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原本是想要问清楚雪衣究竟是不是陈长乐的,可是,见楚渊还在这里,她终究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其实,她不必问,就应该知道雪衣是乐儿的,毕竟,这个世上额上有桃花胎记的女子,只有陈国的小公主陈长乐一人,况且,她与皇嫂生的那般相像,又怎会有错呢!
看了一眼楚渊,太后眸中忽然闪过一丝忧虑,若是乐儿知道,她的父皇害死了楚渊的母后,陈国国破与楚渊褪不了干系,她还能够这般无忧无虑地倚在楚渊怀中巧笑倩兮么?
陈国,她的故国,这国破之仇,不得不报,就算是乐儿会伤心,她也一定要为皇兄,为惨死的陈国百姓报仇!想到这里,太后的眸光不禁变得坚定起来。
乐儿,不要怪姑姑,怪就怪,你不该生在帝王家!
“雪嫔,你好好养伤,哀家改日再来看你。”太后淡淡扫了楚渊一眼,将眸中复杂的情感尽数埋在眼底,转身就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之时,太后转身,看着雪衣道,“雪嫔,对不起,前几日的事情,的确是哀家错怪了你,哀家不该听信一面之言,那么明显的陷害,哀家也不应该看不出来,对不起,雪嫔,你受苦了!”说罢,不理会楚渊和雪衣的呆愣,太后便快速离开了藏雪宫。
“这个老妖婆今日是不是吃错药了?”太后离开之后,楚渊笑着把雪衣抱进怀中,“方才她竟然向雪儿你道歉,真是天上下红雨了!”
“我也觉得今日太后的态度好生奇怪,或许,真的是如你所说,吃错药了吧。”雪衣冲着楚渊浅浅一笑,眸中无限光华流露,那般俏皮而又灵动的模样,让楚渊的心不禁酥软了起来。
“雪儿,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楚渊声音低哑地将雪衣拥进怀中,他紧紧地抱着她,无限爱怜,“在西南边城的每一个****夜夜,我都在想你,那时候,我真的恨不得生出双翅,飞回你的身边!”
“油嘴滑舌!”听到楚渊这甜蜜到醉人的情话,雪衣觉得身上所有的疼痛都烟消云散。爱情,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它不仅能够令人心中快活,亦是减轻身上疼痛的灵药。
“我没有油嘴滑舌。”楚渊眸光灼灼地看着雪衣,“雪儿,我对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肺腑之言,你要相信我的心才是。”
“好了,我信你还不行嘛!”雪衣被楚渊这灼热的眸光看得发慌,忍不住轻嗔道。这个男人,就是喜欢说这么肉麻的话,让她心里羞涩难当。她觉得,和楚渊在一起,她的脸皮,应该厚一点的,要不然,她总是处在被欺负的状态。
“雪儿,你信我,可是要用行动来证明的哦!”楚渊忽然极为无赖地撅起了嘴,似笑非笑地看着雪衣道。
“什么行动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看到楚渊撅起的薄唇,雪衣就知道他定是又想要吃她的豆腐,不禁又羞又恼,别过脸去,懒得理会他。
“雪儿,我好生伤心呢!”楚渊摆出一副潸然欲泣的模样,“我们一月未见,你竟然一点都不想我,甚至,连个吻都吝啬给我!哎,我真真是天底下最可怜的男子呢!”说罢,楚渊倚着墙,肩膀一颤一颤的,那架势,简直就是伤心到了极点。
…………
雪衣瞬间失语,这个男人,怎的就这般无赖呢?!
“我没有不想你。”雪衣终是心软了,她最是见不得他伤心的模样。轻轻拍了一下楚渊的肩膀,她妥协道,“你别哭了,我用行动来证明还不行么?”
