气。
正想仔细研究,一阵爆破声撕碎了维持已久的寂静。
爆炸声很快就停止,但我的心却被紧紧地揪了起来,远处的黑暗被一盏盏古典长明灯照亮,我渐渐看清所处的环境,有长明灯的地方,除了此行要到达的圣女陵,还有哪里呢?
长明灯点亮了整个墓室,一个身着一袭深绿色长袍的男子出现在我面前。
我抓起微型手枪,熟练上膛,枪口,对准了那个神秘男子。
“哟,这地方还能有粽子?还不快快跪下!”我目光犀利地盯着那个疑似粽子的绿衣男子,狂傲地叫道。孤身一人在这阴森的墓里发现粽子,我也只能用这种方式给自己壮胆。
“你这女子,好生没有教养,难道不知上只能跪天地,下只能跪父母的规矩?”
那绿衣男子干笑了几声,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我的脑袋飞速运转着,良久,脑抽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大哥,你盗墓还穿成这样,cosplay发烧友吧。”
那男子久久没有回话,看来我这句话把他惊得不轻。那人沉思了一会继续道:“姑娘不是南诏人?为何会在南诏圣女陵内?”
南诏?南诏个头!姑娘我是中国人,是汉族!我被他问的一头雾水,无以作答。
那绿衣男子长长哦了一声,似乎猜出了什么:“你是给圣女殉葬的宫女吧?怎么,没死成?别误会,我就是进来找个东西,如果你想出去,就跟我走。”绿衣男子说完,点亮了所有的长明灯,快步向内室走去。
“你才没死成!你全家都没死成!喂!等等我!”我正想迈步,却发现自己的身上,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身碧蓝色的长裙。
还好,那人走的并不远,此时也停下了脚步,慵懒地说道:“姑娘最好快些,圣女陵里出了名的,就是蛇多。”
我赶不及仔细琢磨,便踩着小碎步跟了上去。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穿着古装在这里?”我开始试探道。
“古装?什么古装,这是常服。在下百里伏栎。”我听那绿衣男子这样说道。
“不可能的~你骗人,穿越这么土鳖的情节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我自言自语道,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对百里伏栎。
“姑娘,你不会是被墓气熏得失忆了吧?”百里伏栎淡淡地问道,一边掏出了一个说不出形状的,闪着莹莹绿光的罐子,举在胸前。
“你才失忆了呢!本姑娘的事不需要你管。”
我的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了,虽逞了一时之快,但是如果这个叫百里伏栎的人真的把我丢在这里,我怎么可能自己找到出路?
“姑娘的脾气也该收敛些了,难道南诏的宫女都跟你一样?”百里伏栎无奈地摇摇头,一边拉着我向绿光指引的方向寻了过去。
“谁说我是宫女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会在这里。再说了,宫女像我这样,很一种不幸吗?”我反驳着,随即又转移话题道,“说说看,你来这里找什么?金银珠宝?似乎不像啊。”
百里伏栎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作出一个噤声的手势,让我细细聆听。
“水声?”我疑惑地问道,“墓里怎么会有水声?”
“你觉得。这里会有水吗?”百里伏栎自问自答着,“这声音,是地下血瀑。”
我听到这里,心咯噔一下。不知为何,虽然初次见到这个百里伏栎,但我下意识地想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这句,也不例外。
地下血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