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要给孤装死!”楚渊近乎暴虐地对着郁清浅吼道,可是,不管他怎么凶恶地对着郁清浅大吼大叫,,郁清浅依旧是纹丝不动,那副模样,就像是死了一般。
死了?!
楚渊蓦地打了个激灵,急忙伸出手向雪衣的鼻端探去,她的气息,有些微弱,不过,他还是能够感觉得到。她绝不能死,他还没有折磨够她,她不能就这样死去!
“流景,快让明日进宫!”这般想着,楚渊急忙对着守在门外的流景吼道,本来流景就已经担心郁清浅到了极点,现在听到楚渊喊他,急忙就冲了进来,看到郁清浅气息奄奄地躺在地上,流景急得不行,他一跺脚,也顾不得君臣之别,气呼呼地对着楚渊说了句,“皇上,你会后悔的!”就快速转身向宫外走去。
后悔?楚渊冷笑,莫说是她还有一口气在,就算是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折磨死他楚渊也绝不会后悔!
流景看到郁清浅受伤这么重,自然是飞一般地向国师府冲去,很快,他便将欧阳明日给请到了皇宫,看到无力地躺在床上的郁清浅,欧阳明日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皇上折磨女人的功力,真是与日俱增啊!若是以前,皇上这么折磨女人,视女人为玩物,还可以说是因为皇上沉浸在失去皇贵妃的痛楚之中不能自拔,可是现在,皇贵妃都回来了,皇上还是这副老样子,臣实在是无法继续袖手旁观!皇上,在你心中,女人究竟算是什么,皇贵妃,又算得了什么?!”
欧阳明日并没有为郁清浅上药,而是将一个浅蓝色的琉璃瓶扔进楚渊手中,“皇上,真不知道你对皇贵妃的情意究竟是真还是假,她都回来了,你的寝宫,还住着别的女人!”说完这句话之后,欧阳明日心中幽幽一叹,想不到为了帮助离念,现在他说谎都能说的这般顺畅了,明知道离念并非真正的雪衣,他还是装出一副皇贵妃已经回来了的模样。
“你是说,念儿她,她就是孤的雪儿?”楚渊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一直不敢相信他的雪儿是真的回来了,可是,可是离念生的和他的雪儿一模一样,就连额上的那抹桃花胎记也如出一辙,那般的相像,若她不是他的雪儿,又会是谁,又能是谁!
“臣也不能确定,只是在宫外,臣曾经与离念姑娘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她心痛难耐,是臣救了她一命。”欧阳明日眸光渐渐变得悠远,原本清明如水波的眸浮起一丝尘埃,“诛心蛊,心绞痛,一模一样的容颜,这个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巧的事情!臣言尽于此,还望皇上珍惜眼前人,莫要迷乱了心才是!”说罢,欧阳明日煞有介事地冲着楚渊一福,便退了下去。
心绞痛,心绞痛,楚渊觉得,自己的心也绞痛了起来,他怎么能够就因为离念和他的雪儿身上的气味不一样,眼中荡漾的光芒不一样,就武断地认为,她不是他的雪儿呢!一个人重生回来,自然是会和以前有些不一样的,只要她回来了就好,他又如何能够奢求她和曾经的雪儿一模一样!
曾经,他为了能够让雪衣重新回来,遍寻天下能人,希望能够重聚她的魂魄,可那些人,都说无能为力,只是,有一位方士说过,虽然他不能重新凝聚她的魂魄,但是他却知道,若是她能够重新回来,定会带着曾经身上的某些特质,比如说,曾经她身中诛心蛊,重新回来的她,就会有心绞痛。
离念有心绞痛,有和雪衣生的一模一样,这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她就是他的雪儿!是他的雪儿回来了!
“皇上,你不要听欧阳国师乱说,离念姑娘她不可能是娘娘!”流景见楚渊神色恍惚,就知道他一定是相信了离念就是雪衣的事情,看了一眼床上依旧是昏迷不醒的郁清浅,流景心中一急,“皇上,娘娘的确是回来了,但是奴才敢用自己的脑袋保证,绝对不可能是离念姑娘!”
“不是念儿,那会是谁?”楚渊听到流景说离念不是雪衣,眸光倏地变冷,星眸微眯,看着流景一字一句问道。
看到楚渊眸中闪耀的危险光芒,流景的心微微颤了一下,但还是鼓足勇气说道,“反正不是离念姑娘!”他好想告诉楚渊,郁清浅才是真正的雪衣,可是,想到那日雪衣的话,他终究是将喉咙里所有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很想很想楚渊和雪衣重新在一起,可是,他更想他们都能够好好地活着。
只要活着,一切就都还会有希望,而死去之后,所有的一切,只能化作根深蒂固的绝望!
