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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夜凉如水,秋风瑟瑟!当秦莫醒来,偌大的房间空寂一人,早已没有宁曦的身影!

赵宁曦?

秦莫冲出房外:她不会是有本事离开太子府吧!秦莫几乎将整个太子府都转了一圈没发现人,正要惊动府内人力出去寻找时,远远的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月色下,宁曦越走越近,待秦莫看清来人是他,终于松了口气。

“你去哪儿了?”秦莫问,语气很不是客气!

“后院,池子里,泡了个凉水澡!”宁曦撒谎了,虽然她现在是混身粘嗒嗒的想洗个澡,可是大半夜的去泡凉水澡,她到底还是受不了!

秦莫蹙着眉看她一步一缓进房:“凉水澡?解了药效?”否则,她哪能这样悠闲自在,还不被折磨死?

“嗯!”宁曦怔怔地点头。她觉得,为了早点解开“连心”毒,这一声“嗯”是秦莫最想要的答案!果然,秦莫狐疑的眼神渐渐开始变成相信:毕竟,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某个人会堂而皇之地进入北锒,更有胆子来到太子府!

秦莫尾随其后地进入房间,瞧着这房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对,是味道!

这房间内,似乎连空气都中都弥漫着一种……一种很特别的味道!

可是,秦莫一时找不到什么贴切的修饰词来修饰!

那是……男欢女爱后的旖麋的味道!

“我倒还真是小看了你,竟然会点穴?”秦莫开始本以为她中媚药,他正好出现,接下来发生的事应该是再自然不过,可是没想到这女人倒真有些厉害之处,竟然能在关键时候点住他昏睡穴!

“只是……”秦莫上下打量着宁曦:他是不是太多投入了,所以连她什么时候挣开一只手从背后点住的穴道都不知道!

“我……早已经不是原来的赵宁曦,本来很就厉害的,你没见识到而已!”原来他还不知道,以为是她点了穴,那就让结果一直都是这样。

哈哈!

秦莫笑开:“我夸你两句,你倒神气了!小女人,你很自信,这点我喜欢!”

你喜欢的女人排着队在等你!

“我到底还需要泡多久才以解毒啊!”宁曦快不奈烦了,只要解了毒,她会想尽办法离开!

“当初不是说了要泡一年前载,你急着什么!”秦莫说道:她一直都没有心留下,更别提做他的女人,所以他还得以解毒的理由留下她。

宁曦白了他一眼:“算我倒霉好了!还有,我警告你,马上给我去查谁给我下的药,我不想今晚的事再发生!”

今晚没能吃到,我倒想这样的“好事”以后多发生几次,但是他后院的女人竟然敢对赵宁曦使坏,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他必须要查清楚!

沉默着,宁曦道:“我困了,你走吧,我要睡觉!”

这样就赶我走?

赵宁曦,你真不明白吗?不管你有没有中媚药,我可不想到嘴的鸭子再飞了!

秦莫从椅子上站起来,没有想走的意思,而是朝宁曦走近!

他不走跑我这儿来是什么意思?

宁曦紧张了,她在想最坏的打算:反正就是拼上一次,她也绝对不会让他再碰他。还有她身上的雪铁天蚕衣,绝对不能解,否则就会让他看到那一块块又紧又青的……吻痕!

秦莫步步紧逼过来,宁曦下意识地后退,退到墙角无可退时,秦莫正要说话。

寂静的夜,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太子爷!太子爷!”

好像是宫里的太监在叫我?秦莫听得不是很清楚,来到前厅,管家已经被巨大的敲门声吵醒,已然开了门。太监看着秦莫,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不好了,皇上……皇上他……”

“走!”秦莫甩袖,哪还有心情要吃宁曦,急促的身影已然消失在黑夜中!

宁曦暗思:听说这北锒皇帝身子不好,太监又这么晚急匆匆的,难道……北锒要易主了?

皇宫!

殿外跪了一群得到消息而赶到的皇子公主们默默抽泣:父皇这两天身体明明很好的,怎么会就变化得这样快?

秦莫进了宫,直奔内寝。榻上,秦不换一脸苍白、了不生息。想他才年过四旬,英俊潇洒,却是巨大的国事负担折磨他夜夜睡不得好觉,再强的身子也在常年欠乏睡眠的情况下每况愈下。

“父皇!”秦莫跪在榻前。虽说他是一直想要继承皇位,但父皇自小宠他爱他是事实,如今父皇犹如残年的老人,任谁看了都心疼!

秦莫吼着在旁的太医:“不是好了许多吗?怎么突然恶化?”

“微臣该死!”皇上这本就是慢性病,白天看着脸色红润,那是因为……用民间的话说是“回光返照”。

秦不换无力地摇头:“莫儿勿急,朕知大限已至!”

秦莫的声音有些哽咽:“父皇……”

“本来,你府上侍妾的事……父皇从不过问,但听说此次去炎唐……你带回了一个炎唐的姑娘,是不真有此事?”这事还是前些日子萧谨进宫告诉他的,说是秦莫宠坏了那女人。

秦莫随便给宁曦瞎扯了身份:“她是炎唐的官家小姐,家到中落,莫儿瞧着她挺可怜,就收了她做侍妾带回北锒!”

“她是唯一一个嫁来北锒的女子吧!”

“嗯!”当年姑姑(父皇的妹妹)也是和亲到炎唐的女子,不也是做了炎唐先帝的女人,还给他生下了南宫寻影!

秦不换说:“你天性风流多情,但是你记住了,血统为正。你继位后,最多只是封她一个妃,她的孩子将来最多是王爷,父皇心中认定的好儿媳是谨儿,她才是皇后的不二人选,她的孩子才是太子首选!”

就是父皇不提,他也不会让赵宁曦做皇后,必尽封后比妃更隆重,她怕赵宁曦做了皇后,那一头黑发引得后宫、朝政猜疑不断,最终怕是捅出赵宁曦的真实身份就麻烦!

秦不换又尊尊教诲地秦莫一些为君之责,临终还死咬着一句:“五年为限,最多十年,北锒……一统天下!”

灭炎唐不止是父皇的一生的愿望,也是秦莫自小立来的誓言!

天蒙蒙亮,秦不换在一群人的哭泣下驾崩!

秦莫继位,大赦天下,大办国丧!

待秦莫回到昔日太子府,已是三日后丧期满。他一身龙袖,英俊而威严,身旁的掌事太监宣读了圣旨!

圣旨一连串文邹邹,宁曦听得脑袋都快蒙了,但是大至意思也听懂,这是一份册封的圣旨,圣旨上说着什么先皇驾崩,不适婚娶,但自古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也需要早日确定,所以特封萧谨为皇后,包括昔日秦莫的一屋子女人,全都封嫔封妃!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嫣燕的一群女人叩首谢嗯。跟着太子这么久,总算苦尽甘来了。最兴奋的是,虽然萧谨封后在意料之中,但是太子的新宠却不在受封之类,应该是血统问题,先皇临终肯定有旨,不许太子册封她吧!

宁曦可从未想过做秦莫的女人,不册封是她最开心的事。

房中,秦莫问萧谨:“查出了没有,谁下的媚药?”

“臣妾暗中全都查过,她们没什么异常,臣装好会再注意的!”萧谨的谎撒得面不红,气不喘!

秦莫却不是个糊涂的人,他锐利的眸子死死地扣在萧谨身上:“要说嫉妒谁得了朕的宠,你称第二,怕是没人敢做第一。谨儿,希望不是朕所想,那个人……是你!”

宁曦蹙着眉:这个萧谨一直看我不爽,难道真是她?

萧谨已然跪下:“臣妾不敢,臣妾承认,臣妾爱皇上,说起一点不嫉妒是不可能,但是臣妾也认得很清楚,如今皇上又贵为天子,后宫佳丽注定三千,每天若是为恩宠勾心斗角,臣妾也会很累!”

“最好是如你所说,不过,为了相信你的话,以后进了宫,赵宁曦的安全由你负责,谨儿,别怪朕没警告你,如果赵宁曦少了一根汗毛,不管谁在暗中使坏,朕全都将它归在你身上。你要知道封后容易,找个理由废后……也很简单!”

“臣妾……明白!”萧谨死咬着牙。秦莫,那女人到底哪里好?你就这样重视却没册封于她,却还要带进宫?

“收拾一下,明日全都搬入后宫。宁曦,你也要去,不听话?那就不会再给你解毒!”他知道她会拒绝,要胁她是最快、也是最好的方法!

“你……”宁曦没得说“不”的权力!

炎唐!

秦莫继位的消息已在五天后传入炎唐,据说他的后宫还有一位炎唐女子!

赵宁曦,你果然跟秦莫走了!无名愤怒之下真想下一道圣旨公开赵宁曦的身份,让它传入北锒,让他北锒百姓知道秦莫娶了个什么样的女人。

可是,无名到底还是没有下旨:一是玉玺丢了,积压多日需回批的奏折越堆越高,更不好下旨,另外则是听说秦莫根本就没有册封赵宁曦,只是以暧昧的关系将赵宁曦接进宫,如果赵宁曦的身份被捅破,秦莫完全可以否认她是他的女人!

秦莫,这就是你不册封她的原因吧!

