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听说他们抓到人了,只怕很快就会供出那个草包。”皇后想到这儿,又蹙着眉头说道。
“无妨,我们先帮他一把。”南宫墨笑了。
当夜,被抓到的几个黑衣人无声无息地死在了天牢里。
皇帝闻言大怒,暗杀小七不说,居然还把手伸到了天牢。看来他们的胆子真是肥了。
龙颜震怒的结果,便是负责天牢的官儿们被骂得狗血淋头。然后皇帝责令下面的人去查,一定要查出究竟是谁在背后的?
其实,皇帝本身就有怀疑对象。首当其冲便是皇后,他知道皇后是不可能眼看着自己册封妃嫔所出的皇子为太子,而越过了她所出的嫡子的。可是他再三观察,实在没有拿到皇后的把柄,也没办法。只好继续让人追查了。
因着,那些黑衣人死了。没有一点线索,下面的官员压力也大得很。一个个忙得脚不沾地,在心里骂爹骂娘的,根据得到的消息,七皇子有可能被册封为太子。那么对付他的人不就很明白了吗?可是就算他们已经猜到了一些,却不敢随便动。这受伤的是皇子,那凶手也可能是皇子。他们谁都惹不起啊。且现在太子还没有最后确定,再说了,说句难听了。就算当上了太子也不见得就是最后坐上帝王宝座上的人,因此,他们心也悬着呢。
“小七遇刺了?”南宫宸也得到消息,他料想那些人不会不出手,只是没料到居然那么快,只不过知道南宫远虽中毒,但已经无大碍后,他也松了口气。
“小皇叔,你看,朕该怎么做?”皇帝此刻也是矛盾的,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自己心里偏疼苏贵妃所出的小七,可是其他几个儿子也不是说要整治就能立刻狠得下心的。
“皇上,臣以为既然事情还没有完全出来。小七就遇到了刺杀,倒不如提前宣布立小七为太子。究竟是谁在后面,到时候都会冒出来的。”南宫宸向皇帝建议道。
“小皇叔是说引蛇出洞?”皇帝倒也明白了,只是还是有些犹豫啊。真的要到兄弟阋墙、父子相残的那一步吗?
“皇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南宫宸自然也看出皇帝的犹豫,不过,他倒认为皇帝在这个时候心软完全不是好事情,只怕会将事情变得更复杂了。说不定,他这一犹豫,反倒令人误解,认为他其实也是在给他们机会,到时候只怕想好好收场都不可能了。
皇帝一听,也是这个道理,于是点了点头: “好,就照小皇叔所的做。”
一场计划,在两人的言谈之中形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二日,皇帝在朝堂之上宣布立七皇子南宫远为太子。
一时间,一言激起千层浪。大殿之上,文武百官议论纷纷,有赞成的、有出言反对的。
皇帝坐在金銮大殿之上,双手扶在龙椅两侧,龙目平静地望着下面,有一种俯视芸芸众生之态。也不出言喝斥,就听着他们议论着。
“皇上,七皇子非长、非嫡,立他为太子,不合规矩呀。”古板的老臣子们第一个出言反对,在他们心目里什么都比不过‘规矩’二字。
“皇上,臣以为二皇子文韬武略,又为皇后所出嫡子,为太子的第一人选。”二皇子党也开口了。
“皇上,臣认为大皇子为长,为太子第一人选。”大皇子党也开口了。
“陛下英明,臣等认为七皇子德才兼备,足任太子。”七皇子党的人也开口了。
“……”
这边,臣子们你一言、我一语。那边站着的皇子们,二皇子神色莫测,瞧不出在想什么。八皇子则是愤然,力挺自己的亲兄长。大皇子面色不郁,暗恼,那些人太蠢了,居然没杀死老七。又怨父皇太过偏心,为什么立一个不长不嫡的老七为储君?
皇帝听着这些人的议论,然后目光也没错过那些儿子们的神色。扶着龙椅扶背的手不自觉地用力起来。
“好了 ”皇帝终于开口了,“你们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朕已决定了,从今天起,七皇子便是我国储君了。”
这下子争吵的人都停了下来,却是面面相觑。
“吾皇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突然,定南王第一个俯首,算是支持七皇子为太子。
七皇子党的人一看,眉开眼笑呀。连老王爷都支持七皇子,还怕其他人折腾吗?