“流景,你给这个女人上药,孤去承风阁看看念儿!”一想到离念就是他朝思暮想的雪儿,楚渊激动难耐,将淡蓝色的琉璃瓷瓶扔到流景手中,就向外面走去。这个女人虽然伤得甚是凄惨,可是,他才懒得管她呢,此时此刻,他只想看到他的雪儿!
接过淡蓝色的琉璃瓷瓶,流景忍不住重重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皇上才能爱上真正的娘娘呢!看着雪衣惨不忍睹的小手,流景心中酸涩难当,原本他是想要给郁清浅上药的,但是想到毕竟是男女有别,他终究还是没敢亲自给郁清浅上药。正在进退两难之时,流景灵光一闪,就快速往藏雪宫走去,他不能给郁清浅上药,并不代表瑶花也不可以!
承风阁中,云澜正在小心翼翼地为坐在铜镜前面的离念取下人皮面具,费了好大的劲儿,终于为她取下了人皮面具,离念看着铜镜中的那张脸,恨得咬牙切齿,若是,若是当年她的脸没有受伤,那样,欧阳明日就可以直接把她的脸修整成雪衣的模样了,可是,因为当年她的脸受了重伤,只能戴着这样人皮面具,见不得光!
“云澜,快点把明日给我的药膏拿来!”脸上的红疹已经慢慢退去,可是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从今天早晨开始,离念的脸就开始痒,要不是害怕再次毁容,离念一定会把自己的脸抓烂的!“好痒,痒死我了!”
听了离念的话,云澜不敢迟疑,急忙便去为离念取欧阳明日特地为她配置的药膏,她刚刚把药膏拿到离念的面前,就听到外面有人喊,“皇上驾到!”
“阿渊来了?!”听到是楚渊来了,离念激动到不行,可是想到现在她脸上并没有戴着那人皮面具,她登时乱了手脚,指挥者云澜,手忙脚乱地便将那人皮面具往脸上戴。戴这人皮面具是一项大工程,每次戴这个人皮面具,都要涂抹上很多种不同的药膏,用来保护面具之下的肌肤,是以,至少也要需要半个时辰,可是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离念也顾不得这繁琐的步骤,从云澜手中夺过这人皮面具,便直接贴到了脸上。
“姑娘,这样不行,欧阳国师说了,你不能直接戴这人皮面具!”云澜见离念直接就把人皮面具贴到了脸上,急忙对着她说道。此时的离念只想赶快见到楚渊,在楚渊的面前表现出最美好的一面,哪里愿意搭理云澜,对着镜子按了按自己的脸,确定没有丝毫的破绽,便走到门边,准备当楚渊推开门之时,给她一抹倾国倾城的笑。
如离念预期一般,楚渊推开门,便径直向她走来,她微微扬起唇角,笑得颠倒众生,楚渊上前一步,将她紧紧地拥进了怀中,“雪儿,果真是你回来了!”
“墨渊……对不起,皇上,奴家不是故意那么称呼皇上的,奴家,奴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情不自禁就对着皇上喊出了这个名字……”离念轻垂螓首,颇有些惶恐,她可怜兮兮地缩着小脑袋,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念儿,无妨,以后你可以这么喊孤!”失而复得的喜悦,并未紧紧将楚渊的心包裹,虽然,面前的女子和她的雪儿真的是一模一样,但是他总觉得,她身上缺了些什么,缺了那令他为之痴迷的因子。
楚渊告诉自己,不要太贪心了,只要她回来了,便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这般想着,楚渊忍不住抱得离念更紧了一些,感受着楚渊强有力的心跳,离念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喃喃叫道,“墨渊,墨渊……”
“雪儿,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孤等你等得心都快碎了!”楚渊的唇,划过离念的脸颊,无限温柔地说道。
“墨渊,我回来了,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再也不会!”离念轻轻踮起脚尖,娇艳欲滴的唇就向楚渊唇边送去,只是,还未碰到楚渊的唇,她的脸上,又不可遏制地瘙痒了起来。她好想扯下面具,狠狠地在自己的脸上挠上几下,可是她知道,她不能,若是她在楚渊的面前撕下了面具,她不仅无法继续留在他身边,而且,还有可能被他给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