邱府,邱少霖也在想这个问题。

如今,真正的皇上不知去了哪里,太后也被软禁出不了宫,邱少霖几次以进宫纳税为由想见太后都被拦下。所以眼下最紧要的就是救得南宫王爷!

地窖里!

自寻影被安置后,邱少霖便重金请来名医入住地窖,日夜研究寻影的病情。为了保密,大夫与寻影的吃喝全由五叔或邱家两兄弟负责,邱府至今不知道地窖里有人!

今日,邱少泽日无所事,又在地窖里陪大夫研究药理,一会儿,邱少霖进来:“怎么样?”

大夫并不认识他治疗的病人是当今王爷,他平静地说:“这位病患的脑部太阳穴、天灵穴等都曾被针灸过,还有他的脉像也很奇特,应该是服食过一些容易令人痴傻的药物,我还在研究他到底服用过什么药,才好对征治疗!”

“嗯,麻烦大夫了,一定要治好!”

“……”

这时,邱少泽也说:“我也每天都在把脉,王……他的脉像不仅很怪,似乎还有些堵,导致脑部供血不足,要不要我输些内力,先打通他的七经八脉试试!”

“这个方法可以试试!”

将寻影打座扶好,邱少泽开始运功,他本以为只要输些内力就可以轻易打通寻影的血脉,没想到他的脉络比他想象中的还难以打通。

邱少泽传了一半的内力又不能放弃,可是又根本不见效果,最后他几乎是倾尽全力给他灌输内力!

内力如热源,源源不断!

邱少泽已是一头大汗,在他就快虚托得撑不住,唇角终于溢开笑意,收回了掌!

血脉,通了!

接下来就是大夫的事,一定要想办法救醒王爷!

又过了差不多十天,大夫还没有找出真正救寻影的方法,但是每天都在试着喂给寻影不同的汤药,这些汤药药材成份各有不份,但唯有一点是共通——活过化於,有助于记忆恢复!

连喝了五天药,仍然没有起效,连大夫都想放弃了,邱少霖却余心不忍:“王……你不该一直这样‘沉睡’!”想当初,王爷英姿焕发,统领边镜士兵、训练宫中禁卫军,那是势不可挡啊,现在却成了活死人!

王爷,皇上至今下落不明,您醒一醒吧!皇上需要你!

寻影清俊的面上毫无表情,邱少泽却无意中发现他的右手食指动了动。

“大哥,你看!”

当邱少霖寻着二弟的视线看去,根本就没什么!

我没有眼花,刚才明明动的!

邱少泽立即按着寻影的肩:“我是邱少泽,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

“如果你能听到,请你再动一动手指!”

轻轻地,似乎费了很大劲,寻影的食指又动了动!

邱少霖与少泽喜出望外:“大夫,快……你喂的药有效,快,不能放弃!救他,一定要救醒他!”

“我……”大夫很茫然,这几天他喂了很多有助恢复记忆的药,自己也不知道哪一剂起到了作用,看来……只有每种药每天都喂一点,希望真的能有效吧!

北锒!

朝堂稳定,后宫安份!

秦莫理顺了父皇留下的一些日常事务后,终于清闲了些,他又开始打起宁曦的注意:那女人的心明显还是不在他身上,想她心甘情愿是天方夜潭,难道又要用强!

不好?

秦莫需要女人时,从来都是一呼百应,除了宁曦,他还真没谁用强过,想想确实不是君子!

这时,宁曦请命进入:“我到底还要泡多久才能解毒呢?”每天都泡着那难闻的药浴,真快吐了!

秦莫白了她一眼:“你每天都问,不嫌烦啊!”

“不烦,因为闷在这宫里,我没事做,我就是想问!”这个北锒皇宫,风景比炎唐还漂亮,但是宁曦无心欣赏!

秦莫闻言,饶是兴趣地盯着她:“没事做?那怎么不见你来找朕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你……”宁曦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鄙视地哼了一声:“不许你再打我主意,我不是你妃子!”

“如果你真在乎那些,朕可以册封!”

“不需要!”

“赵宁曦,朕要是真想要了你,你根本就逃不掉,朕却忍到现在,就是你要心甘情愿,朕对你不够好吗?”

“好!就是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朕单纯地喜欢你,朕能打什么主意!”

“喜欢?我可不指望一个成天在女人堆批滚的男人的”喜欢“份量有多重!”

“吃醋?嫉妒?那只要你乖乖做朕的女人,朕答应以后不碰她们就是了!以后就专宠你一人,再给朕生个儿子,朕让她做太子?”

这么好?可是本姑娘不懈!

宁曦哼道:“你别在我身上打主意了,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如果真要我感激你,就快想什么捷径的法子解开我的毒!”

你的毒早解了!

秦莫挥手:“知道了,罗嗦!没事你先下去,朕要处理公事了!”

稀罕我留下吗?

宁曦转身:对秦莫这个皇帝,她从来不知道“行礼”是什么,要来最多请外面的小太监通报一声,要走就直接甩人,还有谁像她这样对秦莫无礼过!

宁曦还没出殿,远远来了一位穿着军装的中年将军,他完全没将宁曦看在眼里,直接从她身边绕过,进入大殿!

宁曦其实还没有完全出了大殿,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将军的话:“皇上,炎唐边镜的士兵似乎要有异动!”

“什么情况?”他还没对炎唐开战,炎唐倒不安份了吗?南宫无名那个冒牌皇帝,他有指导领兵打仗的能力吗?

将军说:“秘探打听到炎唐的军营里突然出现一个人,身份很神密,据说是特派的顾命大臣去监军,但是他没有皇帝的任命召书,而是手持炎唐当朝国玺!”

国玺?

南宫无名是傻子吗?会把国玺交给一个顾命监军!

秦莫厉道:“马上去查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让南宫无名放心将国玺交到他手上!

殿外,宁曦听到里面所说,想都没想猜到那人是南宫夜辰:他真有本事,一头黑发那么明显还能混入北锒又混出去。不过,他即有国玺,为什么在军营逗留,而不是挥兵京城,拿回皇位!

宁曦突然想到:对了,他不能这么做,因为一旦边镜兵力被调入京城,边镜就会空虚,北锒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定会大举进攻!

南宫夜辰,你是为了保住炎唐江山而宁愿不爆露自己的身份,连皇位也不想要?那么,你跑去军营又干什么?

宁曦沉思:想起曾经的****缠绵,想起那悬崖之颠的无情一刀……

宁曦恨,满心全是恨:南宫夜辰,虽然我现在杀不了你,但是如果我联合秦莫搅得你炎唐锋烟肆起,国破家亡,这对你的折磨是不是比死更难受?

很好,就这么办,南宫夜辰,我终于想到报复你的方法了!

宁曦“忽”地调头冲进大殿,秦莫不悦:“谁许你没规没矩地闯进来!”他正在商议大事,这女人偏爱这时候闯!宁曦看了身旁的将军,然后又对秦莫:“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很重要!”能助你一统天下!

“你先下去!”秦莫挥手太将军退去!

“是!”将军临走前鄙视了宁曦一眼:这个炎唐来的女人似乎把皇上的心都迷住了,千万不要是内奸才好!

“什么事,可以说了!”秦莫漫不经心地拿起桌旁的折子,一边批,一边待听。他是真没指望从这女人口中得到什么消息。

宁曦正色道:“你想不想一统天下?”

费话!

“你想不要南宫皇家做亡国奴?”

秦莫放下折子:“看你这么严肃,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你想一统天下,如果你要南宫皇家做亡国奴,那么现在就发、兵、

攻、炎、唐!”

“为什么是现在?”

“因为炎唐有近三分之一的兵力是南宫寻影手撑的,但是南宫寻影现在已经是个痴子,他连兵符藏在哪里都不知道,南宫无名把他的王府翻了底朝天都没找到!”宁曦会知道这个秘密,全是南宫无名一次无意中说漏嘴告诉他的。宁曦记得那在她在离开炎唐之前,她是下定了决定不跟他回宫:“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我不会跟你走!”

无名很怒又急:“宫里锦衣玉食,你到底为什么不回宫?赵宁曦,朕答应你,只要朕找到南宫寻影的兵符,只要朕完全手握兵权,朕会立即攻北锒,只要五年,最多十年,朕一定统一天下,许你做天下最尊贵的皇后!”

皇后贵妃什么的她根本就没兴趣,反而是无名话里话引起宁曦的注意:“南宫寻影的兵符?这是怎么回事?”

“朕……”无名犹豫了一会儿:“既然你说痛恨南宫夜辰,那么朕也不瞒你,朕本是想利用南宫寻影对付南宫夜辰,所以就弄痴了南宫寻影!可是天意让朕的皇位来得这样容易,南宫寻影毫无用武之地,只是战事若起,军令最重要,南宫寻影手握重兵,朕却掀了他的王府也没找到兵符。不过,宁曦,朕一定会找到的,只要找到了,也就是炎唐与北锒开战之日!”

“他手里的兵很多?打起仗来,关系到炎唐的生死?”

“他拥有几乎炎唐三分之一的兵权,你说呢?”

三分之一啊,绝对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宁曦看着秦莫:“我纵是女子也知道,两国交战,在士兵眼里,几乎是只认兵令而不怎么认人,纵使皇帝御驾亲征也要有份下了诏的军令在身吧!”

