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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打发走了两个家伙,我要服务员给我准备了一些酒菜,一个人慢慢的喝酒。边喝边笑,笑出了眼泪。我恨自己没用,为什么还是放不开他。其实戴斗笠那人一出声,我就知道他是沈云涛。但是我不想承认,也不想说穿,我怕说穿了他会走。我真的很矛盾,我既希望他留下,又希望他走,我很清楚,我始终放不下那分感情。为什么?既然我们无缘,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他?风从窗口吹进来,凉凉的。

“姑娘,你为什么哭啊。”沈云涛又回来了,倚在窗口对我道。

“呵,我有哭吗?你看见我哭了吗?我在笑,你知道吗?我在笑。既然你来了,就陪我喝一杯。”说着倒了一杯酒丢过去,他没有喝,倒在地上道:“姑娘,酒入愁肠愁更愁,姑娘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不妨说出来,应该会好过一些。”

我端详着杯子道:“好啊,你告诉我为什么跟踪我,我就会开心了。”

“姑娘,恐怕是误会了,我没有跟踪了。”

我似笑非笑的道:“沈大哥,我求求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你当我白痴吗?我早已经知道是你。我求你走好不好,去找云霜姑娘。”

他走到我面前坐下道:“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是我,只有没有说破。”

我闭上眼睛,冷笑道:“我聪明吗?我被你骗得团团转,若不是听到你和云霜的对话,我一辈子蒙在鼓里。你可以欺骗我,我父母可以欺骗我,任何人都可以欺骗我,你说我聪明吗?”

他紧紧的握着我的手,道:“我没有骗你,我对你是真心的,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也许你听完我的话,就不那么恨我了?”

我转过头去,看着窗户道:“麻烦你放开我,我的手不你能握的。”

他仍然握着我的手,用近乎哀求的口吻道:“你告诉我,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你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不知不觉,有眼泪流出来,我强忍着不出来。“好,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解释了,我要看看你能解释什么?”

“其实我们第一次想遇的时候,我真的将你当做王家大小姐,而且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爱上你了。我知道你是水玲珑时候,真的不相信青云山庄的人是你杀的。后来我一直暗中察访,就是为了要还你一个清白。她是我姑姑青云夫人的入室弟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姑姑很喜欢她,一直将当作女儿一样。青云山被灭门之前,姑姑就已经病重,那时候我答应过她会照顾云霜一生一世,我真的没想到云霜会喜欢上我。我当她是亲妹妹一样看待,不想她难过,暂时欺骗了她。本想找个适当的机会跟她说清楚,没想到被你听了去。我发誓,我对你是真心的。”

他说的是真的吗?是真的吗?我一遍一遍问我自己,我应该相信他的话吗?

“她既然是楼映雪的弟子,为什么会称她为姑姑?”

“虽然她是姑姑的弟子,但是并未正式拜师,所以云霜一直都称她为姑姑。”

“可惜啊,楼映雪在天之灵恐怕无法瞑目,收了这样一个狠毒的弟子。”我话里带刺,有嘲笑的意思。

“楼映雪?你知道我姑姑的名字?”

我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映雪,月卿,慕华,惜滟,名动一时的江南四大美人,谁不知道。”

他再次拉起我的手道:“我跟你说的话,你真的听到了吗?我不管什么江南四大美人,只想知道你是否原谅我。”

我像疯子一样,慵懒的冷笑道:“原谅你?真是好笑,我为什么要原谅你。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打我一巴掌又作何解释?刺我一剑又作何解释?”

他抓着我的手,站起来道:“你跟我来。”我把手抽出来:“对不起,没兴趣跟你走,要走你一个人走。”

他再次拉起我的手:“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刺你一剑吗?想知道就跟我走。”

我的心动摇了,乖乖地道:“你要是敢欺骗我,我杀了你。”虽然是句狠话,在此刻说出来却是那样的温暖。

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做贼的,又是从窗户出去。出了客栈,我们一直往西走,一直走到江边。江边的风很寒,我发丝乱舞。她拉着我的手,在岸上走了好久。我怀疑他是不是在耍我,我放开她的手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望着江水,淡淡道:“好久,我们都没有这样一起散步了,我真的很怀念云雾谷的生活。”

我也把目光投向江水:“是吗?我以为你不稀罕这样的生活。”

沈云涛忽然转头来,看着我道:“你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会用涛字吗?”谁有兴趣知道他的名字,难听得要命。

我摇摇头:“我怎么会知道,而且我也不想知道,这种没创意的名字我才没什么兴趣。”

他笑道:“我父母的爱情曾经惊涛骇浪,所以他们才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我笑了出来:“是吗?那你为什么不叫沈浪?”

