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衙,守卫重重,慕雪与兰兰一道来此,向当日抓获四强匪的张捕头打听王以奇的下落。张捕头告诉慕雪说:“在我们抓住匪徒后,他就走了。我们在现场捡到一把匕首,已确认不是匪徒之物,当然便是王以奇的了。可我们还不知他现在身在何方无法归还。小姐既与他是相识,等哪日见了他,请代我们还他。”
王以奇的那把匕首闪着光亮,刀柄上刻着一个王字,看来是他的东西没错了。慕雪将匕首小心翼翼地收在身上,如获至宝般……
离开府衙,兰兰瞥见小姐神飞,暗笑于心。说:“王以奇那小子哪世修来的福气,能得小姐亲自过来询问他的去向。他要是再不露面,可就太对不起小姐的一片心意了。”
“少贫嘴,现在就交给你一个任务——找他。”
兰兰面上质疑,说:“小姐你也太奇怪了吧,刚才在衙门你不叫他们找人,反倒叫一个丫环做这事?”
“我们到衙门打听他这个人已是不妥了,再叫他们帮忙,非传得满城风雨。”
这一说,兰兰才了解,点头“哦”了一声。
潭柘寺,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寺,香火缭绕,信男善女络绎不绝。这日,李氏与几名丫环一道过来,求签卜卦问卜姻缘。李氏向老和尚呈上女儿的生辰八字,问他,女儿慕雪何时才能找到自己的那段缘份。老和尚默念一些什么,稍后说出了一句:“千里姻缘一线牵。”
听此,李氏的双眼忽然闪过光,自念:“千里姻缘一线牵?”这是否说明了慕雪命中的男孩,就是换了她风筝的那人?难道这便是佛中所言,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老和尚说到:“夫人不用心急,令千金的缘份已然来到,您只需静待便好。”
李氏又问:“大师,您可能算到,那个男孩是好是坏,他是个怎样的人?”
老和尚未回她此问,而是说:“恕老纳直言,小姐命犯桃花,那个男孩一旦和她在一起,必会有一场大灾难,但是,只要他过了那关,今后,会一帆风顺的。”
李氏心中打着响鼓,追问:“是一场什么样的灾难,他能过去吗?”
老和尚一脸的高深莫测,双手合十,说:“夫人真的不用太过挂怀,一切自有命数。”
李氏再想问些什么,老和尚又说:“这都是上天给予令千金的际遇,不是说,好事多磨吗?夫人切不要多想,随缘,随缘便好……”
老和尚终没向李氏多透露天机,李氏也只有点头应哎。自此后,老和尚的话却如针一样扎在了李氏的心中叫她忐忑难安……
三日后,以奇应兰兰之约,在一家客栈与慕雪见面,而以奇答应要见她的原因,却是,他觉得有些话,他极有必要向南宫小姐当面说清。
以奇,慕雪,对坐在楼上的一间雅室内。慕雪不禁想起前几日,以奇不顾性命力保她的场景,感动颇深,内心急剧地奔腾起来,面上开始灼烧,慕雪自猜,大概红透了吧……
当这位千金小姐就在他的当面,他的话却不忍说出口了,因为,他对面的南宫小姐,看起来叫人如此舒服,又叫人如此心疼……
慕雪未敢与他正眼对视,女儿家与生俱来的羞涩已先一步占据了她。
但这份热情并没有在王以奇的脸上浮现。
慕雪迫使自己冷静一些,好说完她想说的话。“当日你离去,我也没来及问你有没有受伤,说来,这份救命之恩大如天,对此,你愿意接受我这迟来的谢意吗?”
“你也不用感谢,无论是谁,见到这样的事都会出来管管的,我只不过碰巧遇到了,你不必记挂。”
慕雪不懂,为何今日的他如此冷淡?
慕雪取出张捕头交于她的匕首,轻放在桌面上,说到;“这是张捕头托我转交,今日见你,便是要归还的。”
以奇还是先前的那神情,叫人难以捉摸。“区区一把匕首,不用还来了。”
“那怎么行?”慕雪发觉自己太过,急忙收了声。
王以奇一眼从她那儿过来,再没正视。“一把匕首还劳烦南宫府的千金专程送来,王某真是惭愧,今日茶钱由我来付,了表谢意。”说完,搁上一锭散银,抓起匕首,就要起身。
慕雪忙喊:“你怎知我是南宫府的千金?”当天,她只说她是南宫府的人,并没说明她是南宫洛之女。
王以奇闪过一丝冷视,坐定了。说到:“京城还有几个南宫府,南宫府又有多少姓南宫的?我早该从你的气质,你的衣着打扮看出,你绝非普通人家的小姐。果然,官家之女。”
在他说“官家之女”四个字时,他的口气像是咬牙切齿般。
从王以奇的面色上可以看出,他对做官的很有成见,此刻的他,消失了初见时的那份和悦,从他的眉宇间,慕雪隐约知道,他的心中有愤怒,但不知从何而来。
“你当时就离去,只因我是官家之女?”
以奇没有回答,那神情已是说明了一切。
“就因为我父亲是官,所以你在危险过后,便消失无踪?”
至少王以奇认为,他不该和她再有任何接触,对于她这种人群,他有一个理由,叫他不必再对她理睬。以奇闪动着眉头,似将他的某种情绪压制,说到:“那件事换成别人也会这么做的,你已还来的我的匕首,我们就当两不相欠,我先告辞了。”
说罢,便先行走人。
慕雪目望他离开,直到他不见了身形。
慕雪几多失落,自想什么。兰兰呕气,说:“他是个乡下人,别跟他一般见识。”
慕雪倒不是为他匆匆离去而动气,她是在想,他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交换自己的风筝,也会为了一个点头之交的人和强悍的贼匪们犯难,而现在,他竟毫无君子风度地,抛下一个主动约他的千金小姐……慕雪认为,他一定是经历了某些特殊的事,致使他心中留下了阴影,所以对某些人有所偏见。
慕雪弯了弯嘴,轻说:“他倒有些傲骨。”
兰兰不平:“我看是贱骨头。”
慕雪对兰兰掠过一笑,那笑却是诡异地很。“我觉得,这个人有些意思,至少他有一个刻骨铭心的故事。”
兰兰张大了嘴:“你对他有意思?”
慕雪示意她住嘴,并用眼神恐吓。
主仆二人出了客栈,无事地在集上晃悠,不多时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