“……”

“你想一统天下,那就趁着南宫寻影手握的炎唐三分之一的兵权下落不明,大举进攻炎唐,我保证,不用了三年,甚至更短,你会做一统天下的秦始皇?”

秦始皇?哪号人物!

宁曦说错了:“反正……就是真正的皇帝?”

秦莫不以为然:“凭什么朕相信你的话?”他可没忘,她是炎唐人,怎么可能希望自己的国家灭亡?

宁曦笑道:“我从来都没有什么爱国情操,我只想想他南宫皇家全都沦为亡国奴!”

“包括南宫夜辰?”那男人是失忆变傻了,却还是活人一个,她舍得?

宁曦狠道:“我第一个想杀的人就是他!”

“你确定?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他!”

不是,早已经不是!

对他,我记得的只剩他那无情的一刀,这辈子,她从没像恨南宫夜辰一样恨过一个人!

宁曦懒得再解释:“我说的全是事实,信不信由你!不过,如果你真想统一天下,那就没什么犹豫的,别怪我损你,像你这样犹豫不决,难成大事!”

小女人,你倒训起朕来了!

翌日,北锒边镜,将帅士兵,蠢蠢欲动!

炎唐军营,还没人知道夜辰的身份,全当他是真的顾命监军,上下军营却十分尊重他:携带玉玺前来啊,绝对不是一般的监军!

夜辰也没有多加解释:如果不是身上再也没有证明身份的其他证件,他也不想拿出玉玺,因为如果他拥有玉玺的事传入京城,南宫无名肯定知道是他!

营帐中,夜辰坐在首位,左右边一并坐着的是各位将军,其中王将军近过六旬不显老,是炎唐除南宫寻影外最骁勇善战的将军。

各将军听说了北锒有动静,全都集合在一起商议,王将军说:“以我军实力,北锒来攻,不足为惧!”

另一句将军道:“人人皆知那秦莫野心勃勃,他调兵的目的昭然若揭,这一开战,估计不会只安份夺边镜的几个城池,而是……天下大乱!”

“我们炎唐不会坐以待毙,必全力对战到底,谁胜谁负,不由纷说!”

夜辰沉默着:换作以前,两国实力相当,他也可以说真打起来,谁赢谁输真的很难讲,但是现在王兄手上的兵符下落不明,炎唐实力不敌北锒,为大局着想,不能在这时候打!

夜辰想了想,与众将商议:“秦莫继位不足一月,老皇帝丢给他的滩子怕是还没有完全处理好,却在这时候军营有异动,这……”秦莫再急着一统天下也不应该这么快,他也应该不可能知道王兄军令下落无踪,炎唐等于是暂时失去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那么,秦莫这时候发兵,他就这么确定这真的能胜利?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夜辰定要小心提防,然后他又假意开玩笑地问:“王将军,我也视察了兵力,确定不错。不过,就不知道跟驻守京城的禁卫军相比如何?如果抽到五万人,能对抗京城的十万人马吗?”

夜辰深知驻守京城的兵力约十万,如果能胜十万,那么他就应该先夺回皇位,而边镜的兵力少了五万,纵然北锒真的来攻,那剩下的兵力军还是能抵抗一段时间。也许在那个时候,他又能找到王兄的兵符,那与北锒这场仗,就是君子之争了!

王将军不知夜辰深意,他也笑着说:“边镜兵力是强,但能驻守京城的兵力也不弱,五万对十万……呵呵,不是我涨京城之势,灭自己兵下威风,别说五万对十万,实则就十万对十万,能胜就不错了!”

果然……还是不能抽掉兵镜的势力。那么,夜辰想夺回皇位,只能先等了,但是玉玺在他手中的消息肯定很快就会传入京城!

南宫无名,如果你还有点智商,那就把谎圆过去,千万不要来个御驾亲征,否则京城无人管,又叫边镜将士看到两个皇帝,会天下大乱的!

很快的,不足十天,玉玺身在边镜一位“监军”手里的消息果然传到了炎唐。

满朝震惊,朝臣不敢明着数落皇上的不是,但私下全都指责皇上是不是糊涂了,若是要派监军去边镜视察军情,让他带着圣旨前去便可以,便却是玉玺:皇上,玉玺可是关乎国本啊,你怎么可以这样糊涂?

众将军私越论越紧:听说那北锒也开始蠢蠢欲动,一定也是听说了玉玺,如果边镜打起来,玉玺落入北锒手里,那不是天亡炎唐吗?

金鸾宝坐上,无名表情严肃,他何曾不知道这一点,只是那该死的南宫夜辰,他竟然就这样公然拿着玉玺跑去边镜?他想干什么?造反吗?他确定有那个能力?

大殿的气氛十分诡异,掌事太监小德子见皇上一直不语,他便对众朝臣说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大臣没人敢提玉玺的事,于是便例行公事地禀报各地上奏的民情。其中一名大臣说道:“皇上,近日,京城东郊,频频有百姓染疾而忠,却又查不出病因!”

无名脸色黯沉:“查不出病因?大夫全是死人吗?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派宫中御医去查?”

“微臣不敢,据微臣观察死者症状,似乎是……”其实大夫是知道的,只是不敢说!

“是什么?”无名追问。

大臣颤颤抖抖地终于说道:“是……是鼠……鼠疫!”

什么?

满朝震惊!三十多年前,那一场肆虐整个炎唐的鼠疫害死数万百姓,皇族也被感染,死了众多皇亲贵胄啊!据说当年,是先皇与北锒开战,杀戮太多,遭逢天遗才遇鼠疫。如今这三十年后,一切平平静静,北锒只是才有异动,炎唐就闹鼠疫?众臣惶恐:是北锒野心勃勃,鼠疫要降也该降临到北锒,为什么是炎唐啊!

龙椅上,没有人发现无名的脸色有多苍白,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摸上额头的疤痕!

灾鼠?炎唐平静了三十年,朕一登基就闹鼠疫?朕真提灾鼠吗?

无名喝然:“马上处理掉那些染疫的尸体,国库拨款三千万两,全国收购防疫药材,每家每户,不论老者或小孩,全部赠药,以防感染!”

“吾皇万岁!”

“朕会随时出宫视察,若让朕发现谁没有拿到药,你们这一群没用的人,统统给死去的百姓陪葬!”

“臣等徨恐,臣等一定竭尽全力,杜绝鼠疫漫延!”

最好能控制住!

无名又摸了额头:朕不是灾鼠,朕一定可以防范此次鼠疫漫延!

后宫。凤仪被软禁多日,一直保持沉默,听说有鼠疫,她吃惊得语无轮次:“怎么会又闹鼠疫?怎么会?”三十年前啊,那场对炎唐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鼠疫,至今记忆忧新!

“把皇上叫来,哀家要见皇上!”凤仪不停地嚷着外面的侍卫。

无名终于来了,吴霜随其后,她才三个月的身孕,身体还没有任何迹像。凤仪看到无名,甚是激动:“都是你,一切都是你,是你害炎唐又闹鼠疫,是你害死无辜的百姓!”

“……”

“也是哀家的错,哀家不应该找你顶替辰儿,哀家不应该置百姓于水深火热中,哀家……”凤仪已经自责到说不出话!

吴霜立即劝道:“母后,您别激动,您身体不好,快躺下!”

哀家怎么可能安心躺着,看百姓受苦!

须臾,无名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朕已经下旨防疫,朕可以控制的!”

“不可能,是天意,天意在报复哀家,在报复炎唐啊!原来你真的是灾鼠,早知今日,当初先帝就应该杀了你,杀了你啊!”

“朕不是灾鼠,朕不是,朕警告你,闭紧你的嘴巴,不许传出去一个字!”

“灾鼠,灾鼠!”凤仪仿佛失了魂,总是不停地喃喃!

无名叫太医院开了安神定心药给凤仪灌下,总算闭上了她的嘴巴!

邱府!

邱少泽每天都为寻影打通一次经脉,又经大夫几日试药,无名的神智在慢慢恢复,说话却很吃力:“把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

“是,王爷!”邱少霖开始说道:“京城近日闹鼠疫,皇上下旨全力预防漫延,对了,其实这个皇上根本就不是……”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走过,邱少霖道出了近来发生的事,有些是寻影是知道的,有些却不知!

又过了十日,在无名亲力亲为的情况下,京城的鼠疫仍然没有控制,似是漫延的趋势越来越广,临城几个城也有人感染!

一时间,边镜随时战火,京城百姓近三分之一的人感染鼠疫,医馆大夫为怕感染,甚至已闭门不做生意,那些感染的人及亲人叫苦连连,怨声载道!

今日,寻影终于出了地窖,清俊如他,脸色还有些苍白:终于恢复了!

邱少霖说京城鼠疫日益严重,边镜又似要起战事!寻影关怀百姓安危,但是身为振北大将军的他选择后者——去边镜!

临走前,寻影去了趟皇宫,这次他是明着进宫,侍卫宫女见了他,恭敬如初:“王爷,您回来了!”王爷失踪这么久,也不知道去哪儿的!今时总算是回来了!

