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马上发已经不能表述,急的直跺脚。
“其实他不是有意的。”小兰进来解密,仰起头望着这个高出自己大半截的美女,还真是有些嫉妒呀!她活了快千年了,依然只是这么个高度。
“他就是为了钱把你们画出来,真正控制你们。给你们人类思想和肉体的是另一个人,这个人在操控你们做一些不正常的事情。”小兰俨然衣服小大人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莺莺愤怒地追问。
“我也是一个非人类。”小兰说完苦恼地低下头。马上发抚摸着她的头,安慰她:“你很正常。”
“可笑!”莺莺突然放声大笑:“哈哈,你们简直太可笑了!自己不正常,还要把人家弄得跟你们一样不正常。我压根不信你们说的这些鬼话!我就是一个人,一个很正常的人,根本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什么画里的人。”她说完冲出办公室。
小兰摊开手,无奈地歪着脑袋说:“看吧,都说不能感情用事吧。”
马上发一言不发坐下来,眉头紧皱。
摇曳的灯光下,她一个人独坐在吧台拼酒,任何靠近的人都被她此时的火焰灼伤,没有人再敢接近她。
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了,吧台上的空瓶都是她一个人的,她竟然一点也没有觉得有醉的感觉。
“老板,有没有那种一喝就醉倒的酒。”她问正在调酒的调酒师。
“小姐,你把所有浓度的酒都喝遍了,我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酒能醉倒你?”调酒师话里透着一股敬佩,他还真没见过一个女孩喝这么多的酒竟会不醉的。
“不醉?我为什么不醉?”她咆哮,害怕马上发说的都是真的,害怕自己真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不是人的怪物,哪怕只是一个画里出来的人,她也不要。
“想醉吗?”好听的纯真男音响起,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她猛然回头。画思一脸淡然地站在她面前,微微蹙了蹙眉头,然后坐下来,叫了杯白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只要你想醉,不需要任何酒。”他很悠然地举起酒杯。
“你是那个控制我的人?”莺莺隐隐约约觉得马上发的话可信度很大了,这个男人的声音真的出现过,在她每一个不眠的夜里。
“他告诉你了?”他反问,深邃的目光里抹上一层浅笑。
“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她真的不是人,最起码不是一个真正的人。
“我没有目的,只想你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在这个充满诱惑的世上。”他很神圣地嘟了下嘴巴,喝下酒,吧嗒了一下嘴唇。
“活在这个世上?怎么活?我每个晚上都去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醒来时什么也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真正的人的生活吗?”她大喊,几乎想拿起酒杯给他一记暴打。
“他画了你,我给了你思想,但是这远远不够,因为你要真正地活着,必须让他给你生命。”画思瞥眼瞅着美丽的莺莺,吹了口气,“你这么美,如果不好好活着,真是可惜!”
“你只是这样想的,那么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莺莺恳求,内心里充满了激动。只要能够成为真正的人类,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马上发有一只神笔,你就是这只神笔画出来的,只要拿到他的神笔,然后让他帮你。”画思说完,嘴角轻轻扯起一丝微笑。转身消失在夜色中。莺莺陷在深思中。调酒师瞅着沉思的莺莺,觉得好笑。等莺莺结完账,失魂落魄地离开后,才摇摇头,说了句:“俩傻子!”
南宫静闪在人群中,尾随在莺莺身后。她一直跟着画思,知道他要见他的傀儡画中人,怕他发现她没有现身,直到他离开,她才悄然跟上莺莺。这样就可以找到马上发。
心中的窃喜还没有开花,身子突然被人锁住,脖颈间突然传来一阵温热。她明白自己被发现了,颓然地塌下身子由他抱着。
“干什么去?”他温和的话里带着冰冷的责问。
“去找马上发。”她不隐瞒。
画思静默了一会儿,收紧双手。南宫静感觉呼吸一下子不通畅了,她使劲掰他有力的手,可是力气越来越小,小到自己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时,眼前一黑,什么都记不得了。
她赌气,光脚蜷缩在床里,噘着嘴巴,不准备理人。
画思端来一碗热茶,放到她面前,她侧过脸,不理不睬。
“生气了?”他依着她坐下,把茶水放到她面前,哄孩子般说:“乖,听话,把茶水喝了。”
“我饭都没有吃,你让我喝什么茶水呀?”她大呼小叫,从来没有这么粗野过。
画思笑了,一点也不生气。茶水瞬间变成了热气腾腾的米饭,还配有红烧牛肉。她差点忘了,他可是一个高级的魔术师,不需要任何道具的魔术师。
“这是你的要求。”他态度始终很温和。
“就算我找到马上发,他也未必认识我,你担心什么?”南宫静只是想见见马上发,说说别后的生活。
“既然他都不认识你了,你还见他做什么?”他总是不喜欢直接回答问题,而是把问题抛给你来解答。
“我就是想见见他,作为朋友也应该见见吧。”她据理力争。
“我不允许!”他霸道地说。
“你不讲理!”她生气地在床上猛蹬双腿。
“没想到你生气都这么可爱!”他的话差点没让南宫静吐血。
她抱着腿朝墙边里靠,画思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光脚丫。“穿上鞋,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见一个你想见的人。”
“骗人是小狗。”南宫静已经不能像正常人那样去思维了,她快被这个柔情似水,冷酷霸道的男人消磨的没有任何棱角了。这太可怕了!爱大的感觉就是这样吗?原来被爱也是一种痛苦,是幸福的痛!
