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太拿出大木盆,用清水冲洗干净,重新倒进清水,轻轻脱掉磨豆腐的一身衣服,赤条条地坐在了木盆里,一头秀发披散开来,落在了双肩和后背上,白净的肌肤在夜光里显得格外美丽。
三姨太用手梳理着秀发,清水从额头上滴下来,顺着高高隆起的****流进双峰间的深涧里,随着双手捧起的水,哗啦啦地往下流淌着,落在了木盆中。一阵微风从门外吹了进来,身上的热劲削减了几分。三姨太从木盆里站了起来,赤条条的玉体在夜色里泛着迷人的光,水珠一颗接一颗地掉进木盆里,发出叮咚的声响。
三姨太拿起木盆旁的一块毛巾,沾了沾身上的水珠,轻移莲步来到里屋,点亮豆油灯,在微弱的灯光下,三姨太的雪白的肉体罩着金黄的光。三姨太从包袱里拿出衣物,麻利地穿在了身上。
三姨太带着满身的倦意躺在青竹凉席上,上身仅穿了一件红布兜,下体一条短裤护身,两条雪白的双臂和长腿在夜色里显得楚楚动人。
没有一丝风,夏夜的空气闷热得很,蚊蝇一个劲地在耳边飞来飞去,搅扰的三姨太不能安睡。于是,三姨太在床上摸了摸,拿起一把蒲扇摇晃着,燃着的干艾草绳“啵”地一声冒出了一点火星,熏得蚊蝇“蚊蚊”地飞走了,三姨太迷迷糊糊地睡熟了。
深夜的王家湾寂静无声,“旺旺”,黑暗里偶尔出来一两声狗叫,漆黑的夜色里四处响着虫鸣声,家家户户笼罩在静膩的夜色里,小孩子在母亲的呵护中安然入眠,妻子在丈夫的爱抚下酣然入睡了,但有一双怪异的眼睛在黑暗的角落里闪着贼光,机警地扫视着各种动静。
突然,一条黑影悄无声息地来到三姨太的院墙旁,一伸手爬了上去,慢慢地从三姨太的墙头溜了下来,蹑手蹑脚地来到院门前,慢慢地开了院门,又回转身来到屋门前,黑影四下里瞅了瞅,听了听,从怀中掏出一把尖刀,小心翼翼地把尖刀插入门缝,一点一点地拨动着。
门“吱呀”一声开了,吓得黑影忙扶住房门。
三姨太睡意朦胧地翻了个身,一只蚊蝇尖叫着落在了雪白的肉体上,迫不及待地吮吸着鲜美的血汁。“啪”地一声,三姨太无意识的一只手打在了身上,又一个翻身,再也不动了。
黑影轻手轻脚地慢慢地走了进来,一点一点地往西屋挪动着,黑暗中,两只小眼色迷迷地转动着。终于,黑影来到三姨太的床前,静静地观察着三姨太的动静。
只见眼前的三姨太两只玉峰高高地耸立在胸部,把一块诱人的红布兜顶了起来,鼻翼翕动着发出微弱的气息,一双玉臂毫无知觉地分散在雪白的身子两侧,一双长腿微微分开。黑影的眼睛一寸一寸地,贪婪地啄食着诱人的玉体,黑手慢慢地接近,再接近。
黑影散发出来的的腥臭味刺激了三姨太,只见她用手揉了揉鼻子,吓得黑影一蹲身,大气也不敢出。过了一会儿,一切归于平静,只有黑暗中一颗贪欲的心在蠢蠢欲动着。
黑影站起身来,用手轻轻解开三姨太的红布兜,白光光的身子呈现在眼前。黑影从头到脚贪婪地看着,随即便急不可耐地像一片乌云般地罩了上去。
“啊,你是谁?”三姨太惊叫着。
黑影也不答话,死死地压着三姨太。
“放开我,再不放开我要喊人了。”三姨太大声说着。
黑影慌忙中伸出一只肮脏的大手,捂住了三姨太的嘴。三姨太一张口,猛地一下,咬了一口,正好咬中一根手指头。
“哎吆。”黑影把手缩了回来,这时的三姨太腾出双手用力一推,黑影从身上滚了下去。三姨太使劲看了看,终于看清了那张丑陋的面孔。