小德子听说寻影回来,立即去禀报无名,寻影趁此穿过御花园,来到皇家祠堂。在先皇的灵位前,寻影跪下:“父皇,儿臣是炎唐人,儿臣誓死保卫炎唐!”如果秦莫真的志在炎唐,那就别怪他这个表哥将不顾亲情,将刀指向他!

拜了先帝,寻影起身,走到灵位前,挪开灵位的一角,下面是一张正正方方的——军令状!寻影是手撑炎唐的重兵,但除了去边镜训军或起战事,他从不将将军令带在身上,而是压在先皇的灵位之下!

“父皇,我南宫寻影即姓南宫,那就永远是南宫家的人,我的心,永远只向着南宫家。”拿了令牌,寻影转身要走,面前突然出现的——无名!

无名看着他:“你恢复了?”他若还还是那个痴人,就不会说出这番忠肝烈胆的话!

无名的视线往下,落在他的手上:“原来你将军令藏在先皇的灵位之下!”难怪他怎么都找不到!

寻影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国难当时,我不想记较曾经你对我做过什么,现在……如果你的想做好一个皇帝,爱民如子是首要。”

“……”

“听说玉玺在边镜,是王弟拿去的吧!我去与他会合,力退北锒,誓保炎唐,你……我尊你一声二皇弟,留在京城,把鼠疫控制好,不许它在漫延!”

“你手握重军,是不是退了北锒之后,就联着南宫夜辰进京逼宫?”

“你还不明白吗?辰弟拥有玉玺,他在边镜完全可以说是御驾亲征,你这个京城里的皇帝拿不出玉玺,你以为你不会被撵下皇位吗?可是辰弟却没有这样做,他是在护着你,他是不想天下大乱,你不明白吗?”

所以,不想天下大乱,我南宫无名就是做了皇帝,也永远是他的替身,世人眼中,我永远是南宫夜辰!这对我公平吗?

“这个时候不要说公平,把鼠疫控制好,这是你首要的任务!”寻影走了,出了宫就买了一匹千里马,日夜奔赴!

北锒皇宫,秦莫心情大好:他派秘探终于查清炎唐的散布在全国的近五十万大军无直接领顶人调配,看来那是南宫寻影的兵马!

没有兵符,五十万大军形同虚设!很好,连天都在助我北锒一统天下!

“传令到边镜,各军整装,朕要御、驾、亲、征!”朝堂之下,秦莫喝然宣布了这个消息。

没有人担心此去会不会有危险,而是他们想统一天下的愿望十几年,尤其是满朝将领,今日他们的愿望终于要实现,声声欢呼:“吾皇万岁!”

然而,秦莫列队出城前赴边镜时,一路上,百姓明明知道御驾里坐的是皇上,但大家都是下跪恭迎,没有高呼“万岁!”朝臣想打仗,借此升官发财,百姓却不想打,因为战事一起,受苦受难的永远是黎明百姓!

宁曦也在御驾之中,这是秦莫此次出行唯一带在身边的女人,连萧谨都没资格!宁曦只想他亡了炎唐,将南宫夜辰带到她身边,而不是跟着他一起去打仗!所以,一路上,宁曦总是在抱怨:“你要我跟你出来,那我的毒什么时候能解清?”

“你别整天只惦记着解毒解毒的,你出来,药材都带着,每天按时泡,会解了毒的,真是的,每天都问,烦死了,你也不想想,朕会让你死吗?”秦莫忍着没发火,真想杀了这小女人。

宁曦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你不让我死,却总是想欺负我,如果不是我有雪铁天蚕衣护身,还不知道被你吃了多少遍!哼,说到底,就是个鬼呸子!

十日后,寻影马不停蹄终于赶到边镜。营帐中,王将来掀帘:“王爷来了!”

“你说谁?”夜辰放下兵书,以为自己听错!

王将军笑道:“寻影王爷……来了!”

王兄?

相会的刹那,夜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寻影嘴角一直含笑,温文儒雅,他挥手让王将军离去后,走到夜辰身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辰弟,我来了!”

“王……王兄?我……我是在做梦吗?”夜辰激动得语无轮次。

“不是做梦,是我!邱少霖……救了我!”寻影简单地说出大概,然后又严肃地说:“来之前,我去调兵了,他们应该五日之内就会赶到!”

“秦莫昨天已经到了!”秦莫来了,随行的有近五十万大军,据说,他已经宣扬三日之内攻下边镜周糟十来个城池,一年之内攻入京城。这次,他是誓要攻占炎唐了!

“我听说了!不过只要我们的人马一到,谁是最后的赢家还不确定,不过……”寻影皱着眉:“刚刚王将军好像跟我说秦莫之所以才登基就发兵,是知道我出了事,我手中的兵符不知所踪,我们的兵无法调动,所以他才敢这样肆意。”

“是的,这是秘探昨天刚刚打听到的!”

“好像说是他身边有一位炎唐的女子,这个消息就是她告诉秦莫的,辰弟,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炎唐了子民跟在秦莫身边?这么重大的事她又怎么会知道?”

“她是……宁曦!这次秦莫发兵,一大部分是他她耸勇的!”

什么?怎么会是她?

“开始我就觉得赵宁曦跟秦莫关系不一般,可是她怎么说都是炎唐子民,心却向着北锒?她到底哪根神筋出了问题?”

“她……恨朕!”

“因为你发配了他全家?”难道就是这个理由,她判国?传出去,她是要遭千古骂名的!

“不!因为朕刺了她一刀!”夜辰无奈地将那日悬涯之上发生的经过详述!

寻影震惊不已:这事确定是辰弟做得过分了点,但是赵宁曦再有恨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关起门来慢慢谈便好,怎么可以挑起两国战争!

夜辰看着寻影:“王兄经常在边镜走动,对军情十分了解。秦莫既然已经来了,可能就这两天就会发兵,王兄的兵力要5日后才能到,王兄跟朕让实话,以目前边镜的实力……没办法跟秦莫抵抗吧!”

“这……”

“王兄无需隐瞒,朕差不多已经知道了,只是想王兄确认!”

寻影艰难地点头:“我的兵马不到,我们的实力确实与秦莫悬殊得很大,不过只要能熬过五日……”

如果熬不过呢?

夜辰陷入了沉思:以秦莫的为人,绝对不会接下来五日都不发兵,边镜的百姓已经过得很艰苦了,他不敢再想象血流成河!

赵宁曦,为了你的一已之仇,非要挑起两国战事吗?

“辰弟,你在想什么?”寻影碰了碰他的肩膀,他很久没看到辰弟这样沉默的表情!

夜辰犹豫很久,终是从怀里掏出玉玺:“王兄,血统正不正并不是那么重要的,明君才是天下之福,如果无名做不了好皇帝,你领兵,带着玉玺,逼他让位!”

“辰弟,你……说什么呢?”无名做不了皇帝,那还有你啊,怎么也轮不到我头上,何况,我对皇上根本就没兴趣。我也在父皇临终答应过,这辈子,绝不窥视皇位!

夜辰苦地涩笑道:“王兄记得今日的话便成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也许那一天,不会远!

原来真的不远,就是明天!

当旭日东升,炎唐与北锒第一次整装面对面,秦莫亲征,一身铠甲英气逼人,宁曦也换了一身男装,就在他身后!炎唐出战的是王将军与寻影,寻影也是铠甲长茅,威武十足!

“没想到他突然变好了,怎么回事?”宁曦喃喃。

秦莫倒完全不担心,只因他全都打听到了:寻影是调了兵,但最快要五十,有这几天时间,北锒大军绝对可以将炎唐边镜方圆千万里夷为平地!

只是,两军还未正式交锋,炎唐的队伍中,一人一马已列队而出。

秦莫惊住:是他!

秦莫曾派了很多探子,都只说携玉玺的人身份很神秘,完全查不到他的底细,原来是他!

踏!踏!

夜辰踏着马向敌军走去,寻影在身后急道:“危险,回来!”

“王……王爷不必担心,我有分寸!”夜辰的马终于来秦莫与宁曦面对面,众人都被他突兀的举止吸引,也有几人私下夸奖他的胆量:两军即将交锋,他却敢独身来到敌军一方!

夜辰盯着宁曦,黑眸里那复杂的光芒,饥渴地仿佛要吞噬她的身影:“你还要永远记得那一刀吗?”

宁曦同样骑在马上的身躯微微一震,却没有开口回答她。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是觉得他此话的语气是这样的轻柔,他似乎很久没这样温柔地说过话!

夜辰不待他的回答,再次说道:“那把匕首你一直带在身上吧,拿给我!”

宁曦傻傻的,就真的拿出来!

秦莫皱着眉:他们干什么?拼一架吗?

夜辰接过匕首:“那一刀,真的有那么恨吗?非要挑起两国战争?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两军打起来,受苦的永远是漆民百姓!”

那关我什么事?我只想报复你,当初你刺我的那一刀有多痛,我便有多恨你,我要你做亡国奴,我要你为你曾经的那一刀背负世人一辈子的骂名!

南宫夜辰,我说过的,我恨你!

夜辰已经拨出了匕首,众人仍在诧异与不解,宁曦也不知他想干什么,她只看到他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做好了防备的准备,但是不知为何,就在这时,两人相识的过程在宁曦脑海中飞快闪过。

如梦美镜的炎唐皇宫里、落花缤纷的悬崖深谷下、危机肆伏的昔日太子府、他们疯狂地zuo爱,她感受着他给予的人类最美的感觉!