“当真?!”楚渊止住肩膀的抽搐,转过脸,见雪衣还没有什么行动,不禁又黯然神伤,“说什么用行动来证明,你分明就是在骗我!雪儿,你欺骗了我的感情!”说罢,继续蒙头抽搐肩膀。
雪衣实在是对这个赖皮的男人无语,她用力扳过他的肩膀,与他的俊脸相对,就吻住了他微撅的薄唇。
她的吻,青涩,还有些笨拙,可对他来说,却是最好的催情之药,他疯狂地吮吻着她的唇,将这一个月的思念都尽数倾注在其中。
“雪儿,雪儿……”他一遍又一遍地低唤着她的名字,不过是这般轻柔地唤着她的名字,他的心中,竟是无尽的满足。真的好想,就这样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呢!
身上的伤口,虽然涂了凝脂,但还是有些疼的,可是这一刻,雪衣不想去想身上的疼痛,也不愿去想自己快要死去的事实,她只是这般深情地吻着楚渊,疯狂地吻着他,与他的舌,缠绵共舞。
“阿渊……”楚渊和雪衣正吻得如痴如醉,袁紫曦忽然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正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人,袁紫曦眸中痛意泛滥成灾,要不是红缨一直搀扶着她,她一定会倒在地上。
“曦和,你怎么来了?”低哑的男声之中,氤氲着不悦,他正吻在了兴头上,就这样被人打断,心情自然是舒服不到哪里去的。
“阿渊,我听宫人们说你从西南边城回来了,所以,我就想来天照宫看看你!”见楚渊眉头紧锁,袁紫曦原本明艳不可方物的小脸瞬间变得煞白,眸中,有痛意,也有恐慌,从楚渊的方向看去,简直就是无辜楚楚可怜到了极点,“阿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要看你一眼罢了。”
看着这般温柔之中对着一丝娇弱的袁紫曦,雪衣忽然就想起了她在天牢之中双眸微眯的狠辣,袁紫曦这种女人,还真是善变,现在,她竟是有些佩服袁紫曦了,她真真是一当戏子的好材料。
雪衣懒懒地倚在楚渊怀中,都懒得理会袁紫曦这个虚伪的女人,更懒得把她做过的恶事拆穿。
“曦贵妃,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欢迎你!”倒是流景,此时完全站到了雪衣这一边,他看到袁紫曦竟然来到了天照宫,不禁有些别扭得慌,真想拿着扫帚把她轰出去。
“流景!”楚渊虽然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知道自己对袁紫曦并非爱情,但多年青梅竹马的情意,令他还是见不得袁紫曦受委屈,是以,他还是选择责备流景。
“哼!”流景将手中的点心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气呼呼地瞪了袁紫曦一眼,就走出了天照宫。
袁紫曦抬起盈盈水眸,无比委屈地看着楚渊道,“阿渊,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哪里做错了,大家都不喜欢我,就连流景,也讨厌我了!我果真,是惹人嫌的女子呢!”
“曦和,你不要这样!”楚渊心中甚是烦躁,“没有人不喜欢你,是你自己想多了!”
“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袁紫曦凄然一笑,无比深情地看着楚渊道,“阿渊,我先回去了,就不打扰你和雪嫔了!”说罢,袁紫曦黯然转身,就向天照宫的门外走去,只是,她还未走到门口,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娘娘,你怎么了?你不要吓红缨啊!”红缨没有预料到袁紫曦竟然会昏倒,是以,没有丝毫的防备,见她倒在地上,她只能手忙脚乱地把她扶了起来。
“流景,快去宣御医!”楚渊见袁紫曦竟然昏倒了,急忙下床,将袁紫曦抱起来,放到了床边不远处的软榻之上。雪衣看着袁紫曦这副模样,心中冷笑,这位曦贵妃,用的只怕是苦肉计吧,她才不会相信她会那么凑巧地就晕倒在了天照宫。
“哼,死了才好呢!”流景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小心嘀咕道,虽然他很不喜欢袁紫曦,但他必须听从楚渊的吩咐,恶狠狠地瞪了袁紫曦几眼,他还是快速向太医院奔去。
很快,御医便提着药箱赶了过来,起初,御医看到袁紫曦躺在软榻之上昏迷不醒,脸色还有些凝重,但当他为袁紫曦把完脉之后,顿时眉眼眼笑。
收回为袁紫曦把脉的红线,御医跪在地上,一脸喜色地看着楚渊道,“皇上,大喜啊!”