他玩味的笑道:“沈浪?如果将来我们有孩子,叫做沈浪好不好?”

我转过头,奇怪的看着他:“拜托,沈浪是有版权的,知道吗?到时候人家告你侵权。还有啊,我恨死了,怎么可能跟你有……孩子。”孩子两个字说得很小声。

“版权是什么东西?”

我突然想起来,不是跟他来聊天的,正色道:“沈大侠,你要我看什么?如果你只是存心想耍我的话,对不起,不奉陪了。”

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他以前送给我的玉箫道:“这个是给你的。”这支箫我放在客栈,忘了带出来,没想到被他回去了。

我没有接,“对不起,我不要,你留给云霜吧。”

他把我的手拉起来,放进我的手心里,道:“拿着,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好好活着。”

“我没拉着你,你要走请便。”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很不安。他这个的样子好奇怪,我感觉好像是在告别,而且是死别。

他转过身来,把我紧紧抱在怀里,我使劲挣扎着,“喂,兄弟,是不是想占便宜啊,占便宜是需要付钱的。你已经免费吃了我N次豆腐了,这次……”我来不及说完,他吻住了我。很奇怪,我竟然没有推开,而且慢慢闭上眼睛享受着他的的热吻。心里直叫唤:“可怜了我21世纪大美女,竟然糊里糊涂的将初稳葬送在此地。悲哀啊,可怜啊,惨啊。”

“咳,咳,咳……”谁啊?如此大煞风景。我心里竟然会莫名其妙的有火气。恨不得将这乱哼哼的人给大卸八块,丢江里喂鱼,我怀疑自己真发烧了。不过出于本能反映,一把推开姓沈那家伙大骂道:“混蛋,你干什么啊?吃豆腐是要给钱的。”顺便用袖子擦擦我们两的口水,这个动作实在很不雅观。

那“乱亨亨”的人走过来,不要意思的道:“我来的不是时候。”

天太黑,我与那人有一段距离,没看清楚他是谁,不高兴的叫道:“你来的就是时候,否则这色鬼还不知道怎么对我呢,可怜我水玲珑纯洁的初吻啊,不明不白的葬送在这了,气死我了。”糟糕?水玲珑这个名字可是一个热门的名字,简直跟明星有得一拼,如果这个人是我的敌人,不就糟糕了?

“沈兄,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玲珑妹子。”我仔细一听,不是扬成的声音吗?

害羞死了,我赶紧低下头,“原来是扬大哥啊,你也在这儿?”幸好是黑夜,他们看不见我脸红。如果此时有体温计,我一定会拿出来量一下。我跟那个家伙接吻了?我不是恨他吗?还会感到害羞?惨了惨了,为什么我始终摆脱不了对他的爱?心里叫苦连天。

我只顾自己害羞,他们两个说的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直到沈云涛拉着我的手,我才恢复了意识。

我们往前走了一段路,看见一艘停泊在暗边的大船。我们三人陆续上船去,我一不小心踩空了,身子向后倾,他一把揽住我的腰,我整个人靠在他身上。

我们距离很进,似乎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声,他看了我好久,温柔地道:“小心,我扶着你。”他一手拉着我,一手揽着我的腰。我没有推开他,任他揽着我往前走。

进了舱,我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舱内一共有两个人,慕容素素,凌风,见我们出现,所有人的眼睛刷的望过来。凌风笑着对我点点头,目光落在我的腰间。我有意识的看看身边的沈云涛,瞪了他一眼,他很识相的放开了我。

“姐姐,你最近好吗?”我知道她不好,憔悴了好多,脸上带着倦容。她一身白色衣服,头戴白花,应该是在为慕容惜滟守孝。想到这里,我想起了慕容惜滟临死前说的话,心里好痛。她点点头:“姐姐很好。”

我走到素素身边坐下,道:“姐姐,你憔悴了好多。”她温柔的笑道:“我真的很好。”

凌风问道:“水玲珑姑娘,你知道我们今天为何在此吗?”

“不知道,你告诉我好吗?”废话,要是知道就不来了,也不会被某人白白占了便宜。

“水姑娘,请你先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出身风云庄。”

“没错,我确实出身风云庄,有问题吗?”“既然姑娘出身风云庄,那我家夫人究竟是不是风云大小姐?”