“吾皇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七皇子党们立刻也跪下了。
其他官员一瞅,这可怎么办?有了定南王府打头阵,他们想再嚷下去多半也是没用的。他们失望、他们叹气,看了眼他们支持的皇子,最后还是只能不情不愿地跪下了。
“退朝 ”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紧接着,皇帝走人了。
大殿之上,又变成了菜市场般闹轰轰的。
“可恶!”大皇子这下子是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不悦了,他瞪了一眼定南王等人。一甩袖,转身就走人。
“皇兄 ”八皇子走到二皇子身边,很为兄长感觉到不值。“父皇怎么真的立七哥为太子了?”他虽然跟老七处得不错,但是在这种大事情上,自然还是向着自己的亲兄弟的。
“好了,别说了。父皇既然已经定下来了,老七就是太子了。”二皇子表情没有露出破绽,不见丝毫的不甘心,反而还劝着弟弟。
定南王走时,目光掠到二皇子那让人琢磨不透的表情时,微皱了皱眉头。其实二皇子的确也是一个好的太子人选,不但是嫡子,而且一幅喜怒不形于色,也是身为帝王必有的特质。可是儿子支持七皇子,且七皇子虽外表看起来清冷,但是也是一个内有城府之人。这两人都不错,只有胜者为王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大皇子一回到府里后就大发脾气,把书房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原本想来讨他欢心的后院女人们吓到不行,没有谁敢靠近。
“父皇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既不立我,也不立二皇弟、八皇弟,反而立了那个老七?”大皇子越想越不甘心,“他算个什么东西,跟我一样不是嫡子。但本皇子却是长子,他呢,他什么都不是。凭什么就是他?”
“那群蠢蛋,那么多人居然还杀不死他。不过好在他们还懂事,知道自尽,否则,本皇子不剥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筋……”大皇子把死在天牢里的人认为是自杀了,压根没想过除了自己,还有谁会让他们死,更没想过自己一直被人当枪使。
“不行,就算他做了太子又怎么样?哼,本皇子绝对不让他有机会坐上去。”在发泄了一阵后,大皇子南宫诚终于冷静下来了,眼睛里却迸射出一股凶戾之气。
“来人 ”
“主子 ”有人进来了。
“听着,你……”南宫诚将亲信招到眼前,一番交待。
“是,奴才这就去。”
皇宫,七皇子的宫殿。
苏贵妃见儿子已经清醒了,毒也清得差不多了。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是松下了,对儿子说:“远儿,再过一日,你的毒就会全部清了。皇上说,待你身体全愈之后,就为你举办太子加冕礼。”
“儿臣知道了,母妃放心。儿臣已经没事了,倒是您为儿子劳累了,先下去休息吧。”南宫远对苏贵妃说。
苏贵妃点了点头,起身欲离开。走时,吩咐里面的宫人道:“你们好好照顾太子殿下,若殿下有个什么闪失,你们就自行了断吧。”
“是。”宫人们压力就上来了,却只能恭敬地送走苏贵妃。
送走苏贵妃后,南宫远困意又上来了。于是昏昏入睡,待他再醒来时,已快临近中午。
“太子殿下,该喝药了。”宫女端着煎熬好的药进来了。
南宫远点了点头,被一个小太监扶了起来。
宫女拿药碗端进,呈到南宫远面前。
南宫远接过碗,一口喝下,将碗交给宫女。
宫女拿着空碗出去,门外不远处一个太监见到宫女拿出空碗后,眼睛里掠过一道光芒,急急忙忙就离开了。
“他真的喝了?”在母妃那里的大皇子听到太监来禀报后,立刻喜笑颜开。
“是的,奴才亲眼看着宫女端了药碗进去、空碗出来。”那小太监正是大皇子安排在宫里的眼线。
“哈哈哈……”大皇子得意极了,“这一回,看你还能保住小命。哼!”
大皇子的母妃陈妃也笑了起来,两母子一样的草包。
另一边,在小太监离开到陈妃处时,便有人悄然跟在他身后,听到小太监与大皇子的对话后,立刻离去。
同时,凤仪宫。
皇后与二皇子在听到心腹禀报后,母子俩相视一望,如果草包又出手了,只希望这次不要出错了。
“回来了。”慕容锦躺在床上,看着进门的丈夫微微笑。
“嗯。”南宫宸点了点头,换了干净衣物、净了脸、手,这才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妻子还没有突出来的肚子,柔道声:“今日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小家伙折腾你了吗?”
“才不到三个月呢,宝宝这么小,根本就不会折腾人。”慕容锦对南宫宸的小心翼翼感觉又窝心又好笑,不过她倒是不像别的孕妇那般呕吐得厉害,也不见消瘦。只是比较贪睡而已,还是那样漂漂亮亮的。
“他敢折腾你?”南宫宸却是狭长凤眸一挑,“他若折腾你,等他出来了,看我不打他小屁股……”
“你敢?!”慕容锦却是瞪了眼他,“不许你打我的孩子。”
“孩子还没出来呢,你就偏心了?”南宫宸却哀怨地望着她,“我没地位了,不行,你不能偏心。你眼里只能有我,即便是孩子,也不能超过我的地位……”
慕容锦哭笑不得,瞧他的神情,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她纤手朝着南宫宸拍去,没好气道:“你能耐了呀,居然跟自己的孩子吃醋?有本事,等孩子出来了,你没抱他、别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