“喜从何来?”楚渊皱眉,他显然是被御医给搞糊涂了,袁紫曦明明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怎么会是大喜呢!
“回皇上,曦贵妃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这自然是一件大喜事!”御医颇为兴奋地说道。
袁紫曦怀孕了?听到御医这么说,楚渊的眉头不禁拧得更厉害了一些,后宫之中那么多女人,之所以至今无一人怀上他的龙种,不是因为他在那方面不行,也不是因为那些个女人手段不够,只是因为,他不想要他不喜欢的女子为他生儿育女罢了。
在楚渊看来,唯有他真心喜爱的女子,才配为他生儿育女,就连袁紫曦,他也不愿她为他诞下子嗣,是以,在那日被雪衣证据确凿之后,他便命人将避孕的药汁送去了颜夕宫,只是未曾料到,就算是喝下了避孕的药汁,袁紫曦依旧是怀孕了。
看到雪衣小脸之上的红晕刹那间褪尽,楚渊心中愧疚到了极点,雪儿才是他真心喜爱的女子,这辈子,他也只想雪衣为他生儿育女,别的女人,都不配,可是,他竟然让袁紫曦怀上了他的子嗣,而且他还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他的雪儿。
“你先退下吧!”楚渊淡淡地对太医挥了挥手,便命人将袁紫曦送回了颜夕宫,原本以为,他还是有些在乎袁紫曦的,可是,但他在得知袁紫曦怀孕之时不仅没有丝毫的欣喜,反而还觉得这是一种负担,他才明白,他对袁紫曦,剩下的,只有责任。
“雪儿……”楚渊伸出手,想要触摸雪衣的小脸,可是,他又不敢,因为他害怕,她会讨厌他,会再也不想见到他。
“墨渊,最后一次,我再原谅你,最后一次。”楚渊还未开口请求雪衣原谅,雪衣就看着他这般说道。
看着雪衣那盛满伤痛的眸,楚渊心中疼得简直要窒息,他不想看她这般对着他笑,因为他知道,此时她的心里定然很难受很难受,与其她强忍下心中的难受勉强扯出笑容,还不如窝在他的怀中,放声大哭。
“雪儿,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有孕的,我明明让她喝下了避孕的汤药!”楚渊紧紧地将雪衣抱在怀中,他把她抱得那么紧,生怕她会离开他。“雪儿,相信我,我以后,再不会有别的女人,曦和她为了做了很多事情,我会让她顺利生下这个孩子,可是雪儿,我所有的爱,这辈子只会给你和我们的孩子!雪儿,你一定要相信我!”
“墨渊,我信你!”雪衣在得知袁紫曦有孕的时候,难受得几乎要崩溃,但想到自己可能马上就要死了,心中瞬间就释然了。她已经是将死之人,不该自私地将楚渊霸占,她已经不可能为他生儿育女,可是她希望,他有很多很多的孩子长伴膝下。
“雪儿,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相信我。”这一刻,楚渊心中尽是感激,感谢上天,让这么美好的雪儿来到他的身边,也感谢他的雪儿,能够如此大度通情达理。
“只是墨渊,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雪衣从楚渊怀中钻出来,浅笑着看着他道,“若是有一天,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地开心地活下去,找一个你真心喜爱的女子,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雪儿,说什么傻话呢!”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雪衣的话,楚渊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很不祥的预感,若是有一天她不在了,什么叫做她不在了?!
楚渊不懂!
此时此刻,他只想狠狠地将面前的小女人揉在自己的身体之中,好好疼爱!
“雪儿,我们会白头偕老,子孙满堂!”说着,楚渊霸道地封住了雪衣的唇。
起初,楚渊的吻还是轻柔的,可是,她是那么的甜美,那么的令人心醉,不由自主地,他就加重了索取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