他要了她一遍又一遍!

她被爱了一次又一次!

南宫夜辰,就因为你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所以我这样忘不掉你吗?

夜辰依是看着她,眸子漆黑得吓人:“恨,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却将天下人脱下水,只会是永远的骂名!”

“……”

“我们去另一个世界,你可以随便地恨我,这个世界……不要因为你我而生灵涂炭!”

什么意思?

在灵曦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夜辰对着她最后一笑:灵曦,我无法告诉你,我其实真的很恨你,是你挑起了两国战争。王兄的兵马又来不及,我知道接下来的五日秦莫会让血流成河,我很懦弱,我不敢想象那样的情景,我怕死后无颜面对南宫家的列祖列宗,所以我懦弱地选择逃避。宁曦,你说过,我们的命是连在一起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就让我们一起死,在另一个世界,随便你怎么恨我,我也……恨你!

夜辰的笑容很美,像月亮下的迷雾,众人都看痴了,宁曦也看痴了,把以她仿佛根本就没看到,夜辰迅速地举起匕首,狠狠地刺进了自己的心窝!

血,一滴、两滴、三滴,越滴越多!

几乎同一瞬间,宁曦与秦莫大吼。看见他刚才那俊美却又凄凉的笑容时,宁曦已经猜到出他的意图。唯有不愿再活下去的人,才会以那样绝望而优美的眼神。惊慌的情绪掌握了胸口,宁曦无法多想、甚至无法呼吸。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是她把他逼到这样的绝境吗?

那一刻,她多想打掉他手中的匕首,只是她的手指仿佛僵硬,根本跟不上自己的头脑。于是,她就这样发傻地看着他狠狠地将匕首刺入自己的心窝!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夜辰的举止那样坚决,不留给任何人阻止的机会,就连武功高强的秦莫要阻止,也来不及!

他与宁曦之间的“连心”毒还没有解,他若死了,宁曦也要死的!

“不许死!”秦莫怒吼,巨大的声音迥荡在四周,撼动了在场的每个人,所有人乱成一团,不知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秦莫已然扑上,刚好接住夜辰软倒而下的身子。夜辰的身躯以一种无法抑制的速度转冷,越来越冷,像冰块一样,疼痛侵蚀着她的神智,他从未这样痛过。似乎那黑暗一直在诱惑着他,要将他拉入死亡的长眠,而他却拼命撑着最后一口气不昏厥。

夜辰吐出大量的鲜血,虚弱地在秦莫怀里喘着气。视线却一直静静地落在宁曦身上:“这一刀……还你了!”

你就这样还吗?你是真要的还,还是想折磨?

“你与宁曦的毒还未解,你不许死,听到没有?”秦莫以手按住他胸前,以掌心护住他的心脉,灌入源源不绝的真气,只求能为他续命。

宁曦,你不可以死,绝不!

倾尽一切地救他,只是为了赵宁曦。然而,秦莫也知道,夜辰是伤得伤得太重了,活命的机会根本就不大。

对了,血,只要他们的血融合在一起,他们的“连心”毒自然而然便解开!

秦莫拉过宁曦的手,却发现她似乎根本就没有被“连心”毒迫害,她一脸的平静,呆呆地看着夜辰,完全看不出痛苦之色!

“你的心都不痛吗?”南宫夜辰挨了一剑,她也等于是挨了一刀,怎么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

宁曦真的没有感觉,她无助地闭上眼,无法克制眼泪滑下雪白的粉颊。我没要你这样还我一刀!

南宫夜辰,你的命不值钱吗?

就在这时,寻影再也顾不得,他已然冲过来,一把抢过夜辰:“你怎么样?醒醒,不可以死,绝不可以!”刚才离得远,他没有听到辰弟跟赵宁曦说了什么,但是想起昨日辰弟那几乎“遗言”的决别,他是不是早就打算好的?辰弟,你怎么这样傻?你置炎唐江山如何地啊!

“王……”夜辰喘息着,胸口剧烈地起伏:“别忘了……昨天的……话!”

不,我不要皇位,那该由你负责!

我不行的,我太懦弱,我不敢去想象那血流成河,我怕日后祖宗会骂我因为一个女人,害得那么多黎民百姓水深火热。王兄,我害怕,所以懦弱地选择逃避,这场硬仗,我只能不负责任地交给你!

对不起,王兄,原谅我的懦弱,原谅我的……自私!

夜辰昏死的前一刻,他再度看着宁曦,眼眸出奇的清澈如水:“我体会到了……被一剑穿心的……痛!”真的好痛,像是在地狱中被烈火折磨,却得不到永生!夜辰终是没有了意识,是昏迷还是没有气息?宁曦不敢去试,她只是征征地看着他,眼泪无声在划过眼角:南宫夜辰,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心,好痛?痛到不能呼吸?我也要死了吗?

没有死,只是心里作用,宁曦昏了过去,秦莫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宁曦!”

寻影与秦莫各自抱着重要的人回营帐,这场即将要打的仗无故被免。营帐中,所有军医被紧紧召来替夜辰查看伤势,一番商议后,其中年老的军医镇定呼吸,一气呵成,拨了夜辰胸口的匕首!

血,像喷泉一样很猛,军医手忙脚忙了好一阵子,终于止了血:“血是止了,但是没有脱离生命危险,随时都会……”

寻影严厉地吩咐:“尽全力,一定要保住他的命!”

军营条件这么差,他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想要保命,怕是……

北锒军营!

宁曦昏迷着,夜里还发起了高烧,梦中不停地呓语:“为……为什么?你就这样……报复我吗?”

“快,冷水!”秦莫给宁曦灌了退烧药不管用,又不停地用冷水敷她的额头,但是烧怎么都退不下来!该死的,她怎么会发烧发到这种程度都不退,再这样烧下去,会出问题的!

“来人,收拾,马上回京!”边镜条件太简陋,他必须带她回京城!

众将士大吃一惊,现在攻占炎唐是最好的时刻,皇上却为了一个女人要回京城,还是一个炎唐的女人:皇上,您不能被美色所惑啊!

此刻的秦莫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说,满心牵挂的都是宁曦的安危,当脾女准备好龙车,他抱着昏沉的宁曦就上车,还指了几名军医,带了些退烧药连夜赶回京。

途经炎唐军营,秦莫叫住龙驾:“停一下!”

“皇上,这里是炎唐的地方,很危险!”

“叫你停就停,都在这里守着,谁也不许跟来!”秦莫抱着宁曦,直冲向炎唐军营,一路被士军阻止,甚至围攻要斩害北锒皇帝。寻影闻讯正好出了帐外:“统统住手!”

“不想他死,带我去见他!”

他可以救辰弟?

帐中,秦莫根本就没有要救夜辰的意思,而是割破了宁曦的手指,然后又割破夜辰,伤口对着伤口,让他们的血相互融合在一块!

“你在干什么?”这样就可以救人吗?寻影很疑惑。

秦莫估摸着两人的血融合得差不多,他们的“连心”毒也应该要解掉,这才抱起宁曦,转身要走!

“辰弟没事了?”寻影急问。

“朕没空管他,你不想他就把他的伤口包扎好!”已经解了他们之间的“连心”毒,那么现在就是南宫夜辰立即死了,宁曦也不会死!

赵宁曦,朕立即带你回宫,宫里有最好的药跟太医,有朕在,朕绝不会让你死!

待寻影为夜辰包扎好了伤口,早已没了秦莫的身影。因为有过寻影的命令,在秦莫离开时,士兵都不敢将他怎么样,眼睁睁地看他消失去夜色中!不眠不休,日夜赶路,五天后终于赶回宫中,抱着总是昏沉着呓语的宁曦,远远就听到秦莫的吼声:“太医,统统给朕滚出来!”

皇上不是御驾亲征,怎么没个信儿就回来了?太医不敢问,全在为宁曦查看身体,并没有受伤,也没有染风寒的迹像,一连喝了几天退烧药,这些药价格昂贵,退烧效果是最好的,但宁曦已经拿药当水喝,烧就没法退去。

“怎么就是退不了烧呢?”太医百思不得其解!

秦莫怒吼道:“没用,连个发烧都治不好?”

“微臣该死,皇上息怒!”

“该死?要死得先治好她,快开药,若是还不能退烧,朕真的砍了你们!”

“可是……”宫中所有有退烧效果的药全都用上了,就是不行啊!

其中一位年长的太医说:“皇上,发烧一般两种情况所制,一是风寒而起,视为普通发烧,另则是心伤所至,视为内火,一般药物,欲退不易!”言下之意,宁曦是内火难消,所以总高烧不退?

秦莫问:“没有办法?”

“微臣无能!”内火又称肝火,是根据病人自身体质而定,有时发了几天烧,内火烧尽,不药而喻,有时肝火太旺,有可能就这样一直烧下去,直到最后……

看着榻上双颊烧得通红的某人,秦莫双拳死死地攥着,太医没有办法,其实他有办法的,但是这个法子如果被列祖列宗知道,就是托梦也会劈了他的!