难道说,他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到底要不要说?

沉思了一会,我猛地抬起头来:“不是,你家夫人不是上官楚楚,她是冒充的。”这句话,我很久以前就想说了,今天终于说出来了。

凌风面不改色:“那么,她到底是谁。”

我微笑道:“凌大哥,既然你知道她不是风云大小姐想必已经知道她是谁了,需要来问我吗?更何况我来此不是来回答你问题的,我是想知道,为什么某些人会刺了我一剑。”

扬成接过话道:“妹子,你真的误会沈兄了,他刺你一剑,是我们事先安排好的。”我糊涂了,事先安排好的?

我皱着眉头问:“事先安排好的?什么意思?”

凌风道:“水姑娘,当日你被人陷害,背负了江南五大血案,沈兄为了替你洗脱冤屈只好这么做。”

我大鄂,看看四人,糊涂的问:“麻烦你说清楚点,我不太明白。”

“当日你被人陷害,沈兄到处打探消息,为你洗刷冤屈。他偶然得知,有一个风雨楼有很大嫌疑,但苦与没有证据,天下人又怎么会相信?在这时候,他收到匿信,说你要借扬家的寿宴颠覆武林,信内将计划写的很详细。凌家也得到消息,你要借婚礼掀起一场风浪。本来我们都信以为真,没想到那天晚上,我看到了最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凌风顿了蹲接着道:“那天晚上,我因为睡不着起来走走,碰巧看到“楚楚”鬼鬼祟祟的出去。我一好奇,就跟了去。没想到看到她与凤凰上山甘梦姑娘在林子里商量着陷害你的计划,她们想借寿宴的时候,让你死在群雄手里。于是对“上官楚楚”的身份起了疑心,对灭门血案也起了疑心。我立刻给沈兄去信,告诉他整件事,要他帮忙打探“上官楚楚”的身份,也告诉他青云山庄的血案没那么简单。沈兄收到信后,连夜赶到凌家,与我商量。原来沈兄早已经知道了五大血案的另有隐情,而且还查到甘梦姑娘与风雨楼有关系。当日我们计划,他刺了你一剑后放你离开,由扬伯父乔暗中装保护你。若“上官楚楚”知道你没死,一定会与甘姑娘见面。到时候找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跟踪她们,听她们亲口说所有事情。到时候你的冤屈可以洗刷,也可以由此查出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风云大小姐。顺便可以看看凤凰山甘姑娘为何会跟风雨楼有关系,正所谓一箭三雕的好计策。”

我听得非常糊涂,敲敲脑袋道:“你们的意思是说寿宴那日所发生的事情完全是你们计划好的,而且扬伯父也知道这件事?”

凌风点点头:“对,本来一切计划都是天衣无缝的,没想到慕容姑娘突然出现,才导致今天这个结果。

我的心胸豁然开朗,积压在心中的怨气也得以消弭。原来他这样做都是为了我,差点高兴的笑起来。既然他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应该……原谅他呢?

我长舒了一口气,“原来你们早知道她是冒充的风云大小姐,害我担心了好久。”

“上官皓雄,你不是想一统江湖吗?做梦吧你。想三大世家内斗?没门。想陷害神月教?想都不要想。”我心中得意地道。

扬成问:“妹子,你担心什么?”

“我前几日偷听到甘梦和玉儿在谋划,她们打算引起三大世家内斗,或者挑起三大世家与神月教的争端。现在看你们已经知道玉儿的身份,终于可以放心了。我实在很害怕素素姐和扬大哥到剑相向。”

凌风很潇洒的摇着扇子,这个动作使我想起了花少,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想起这个家伙。

慕容素素道:“你既然称她玉儿,想必已经知道她的身份?”