只见那人头发遭了鬼剃头,少皮没毛的,一张蛤蟆嘴向前撅着,脸上一道一道的疤拉显示着狰狞的面孔,白天若是头一次看到此人,也会惊得倒退三步,夜里如果遇到此人,那会吓得灵魂出窍。
“二癞子,你这畜生,再放肆我要喊人了,快滚。三姨太大声说道。
二癞子是王家湾出了名的地痞无赖,专干偷鸡摸狗,撬寡妇门,刨绝户坟下三烂的勾当。前年偷王财主的粮食被逮了个正着,打了个半死,直到现在脸上还落着疤瘌,今儿个又惦念上了独守空房的三姨太,仗着夜色的掩护,壮着色胆,在漆黑的角落里等待着机会,欲望终于冲破了理智的藩篱,罪恶将要吞噬善良的心。
二癞子见三姨太认出了自己,先是怔了一怔,接着,嬉皮笑脸地张了张蛤蟆嘴说道,“丽怡妹儿,独守空房多没意思,今晚让哥来陪陪你,也让你快活快活。”
二癞子说完又用力压了上来,三姨太“噌”地一声从枕头下抽出了早已准备好防身用的剪刀,照准二癞子的胳膊扎了下去。
“哎呀“一声,鲜血冒了出来,疼得二癞子从床上蹦了起来,见三姨太真急了眼,一头扎出门去,撞得门框“咚”地一声,一手捂着胳膊,一手捂着脑袋,像一只没有头的苍蝇似地淹没在深深的夜色里,村中的狗响起了一阵狂叫,之后有恢复了平静。
三姨太蜷缩在墙角里,双手紧紧地攥着剪刀,浑身吓得直发抖。过了片刻,三姨太定了定神,委屈地抽泣起来。
好半天,三姨太活动了一下被按得生疼的腿脚,慢慢地穿好衣服,点上豆油灯,出了房门,来到院中,把院门重新叉好,坐在院里的木墩上呆呆地发愣。
一轮弯月挂在院墙西边的树梢上,一只夜鸟“倏”地一声从头顶上飞了过去,蚊子蚊蚊叫着飞来飞去,搅扰着一颗受伤的心。三姨太站起身来,走进屋去,上床躺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烦躁的心里想着烦躁的事,索性睡不着,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拿起床上的蒲扇,走出屋去,又来到木墩旁坐下,用手摇晃着蒲扇驱赶着蚊蝇。
小时候,每天夜里这个时辰王老爹都要起来,先是扫院子,接着就去挑水,忙忙活活一个多时辰之后,天刚蒙蒙亮,村中便响起了卖豆腐的梆子声。那时,家境还算凑合,三亩薄田,风调雨顺的年景总能让全家人暖暖和和地吃个饱,再加上老爹的辛劳,逢年过节也能吃上几顿肉。
五岁时老娘身染重病以后,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老娘过世时,家中的积蓄全光了,不得不卖了三亩薄田为老娘出殡。
就在那年,小丽怡入了戏班,七八年的光景学得了一身好戏,并能认字看戏文了。此后越唱越红,挣得钱也多了,家中的日子才有了转机。可是,自己的命运不好,遇到了色魔孔令仁,玷污了自己的清白。
回想起心酸的往事,三姨太禁不住“吧嗒吧嗒”掉眼泪,“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为何命运总是捉弄我呢。”三姨太长叹一口气,站起身来,用手背擦了擦流到脸颊上的泪珠,自言自语地说,“日子比树叶还长呢,慢慢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