宁曦浑浑噩噩又烧了几天,汤药喝了不少,完全不见效果,眼看着她一天天消瘦,秦莫内心挣扎了很久,终于下了决定!走到御书房,墙上的一副画后面,看似是普通的白色墙面,秦莫却在上面敲了三下。

轰!轰!

书桌被原地移开了几寸,地面有一小块空地,下面藏了一个盒子,盒上落满了灰尘,记录着已经很久没被人打开过!

秦莫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类似珍珠的光滑而圆润的宝珠,它是“九天诛珠”。传说五百年前,炎唐与北锒建国初期便已争天下,“九天诛珠”是集天气之灵气,大地之雨露,经千万年而掘湖而出的宝珠,天下仅为两颗,北锒与炎唐先祖互争天下时各得一颗,传闻食得一颗可延年益寿,食得两颗可长生不老,永世为人。

炎唐与北锒的先帝谁也不肯让出自己手中的一颗,但是又不愿食下一颗,只是延年益寿,他们想要永远长生不老,所以他们有了约定,各自保管一颗,哪年,或是炎唐与北锒的后辈一统天下,落败一方必须无条件交出“九天诛珠”,让胜利者真正的长生不老!

于是,炎唐与北锒段段续续打了五百年,有败有胜,谁也没有真正的一统一天下,世上仅有的两颗“九天诛珠”便各自藏于炎唐与北锒的皇宫之中,历位先帝只有确立新君人选才会将“九天诛珠”藏于的秘密之地说出来,

秦莫打开盒子,“九天诛珠”历经五百多年,仍然散发着微弱的余光,盒子底下,还有当初两国先祖立下的约定书,历经多年,纸张有些泛黄,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

眼下,北锒攻占炎唐迫在眉睫,也许三五年后就能一统天下,秦莫就能得到两颗“九天诛珠”,只要他食用了,就可以成为真正的“万岁”,但是现在宁曦的情况……

赵宁曦,为什么明明知道先祖不会原谅我,我还是想要救你?

秦莫揣着“九天诛珠”,去了祠堂向祖宗请罪:“秦氏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秦莫,今日拿出‘九天诛珠’,只为……只为……我不能让她死!”

赵宁曦,我不会让你死!

宁曦终于服下了“九天诛珠”,一个时辰后,额头明显没有那么烫,太医把脉,急着道喜:“皇上,退了,退烧了!”

他牺牲了“九天诛珠”,如果还不退烧,他连想死的心都有了!翌日,宁曦终于清醒,睁开眼看到的是熟悉的后宫,她静静地看着秦莫:“他呢?死了吗?”

他?南宫夜辰?她开口自己为何从军营回到宫中,却是南宫夜辰!赵宁曦,枉费朕救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可恶?

秦莫赌气地说:“伤得那么重,怎么可能还活?”

“那我……怎么没有死?”为什么不让我一起死?为什么让我想起他在面前狠狠刺伤自己的情景!

“朕替你解了‘连心’毒!”

原来根本就不用耗时那么久,原来他真的有捷径的法子斛毒,他却一直把她耍得团团转!

秦莫,你很可恶!

此刻的宁曦已经懒得跟他记较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夜辰:南宫夜辰,你是在对我的报复吗?

“秦……秦莫,我的心……好痛,怎么办?”宁曦从没有这样无助过,她明明告诉自己不要想的,可是只要想起,心就好痛!

秦莫误会她的心痛是之前“连心”毒所牵累,等同于是挨了一刀,所以痛得受不了,他走过去,抱紧她:“没事的,过两天就不痛的!会痊愈的。”

会吗?

秦莫放开怀抱,漆黑的眸子静静地盯着她:“有朕在你身边,有宫里医术最精堪的太医,你绝对不会有事!”

秦莫动情地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上,见她终是没有拒绝,他更加大胆,狂吻一路向下,压在她的嘴唇上!

秦莫,你干什么?

刚才是怔住,才被他偷香,现在……

她怎么可能容忍他的欺负!

宁曦奋起挣扎,秦莫压住她的手:“宁曦,朕想要你!”他忍得欲望都快没有了,可是只要重新吻他,他可以立即“重振雄风!”

不可以!

宁曦使尽全力终于推开:“你……你别乱来!”

“宁曦!”

“别叫我!”在这里,我有你另给我安排的名字与身份,你再乱叫,被人听到,失了颜面的人也是你!

秦莫努力压住欲火:“好!好!你身体才康复,是朕的错,朕不逼你!”

今天不逼,明天呢?以后呢?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吧!

不行,既然毒已经解了,她必须要离开!

翌日,宁曦有“九天诛珠”护体,身体恢复得很快,在她没有寻得机会开溜之前,在秦莫前面,她总是假装一副病怏怏,秦莫想要她,却又怕伤了她的身子!

傍晚,宁曦在御花园中转了一下午,偶尔听到远处的婢女谈起皇上为她突然从边镜回来的事,还有近来朝中影响最大的事,好像是位高权中的吴大人府上的千金近日正要办喜事,却说因为美貌太过招遥,引来了江湖风流采花贼,被玷污了清白,女的在家要死要活,父亲也无心再上朝,整日以泪洗衣面!

北锒的治安这么不好吗?有淫贼出没?连官家小姐也敢碰?宁曦在想:我的像貌算不错吧,在这炎唐又是唯一一个黑发女子,哪天淫贼可千万别盯上我!

又转了一会儿,宁曦路过太医院,灵动的眸子转了转,她进入,太医个个都对她很尊敬:就算她没有受封,但瞎子都知道她是皇上最在乎的女人!

宁曦笑着,以观赏的目的看着药架上瓶瓶灌灌的药瓶。宁曦随便问了几个药的用途,太医依依作答。待宁曦走到最后一排药架,看到架上放了一瓶名叫“束手无策”的奇怪的药名。

宁曦笑着问:“束手无策,好奇怪的名字,干什么用的?”

太医连忙解释:“姑娘,这药可厉害了,姑娘碰不得?”

“哪里厉害了?”

“中药的人浑身动弹不得,没有七八个时辰是恢复不了的,姑娘,不能碰啊!”

“哦!确实厉害,我不碰,不碰!”宁曦立即将药放回架子里,却趁太医不注意时,将架子里面还有的一瓶顺到了衣服兜里!

随其后,宁曦去书房找书,翻了几本药书,其中一本记载了“束手无策”的药性,原来皮肤占到了这个药并没什么,只要不误食,就不会“束手无策!”

于是,夜幕降下,宁曦第一次很认真地化妆,然后将药瓶里的药一点点地沾在脸上,最后她去了御书房!

今夜,为了离开,她要勾引他,要他吻她、吃了她脸上的“束手无策”

掌事太监通报报,宁曦进来,秦莫看呆了:今夜的她,肤洁更如玉,青丝如高挽,美丽而高贵!

宁曦,你总是让朕这样惊喜。朕为你突然发烧回京,耽误了战事,朕已决定明日再赴边镜,今晚你又是送上门,那就别怪朕……

秦莫挽着她坐到桌边,宁曦娇笑:“我……或许……爱上你了,叫外面的人……离开好吗?今晚……我不想别人听到!”

“朕有没有听错?”这小女人开窍了?

秦莫走到门口:“退下,今夜不用值夜,明日……也不要催朕早朝!”

“是!”

相携到内寝的龙榻边,宁曦先是挑逗地吻了他的下额。秦莫逮到机会,反手一握,大唇压在她脸上、鼻间、唇上!

双双滚开了床上,还没有下一步的激情,秦莫大惊:“为何……朕突然动不了?”他不是被****冲昏了头,他其实就想看她到底是哪根神经不对,竟然主动勾引,所以配合着吻她,他也一直在防犯,她以为他会点穴,没想到他防着她,点穴没有,但他却动不了!

你要能动,我的清白何在?

宁曦立即推开他,为了怕他叫人,拿起床单的一角塞到他嘴里,然后倒了桌上的茶水洗掉脸上多余的“束手无策”!

最后,宁曦抓紧时间,跑去外殿翻他的书桌,上面全是折子,但是没有她想要的东西——玉玺!

被他藏到哪儿了?

“玉玺呢?”宁曦跑回来问,拿了他嘴里的布,然后又捂着他的嘴,就怕他大叫招来来。

秦莫很镇定地说:“你要玉玺干什么?”

“别问,在哪里?”

“你把玉玺当什么?你认为朕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你?”

不给?

那就折磨死你,看你说不说?

宁曦跑到桌边端来烛台,然后撕地就扒了他的衣服,秦莫吼道:“该死的,你想干什么?”他可不会以为这女人是想跟他恩爱!

宁曦调笑着说:“干什么?呵呵,其实也不干什么,就是听说那什么吴大人的女儿被淫贼给强了,闹得要死要活,所以我也无聊到有点抽风,想试试强男人的滋味!怎么样,没被女人强过,怕了吧!”

秦莫憋着想笑:“那你来吧,朕也很想尝尝被你强你的滋味!”

还耍嘴皮子?

宁曦塞住他的嘴,然后扭动着烛台,蜡一点点地滴在他在身上!

好烫、好麻,好难受!

赵宁曦,你在搞什么鬼,快停手!

宁曦是不会停的:“说,玉玺呢!”

“……”

不说?

那就别怪她继续让她尝尝滴蜡的痛苦!