“她的确是上官家的大小姐。”慕容惜滟死前说的话,我真的不敢相信。从一开始,我总觉得玉儿跟我长的很像,如果说我们两是姐妹我可以信。如果说素素是我姐姐,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仔细观察过好多次,也没发现她哪点像我。

扬成问:“妹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单是扬成奇怪,其他三人也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一笑,“我觉得我应该给你们讲个故事,你们听了就会明白。”

我接着道:“20年前,慕容世家的独生女慕容惜滟与扬靖南是师兄妹,两人一起长大,暗生情愫。非但如此,两人还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为慕容素素。当时闻名天下的毒后红姑与上官家的长公子上官皓雄亦是情投意合,他们也生下一个女儿——上官玉儿。虽有门第之见,我相信他们会有好结果的。没想到,青云山庄楼家三小姐楼月卿暗恋扬靖南已久,杀死小素素再陷害红姑。更唆使慕容惜滟嫁进上官家,拆散红姑和上官皓雄,而月卿也如愿嫁给了扬靖南。后来,红姑将孩子交给上官皓雄,下落不明。从此玉儿便在上官家长大,虽然只是丫鬟的身份,上官皓雄却视她为掌上明珠。她才真正的风云大小姐,至于上官楚楚,只是一个可怜的傀儡罢了。”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竟然然在笑,笑得那么凄凉。

讲完故事,每个人的脸色都非常难道,尤其是扬成和素素,脸色便得非常恐怖。素素站一起来,一步步往后退道:“不可能,如果当年那个孩子已经死了,那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扬成也不相信的摇头:“我娘不是这种人,不会这样的。”

我苦涩的笑道:“其实我也不相信,但事实就是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沈云涛也不相信的看着我道:“我绝对不相信楼家三小姐是这种人。”

我叹了一口气道:“你是慕华的儿子,不相信也是正常的。”

“你……你怎么知道。”这么白痴的问题还用问。他一直称楼月卿和青云夫人为姑姑,不是慕华的儿子还是石头里跳出来的?可惜了,我穿回去的时候没见到闻名一时的楼大小姐,我猜想她一定是绝色之姿。(看她儿子就知道。)

我保持着微笑:“其实这句话不止你想问,扬大哥,凌大哥都想问吧?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我走过,把呆在那儿的慕容素素扶过来坐在凳子上,对她道:“姐姐,我知道你不相信,有很多事情我以后再告诉你。”

我接着道:“我不叫水玲珑,我也不叫楚楚。我姓上官名楚楚,我娘名叫慕容惜滟,我爹就是上官皓雄。但是以前的我已经死了,我现在名叫楚楚。”上官楚楚?这个名字是我心中的伤痛,没想到今天,我自己揭开了这个伤疤。

有两个人立刻睁大了眼睛,扬成不敢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凌风问:“水姑娘,你有没有说错?”

我摇摇头:“凌大哥,你的眼睛那么差吧,当日在风云庄我们见过的?”

“我们见过吗?”我突然想起来,我戴着人皮面具,撕下面具道:“如果我们没有毁了容貌,你是不是还会认得我?”

扬成惊愕的看着我,凌风也同样是满脸惊愕。扬成道:“我听表兄说你毁了容貌,没想到伤得这么严重。”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扬成没有问我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原来是有人早已经泄露了秘密,恐怕我是“画皮”都已经不是秘密了。

我苦笑:“我的脸很久以前就这样了,是不是很可怕,像个魔鬼一样。”

素素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妹妹,姐姐一定替你报仇。我秦云霜那个小贱人血债血尝。”

“是云霜?”双重声。凌风和扬成一起问了出来。

沈云涛道:“没错,是云霜。”我实在不敢想废屋里的情形,转过头去,什么也没有说。

沈云涛;拉起我的手道:“楚楚,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恢复容貌的。”

我看出了气氛很凝重,故作轻松的笑道:“先不说这个了,先告诉我你们几个为什么会聚在一起。”

扬成道:“我收到师弟的消息,可能有人练成了。所以就与凌兄赶来,没想到碰上了素素和沈兄。”

“没错,的确有人练成了噬血神功,而且那个人杀光了陈家镇所有的人,我的结拜妹妹就是被他杀死的。”

“妹妹,你在陈家镇留宿。”慕容素素问。

我点点头:“我好以为姐姐已遭毒手,直到见到黑白双煞才放下心来。”

“你既然认出了好,想必也认出了师傅。”

“天快亮了,姐姐你累了吧,不如先跟我回客栈休息,明天再说。”虽然在座的都是自己人,但是有些事情不太方便说。

素素当然明白我的意思,点点头道:“我也累了,就不打扰三位大哥喝酒了。”

我拉着脸色苍白的素素走出去,沈云涛追出来道:“你是不是可以原谅我。”

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是不是应该原谅他呢?我的内心仍然爱着他,我想说我原谅你,可惜我说不出来。我无法忘记他怀疑我的目光,于是淡淡道:“看你的本事吧,虽然我很丑,但是追本姑娘的人太多了,你不是最好的一个哦,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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