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算卦高密城,一路行来觅旧踪。千门万户何所是?一条小巷入眼中。且说刘三进入一条窄窄的小巷,手打竹板,口念歌谣,慢慢的行来。突然,一门洞开,走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在身后喊了一声,要刘三进门算卦。刘三进得门来,打眼一看,哎呀,这不就是老干娘吗?
原来这位老太太就是自己的结义兄弟李三手的老娘,老人家听到刘三叫喊算卦的声音非常耳熟,急忙出门相认,正巧,来的还真是刘三。老人家把李三手和老铁头出事全部告诉了刘三,又告知刘三,李铁手正在家中养伤,可乐坏刘三了,刘三急急忙忙来到后院,见到了整个游击大队都挂心的李铁手。
“连长,那天傍晚,我和铁头师傅刚想收拾摊位,准备休息,谁料想,来了一帮日本鬼子兵十余人,不容分说,抓住老铁头师傅就想带走,我哪能让他们把老铁头师傅带走呢,上前争辩,一个鬼子兵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冲我刺来,于是就动了手,鬼子兵被我放到了五六个,鬼子们急眼了,开枪射击,老铁头师傅死死抱住一名鬼子,大声命令让我快跑,我一看没有办法,一纵身上了房,鬼子开枪追赶,击中了我的小腿肚子,我忍着剧痛蹿房越脊钻胡同,最后来到李大娘家藏了起来,实在跑不动了,一直躲到现在。”李铁手把前前后后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刘三心中有了底。
“铁手啊,在出事之前有没有别的什么迹象?比如说,铁匠炉来过什么陌生人等等。”刘三心中正在核对告密者,看看和黑鹰同志提供的情报是不是一致。
“连长,那一两天来过不少人,都是庄户人家,买铁锨、大镐等农具的,没有发现什么人啊。”李铁手皱着眉头回忆着,老半天想不起什么陌生人。
“哎,熟人也行啊,比方说,一个村的,但不是什么庄稼人。”刘三提醒着李铁手。
“奥,有一个,张庄的张麻子来县城,到铁匠炉坐了坐,喝了一碗茶,还和老铁头师傅说起了减租减息的是,夸老铁头的觉悟高,思想好,以后多向老铁头学习呢。”李铁手提起了张麻子,一下子打开了刘三的心结。
“张麻子怎么和老铁头套上近乎了?”刘三问道。
“前一两个月,咱们不是减租减息了吗,老铁头担心张庄的鬼子难做,回去了一趟,帮着村里减租减息,一住就是五六天,等落实好了政策才回来。”李铁手把铁头师傅的事情向刘三说了个一清二楚,这一下啊,刘三心中所有的疑虑全部解开,告密者还真是这个张麻子。
“铁手啊,等两天上好了,我派人来接你,不要着急啊。”刘三安慰着李铁手,从衣袋里掏出十块大洋,递给李老太太,“干娘,这次来的急,也没带什么东西,这十块大洋你老先留着,要是不够,我再派人给你老送来。”
“这怎么行,我还能过得去,这钱我不要,三儿啊,记住,给你的兄弟给老铁头报仇啊。”李老太太推搡着不要钱,要刘三给亲人们报仇雪恨。
“干娘,报仇雪恨是一定的,这钱你老必须留下,这是我们党的纪律,你不收下,这是让我犯错误啊。”好说歹说,李老太太总算留下了十块大洋,刘三就此告辞,出了县城,直奔大栏镇而去。
蛟龙河畔,游击大队的全部人马冬季大练兵,每天都是人欢马叫,热闹非凡。这件事,早被山田的探子看了个一清二楚。探子连忙跑回高密县城,向山田报告。
“大佐阁下,大栏镇正在大练兵,蛟龙河畔四五百人,人欢马叫,真热闹,大佐阁下,咱们是不是马上出兵,消灭这些高密的游击大队啊。”探子详细地把情况说给了山田,只见山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低头思考着。
“吆希,出兵的不要,既然高密游击大队敢明目张胆地在蛟龙河练兵,这说明他们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正等着大日本皇军上钩呢,我的,才不上当呢,下去吧。”山田心中空虚,不敢前往大栏镇。
探子刚下去,张庄的张麻子鬼鬼祟祟地来到了宪兵司令部,缩头缩脑地不敢进去,山田往门口一看,认得,这不就是上次来告密的张麻子吗。
“张桑,你的进来。”山田用手一指张麻子,吓得张麻子一缩头,乖乖地走了进来。
“山田大佐,现在,高密县游击大队正在蛟龙河练兵呢,有好几百人,闹得沸沸扬扬,大佐你还不去打他们?”张麻子点头哈腰,仰着脸,面带笑容,向山田报告着大栏镇练兵的消息。
“张桑,你的忠心大大地,皇军大大地喜欢,我们大日本皇军正想出兵大栏镇,消灭这些土八路,放心吧,张桑,这回土八路的干活跑不了了。”山田说着,用力地一攥拳头,吓得张麻子一耷拉舌头,心想,我的妈呀,日本人就是厉害。
刘三来到三岔口,三娃子早已等候在那里。牵出那匹快马,刘三骗腿上马,箭一般地向大栏镇跑去。
“大队长,大队长,我回来了。”刘三骑马进了福生堂,随手把缰绳递给在院子里执勤的顺子,快步向前堂大厅走去。
这时,司马亭正在和玛洛亚商量着练兵的事,听到刘三的喊声,二人急忙站起身来,向外迎了出去。“刘三,你回来的真快啊,快进来,探听得怎么样?”
“大队长,一切都打探清楚了,李铁手也找到了,杀害老铁头的告密者也弄清楚了。”刘三走进大厅,端起一碗茶水,喝了几口。
“这是黑鹰同志传出来的情报,给你,你看看。”刘三说着,从拐杖里取出一个纸团,递给了司马亭。
司马亭接过纸团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告密者,张庄,张麻子。气得司马亭大手往八仙桌上一拍,震得茶碗跳起老高。
玛洛亚接过来看了看,疑惑地说,“刚开始进行减租减息的时候,张麻子是有抵触情绪,可是到了后来态度大变,非常积极地配合工作,咱们可不要冤枉了好人啊。”
“冤枉,还能冤枉了张麻子?老铁头出事的前几天,张麻子去过高密县城,难道不是他告的密?”刘三大声地说道。
“哎,我们不能就因为张麻子去了一趟县城,就断定张麻子是告密者啊。虽说有黑鹰同志的绝密情报,但是我认为一定要慎重行事。”玛洛亚分析道。
“这个张麻子先留着,我还有用,如果张麻子真是告密者,现在,咱们正在蛟龙河练兵,他一定去高密县城向山田高密,这是我求之不得的,咱们要利用这次机会,狠狠地揍他****的。如果山田不来,那说明张麻子是告密者不见的成立,还需要我们暗中调查,这件事情先放一放。对了,李铁手现在怎么样了?”司马亭说着,又问起了李铁手的事情。
“奥,队长,现在李铁手正在我的干娘那里养伤,他被鬼子击中了腿肚子,等两天就好了。”刘三气鼓鼓地说道。
“刘三,你不要有情绪,惩治败类一定要落实好情况,再说了,你不想多杀日本鬼子吗?我们这不是想利用他达到我们的目的吗?先放着他,他能跑到哪里去?要真是他,我们坚决整治他。”司马亭的一番话,把刘三说得没了气,这时的刘三平静下来,坐在椅子上喝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