啊!

赵宁曦,你别乱来了,好烫,别再滴了!

秦莫的胸膛几乎被滴满,可是他喊不出来,宁曦又没有要收手的意思。终是受不了这非人的折磨法子,秦莫点头,示意他答应说!

“快说!”宁曦拿开他嘴里的布!

“书桌下面,有个机关,玉玺就在哪里!”秦氏皇族向来把玉玺藏得很隐蔽,跟“九天诛珠”藏在一起,秦莫告诉她机关后,宁曦立即打开,拿到玉玺。

通白的玉玺在烛光下闪闪金光!

“你拿玉玺到底想干什么?”秦莫问,该死的,为什么他使劲全力还是不能动!

宁曦说:“我没有爱国情操,但是他说得没错,是我挑起来的两国战事,趁着还没有完全打起来,我必须去阻止!我把玉玺交给南宫寻影,有什么条件,你跟他去谈,不过我想以南宫寻影的为人,他所开出的条件肯定是两国和平!”

“他已经死了,你还是帮他?”朕要是告诉你他还没有死讯传来,你是不是立即去奔向他的怀抱!

“赵宁曦,擦亮你的眼睛,不是只有南宫夜辰爱你!”

“可是,我可以确定,我、不、爱、你,不杀你,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宁曦又搜了秦莫身上的出宫令牌,临走,她最后一步看他:“以后,永远不再见!”

赵宁曦,你敢走!

没有我不敢的!

她真的走了,凭着令牌,宁曦一路畅通无阻。出了宫直奔城门,好在她跑得快,在城门即将关起的那一刻,她赶到了:“等一下关,我要出城!”

“你是……”她的黑发?她是炎唐的,皇上后宫唯一一位没有受封,却说是最受皇上宠爱的女人!

宁曦拿出令牌:“我奉皇上之命,连夜出宫有要事,快开门!”

“是!”令牌假不了,守城侍卫立即放行!

出了城,宁曦走了近一个时辰,找到一户农家,寻得一匹马,拿出从宫里带出的手饰换了马,趁夜一路奔狂。必须要趁秦莫不能动的这几个时辰,跑得远一点,他追上的机会就越小!

宁曦几乎是不眠不休,花了不到五天就到了边镜,可是炎唐军营守卫森严,她没有身份证明,根本就进不去。无奈之下,她拿出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还有那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玉玺,又写了封信,一并交给一位军营外的一位官差:“麻烦,你把这个交给南宫王爷,这些手饰是给你的跑路费,记住,一定要亲手交到王爷手上,而且我向你保证,只要你交去了,王爷必对你有重赏,还会提拨你!”

“真的?”仕兵两眼发光!

宁曦说:“是,绝对能升官发财!”

“好,我帮你送!”

看着士兵远去,宁曦紧张多日的心终于放松,她默默地离开,眼神有些恍惚:南宫夜辰,这一次,我不欠你了!

当寻影收到北锒国玉玺,大吃一惊:“怎么会……”

“谁送来的?”夜辰立即问送包裹的士兵。他没有死,脸色却苍白得透明,一旦说话声音大点就会牵动胸口的伤。

其实,他本来是要死的,却是在临死的那一刻,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

南宫无名!

无名也身中“连心”毒,当夜辰自残,无名的胸口也痛得不能呼吸,是“连心”毒也是双胎胞心灵感应,但是无名以为是宁曦出了事,于是他就这样放下京城日趋严重的鼠疫,秘密前来边镜,还带了先祖留下的那颗“九天诛珠”救了夜辰一命!

无名会知道“九天诛珠”的秘密是因为他养父吴将军身前是先皇最信任的大臣,先皇曾与他交心时说出来,吴将军临终又告诉了无名!

所以,为了拿回属于自己的皇位,也是为了得到“九天诛珠”无名誓要做皇帝,然后攻下北锒,拿到北锒手里的那颗“九天诛珠”,那便能助他功力大增,长生不老!

然而,爱情似乎在无名心中的份量越来越重,他带着“九天诛珠”是要来救宁曦的,没想到伤的人是夜辰!

无名知道,夜辰若死,他也不能活,所以,纵然不愿,“九天诛珠”现在已经在夜辰的体内,换得了他一命!

当夜辰醒来知道自己吞下了先祖相传至今的宝贝,不犹得自责更深:“我已无颜面对先祖,为什么不让我死,还要拿‘九天诛珠’来救我?”

“你以为朕愿意?”无名的话很强势,其实他也是顾全大局的,因为他是蒙了面,凭着高超的武艺混入寻影的营帐中,至今各将军都不知道宫中有两个“夜辰!”

当时,夜辰也似是数落他:“听王兄说京城鼠疫很厉害,你不留京控制,跑来边镜?”

“朕不来你早死了,还有,你拿了玉玺,你让朕怎么批奏?怎么下旨?”

这两兄弟,可不可以别闹了!

每一次,夜辰与无名面目怒火,寻影就在做中间人!

此刻,看着北锒国玉玺,躲在帘后的无名也很震惊。寻影问仕兵:“到底谁给你的这个?”

“是……是一位姑娘,长得很美,她交待后就走了。”

夜辰终于又发现玉玺下面压了一张纸,打开看,只有短短几十字:南宫寻影,就当是我欠南宫夜辰好了,你拿着北锒的寻影跟秦莫谈条件,至少要换得两国和平五十年!

就这样,短短两行字,很生疏的语气,却透着对炎唐深深的爱国之情!

宁曦,你并非那般无情!是朕这一刀还对了吗?

五日后,秦莫来到了边镜,两国皇帝,包括无名与寻影,四人相对而坐!

秦莫独身犯险,毫不畏惧:“把玉玺交出来!”

“宁曦呢?为什么这次没带她来?”夜辰问。

秦莫挑了眉:“你为了她偷了朕的玉玺,朕会放过她?”

“你杀了她?”无名的眼中冒着熊熊烈火。

“你们管不着,把玉玺交出来!”

“想要玉玺可以,立刻立下结盟契约,炎唐与北锒,世代友好,永不开战!”寻影身体里流着一半的北锒血统,他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两国和平!

秦莫道:“不可能!”

“你不想要玉玺了?”

“你……”

“别罗嗦了,快点立契约。如果我改变,大不了打起来,我相信,没有玉玺,你的皇位也坐不长吧!”

“南宫寻影,你……”很好,算你们狠!秦莫愤愤不甘地立下了一式两份的契约,又盖上两国国玺,为怕秦莫反悔,夜辰道:“王兄,归还玉玺之前,立即派人将这两契约张贴到炎唐现北锒街头,叫天下百姓知道!”若寻时秦莫反悔,他被遭天下人唾弃!

秦莫咬着牙:“南宫夜辰,你够狠啊!”

“不算太狠,只是不想让宁曦的付出白费!你没有杀她,对不对?”因为他也爱宁曦,宁曦纵然偷了他的玉玺,他也应该舍不得杀!

爱到极深,不管她做错什么,他都不会杀的,这就是为爱疯狂的男人!

又是五日后,秦莫以炎唐闹鼠疫,为怕战争起,杀戮太多,天灾降临北锒,所以北锒与炎唐结盟,世代友好!

一时间,两国沸腾!

百姓,没有一个希望打仗的!

听着侍卫回复的两国民众对结盟的欢呼,夜辰与寻影都大有感慨:“真正的明君,就应该要这样爱民如子!”

归还了玉玺,秦莫临走前,不知为何发神经地说了一句:“她逃出宫了,原来只是送来玉玺人没到,呵呵,南宫夜辰,她还是很恨你嘛!朕得不到,你,还有你南宫无名,你们这辈子也是枉想嘛!”除非宁曦是不知道南宫夜辰还活着!

秦莫回到北锒,一路回宫,百姓夹道欢迎:“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次出征没有这样的气氛,此次结盟回来,百姓这样爱戴:或许,南宫夜辰说得对,真正的明君,就应该这样爱民!

寻影也要起程回炎唐了,夜辰不想同路,他看着无名:“你是皇兄,皇位本来就是你的,母后也说过,除去野心,你其实是有能力,那么皇位还你给!”

“你……”他竟然就这样让位?

夜辰平静地说:“皇位让给你,我去找宁曦!”

“可是这一次,朕……我不想争,因为你该回京城看一看,鼠疫肆虐了整个京城,我天天地控制,可是……或许我真是灾鼠转世吧,我怎么做,还是控制不了!”无名要强了一辈子,但是当看到那些感染鼠疫而无助绝望的百姓,他也会心疼!

寻影劝道:“辰弟,这次,就换你吧,至少把鼠疫控制好!”

夜辰想想,终于点头!

十天后,夜辰回到京城,看着满目创伤的京城,他的眼眶湿润了:昔日繁华的京城啊!

回到宫中,夜辰连问母后安的时间都没有,他立即调查国裤还能抽出多少银子。查看之下,银子暂不缺,但是各地的防疫药材基本断货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北锒,不惜任何代价,收购防疫药材。只是,以前炎唐与北锒很少有商贸往来,唯一在北锒有点生意头路的是邱少霖!

邱府!

夜辰赶到:“邱少霖,朕是南宫夜辰!”

“皇……皇上,您回来了!”