绿草茵茵的草地,郁郁葱葱的树林,飘飘起舞的蝴蝶和流连花丛的蜜蜂构成一幅优美的风景画,在画中,奔跑着一个穿蕾丝裙的小女孩,她欢快地在草丛中奔跑,举着双手,天真无邪地去追赶、嬉戏半空中的蝴蝶。她完全沉浸在这如诗的境界里,没有注意到身边出现的两个人。
小兰欢快地跑着,蕾丝裙上沾上了草芽,她蹲下来爱惜地捡去裙摆上的草芽,那份认真真让人心疼。
“小兰。”南宫静跑过去,蹲在小兰面前。小兰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南宫静,半天才露出微笑,刚想开口说什么,无意间瞥见不远处的画思。
“他怎么来了?”小兰定定地瞥着他,问。
“就是他带我来的。小兰,你发哥哥呢?”南宫静还是想知道马上发的近况。
“他呀,现在当了老板,可神气了!”小兰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伤感地问:“姐姐,你去哪了?发哥哥找了你好久。”
“什么?你说马上发找我?”南宫静没想到那个马上发竟然会这么会找自己。“他找我干什么?”
“找你一起帮他开公司呀。姐姐,”小兰压低声音:“你怎么跟他在一起,他不是好人。”小兰偷眼观望了一下站在远处的画思。
“小兰,他是不是好人,咱们先不说。今天你陪陪我。”南宫静拉着小兰柔柔地说。
小兰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才抬起头重重地点点头。
南宫静拉着小兰去游乐城。画思远远跟着。这种感觉并不舒服,但是他又心甘情愿地这么跟着。
南宫静和小兰在坐旋转木马,画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看着南宫静脸上露出母亲般的微笑,看着小兰脸上露出孩子幸福的笑容。多么真实的母女图呀!他一时竟然认为她们是母女,真的太像了!那弯弯的眉毛,那珍珠般的眼睛,那微笑时的神态,还有那一颦一笑都那么相似。这难道只是巧合吗?
思想一下子拉到遥远的某一天,他烂醉如泥,怀里抱着两个穿红戴绿的美女。一个看似家仆的女子跑来,急切地告诉他:“画思阁下,您的夫人快要临盆了。”
临盆?临盆是什么意思?他拼命搜索脑海里的知识,可是他好像就是不明白临盆是什么意思。他呵斥家仆,赶她出去,继续和怀里的美女饮酒作乐。那份毁掉的样子让现在的他感到可耻。当年他就是这个样子吗?不,这个思想不是他的,他怎么会有那么烂的行为。饮酒作乐,不顾妻子的死活。这是画思吗?不是,他那么爱自己的妻子,那么爱现在这个女人。不对,是谁篡改了他过去的记忆?是谁?
临盆?他蹙眉,突然拦住身边的一位游人问:“请问:临盆是什么意思?”
那人愣了一下,“临盆就是生孩子。”说完上下打量他,像是看一个怪物。
“生孩子!生孩子!”他望向小兰,望向这个自己看起来就觉得很有渊源的孩子,她会是自己的孩子?会吗?
麦当劳里,南宫静和小兰悠然地坐等画思买来的冰激凌。
接过冰激凌,小兰眉开眼笑,很幸福地吃着冰激凌,眼里是无比的激动,是的,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次和这个叫父亲的人接触,第一次吃他亲自递上来的东西。这个梦想期待了多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