“是的,谢谢你救了王兄,这一次,当朕拜托你,帮朕一次,帮炎唐一次,去北锒收购防疫药材!”

邱少霖淡静道:“草民早就让少泽去了,估计这两天就会回来!”

“你……谢谢!花了多银子记一下,以后国库充裕,朕会补给你!”

“不用,反正……邱府钱多也用不完!”最重要的原因是为了赵宁曦,皇上,你是她爱的男人!

三个后,在少泽几乎将北锒所有防疫药材一次又一次地挪回炎唐后,再加上夜辰几乎与病患面对面,给他们鼓励,百姓有了活下去的动力,疫情渐渐控制住,京城开始恢复往日的繁荣!

然而,夜辰因为与病患接触太多,纵然时刻洗手洗澡,还是被感染,卧房不起,百姓皆殇,日夜三柱香为皇上祈福!

京城,某个寺院的角落,宁曦披着披风,静静地看着前来上香的百姓,几乎个个都在为皇上祈福!

南宫夜辰,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明君!

原来,宁曦离开后边镜后便来到了炎唐,在没有鼠疫的地方待了两个月,听说京城鼠疫控制住,她这才来到了京城,几次夜辰出宫给百姓希望,宁曦都在角落里看着!

一次还算近的距离,宁曦发现他的额头没有疤,终于知道他不是南宫无名,而是夜辰,原来他没有死!

但是,这又能怎么样呢?

他做他的皇帝,她不再是他的赵曦妃,他们再也回不到原点!

抚腹着披风下微隆的腹部,宁曦转身:老天真的很爱开玩笑,明明不能生,却三番两次有孩子,而且孩子的父亲还是一个据说没有生育能力的男人。

宁曦怕是一辈子都忘了自己怀孕的那一刻,是什么表情。那是在她身无分文,又饿得发昏,倒在了路边,被好心的大婶救起去送去医铺,大夫笑嘻嘻地说:“夫人,恭喜了,你怀了两个月的身孕!”

“怎么可能?”

“这种事老夫怎么会弄错,夫人自己都没注意吗?”

“我……”自从第一次流产,她的月事经常不规律,而她是不能再生的,南宫夜辰也不可能,她根本就没想过在太子府疯狂的一夜后会怀孕!

那一夜,真的很疯狂啊,会怀孕其实很正常!

宁曦终于接受,难得这一次,她没有再打胎: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想留下这个孩子,或许是寂寞太久,她想以后有个孩子承欢膝下!

出了寺庙,宁曦考虑下一站去哪里,迈过街头,百姓说的全是皇上的病情,有人说控制住了,有人说恶化了,皇上随时会……

他会死吗?

夜幕垂下,当宁曦的意识回笼过来,她已经在皇宫西墙,手里还多了勾绳。她疯了,又一次借着勾子与绳子混进了宫。

御书房,寻影正好出来,临走吩咐了小德子:“皇上睡下了,好好照顾!”

“奴才明白!”

当寻影走后,宁曦终于出现,如今的她挽了发,披了披风,跟以前清丽的小姑娘不太一样,但是这张脸小德子还是认得的:“曦……曦妃娘娘!”

“他在里面?”

“皇上刚……刚睡下!”

“哦!”宁曦转身,她这次进宫,是个错误。

小德子叫住:“娘娘,您进去吧!”皇上经常会在梦里叫娘娘的名字,小德子觉得娘娘进去,皇上肯定会很高兴。

宁曦想拒绝,可是双腿又不受控制。

进了内寝,他躺在榻上,脸容苍白而瘦削,睡梦中也蹙眉,宁曦心情很复杂,手指不自觉地划上他紧皱的眉头,然后刷过睫毛,想像着如果他清醒,这双眼睛必定睿智,因为他控制住了鼠疫!

最后,宁曦停留在他略微苍白的唇上。据说,有这种唇的人大多薄情:南宫夜辰,你真的很薄情啊!

然后,在宁曦还没意识到她在干什么之前,她的唇代替了她的手指。她的唇上还带着屋外的一丝寒冷,他的却意外的温暖,然而这温暖却让她蓦地一阵心酸,眼泪不知怎么的就一滴一滴地落下来,再也止不住。

夜辰,原来我是这样的想你!

直到,她的手腕被抓住,传来轻渺的声音:“会传染的,不怕吗?”她睡得一直都不安稳,所以在房门被开启的第一瞬,他已经醒了!

宁曦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眼睛被水光模糊,她转身要走,夜辰死死地扣着她的手:不再是人前心中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上,而一个满脸深情的男人:“你知道为什么全炎唐的人都知道我染了鼠疫吗?因为是我让人传出去的,我在等,一直在等,等你究竟什么时候来!”在他以为等不到,她终于出现了!

“我……”宁曦正要说,外面却很不识相地传来小德子的声音:“皇……皇后,您不能进去!”

“我看看皇上还不行?”虽然不是大哥,但是小叔,她关心一下有什么不可以?

小德子很为难:“皇后还是请回吧,皇上睡了!”曦妃娘娘可是在里面呢,皇后不能进去!

吴霜向来我行我束贯了,她不待小德子的劝,已经闯进来,看到夜辰从在榻上:“皇上!”

“你怎么来了?”夜辰护着帘后,宁曦说不想见外人,那便不见!

吴霜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就快临盆:“皇上,我想知道我大哥到底在哪里?”她想大哥,快想疯了!

“你放心,只要鼠疫完全控制住,他就会回来!”他们约定过的,鼠疫一过,皇位还给他,除非他接掌皇位三五年内又发生鼠疫,否则谁也不要再提“灾鼠”之说。

“真的?”吴霜闪着黑眸:“有点不相信。皇上真舍得大哥再当皇帝!”

夜辰笑笑:“朕分得清,什么最重要!皇位,不出多久,是他的,你也永远是他的皇后,不用担心!”

吴霜兴奋的像个孩子,扑面就投到夜辰怀里:“谢谢皇上。皇上,你真好!”

“咳!吴……吴霜!”夜辰咳了一声,示意她注意。

吴霜害羞地立即退开:“对……对不起,我太开心了,所以就……”

“没事,朕也累了,你去休息吧!”

“嗯!”

待吴霜走后,宁曦从帘后出来,脸色很难看:好吧,她承认,透着帘纱看到吴霜抱她,她嫌碍眼!

夜辰知道她生气,但是他更兴奋她刚才吻了他,他叹了口气开始假装可怜:“这次的瘟疫太厉害,没想到朕也感染,宁曦,如果朕死了,你会为朕伤心、为朕守寡吗?”

宁曦绝然道:“我的字典里没‘守寡’两字。我也向来不知廉耻地喜欢勾三搭四,你死了更好,我要改嫁……泡美男!凭我的姿色,还怕没男人?你以为我会吊死在你这一颗树上?”

嘴硬!

无名与秦莫那么优秀的两个人都不爱,怎么可能再喜欢别人,你这表情分明就是吃醋!

夜辰贼溜溜地说:“宁曦,其实朕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朕早就修改了律法,今后,女子改嫁者……浸猪笼!”

“你……那你就抓我去浸好了!死了清净!”

好吧!我败给你了!

夜辰拉过她的手,温柔地将她拉入怀里:“别生气了,你也看到,吴霜的心是在他大哥身上!”

夜辰说着,双手不松,紧紧地抱住,却感觉还不是很亲密,似乎她的腹部有什么挡着!

当披风被揭开,露出微隆的腹部,夜辰大惊:“这……”

宁曦抚上小腹:“他今早跟我说……想爸……想父皇了,所以就非要我来,否则,我才不踏进这皇宫!”

“宁曦,你……”她的意思是,我……的孩子?那夜在太子府有的?

“如果你认为又是野种,那就算了,你去死吧,我走了!”

宁曦起身,却被夜辰狠狠地又拉过了怀里:“信,你说什么都信,宁曦,我太高兴,我竟然……有孩子,我有孩子啊!”

或许那个第一个孩子,也是你的吧!只是我们谁也确定不了!

“你真的……信吗?”宁曦还是有点害怕!

夜辰不停地点头:“信,只要你说,我都信,就算不是,我也认了,谁叫我这样爱你!”

你真的,很爱我吗?

翌日,宁曦终于知道夜辰原来是骗尽天下人染瘟疫,目的就是宁曦,因为他找不到她,那就让她来找他!

一个月后,鼠疫终于控制住,皇上的病也好了,只是外人不知道皇上早已不是当初的皇上!

道别之日,晴天万里,夜辰一身布衣拥着大腹便便的宁曦,还有凤仪,她过了一辈子的皇宫生活,后半辈子,她想做一做平民!无名身着龙袍,视线不曾离开过宁曦身上:他纵然再有本事,也不能去争了!

她的心,他永远争不回来!

邱少霖也看静静地看着宁曦:“赵……姑娘,祝你幸福!”

“谢谢,以有后空,我会去看子阳!”

邱少泽还是一贯不懈地轻哼:“走了就别再回来,邱府被你搅得乌烟瘴气!”

宁曦鄙视:“我回来也是看子阳,关你屁事!”

“你……”臭女人,嘴巴还是这样毒。可是,他再也没有机会“挑战”她的毒舌!

邱少霖与少泽相视一眼:赵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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